“大人!”蘇軼昭拱了拱手道:“剛才人多,學生不便多言,以免打草驚蛇。”


    “學生疑慮的是,梁氏有很多機會偷襲劉老爺,若是我的話,會選擇他睡著之時,那劉老爺就應該是躺在床上被刺,而非躺在床邊的地板上。”


    蘇軼昭摸著下巴沉思,接著道:“且劉老爺是一個身強體壯之人,梁氏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是偷襲,可一刀斃命,傷口如此之深,匕首刃邊盡數沒入,劉老爺又如此肥碩,怕是有些難度。”


    “當然,這隻是學生的猜測!不過學生覺得,可以將範圍擴大一些。大人剛才已經將梁氏列為最有嫌疑之人,若是凶手另有其人,咱們正好暗中調查,讓他放鬆警惕,麻痹對方。”


    楊大人沉思良久,才道:“那就得派人暗中調查當時都有誰離開過正廳,這個或許守著正廳的打手能清楚些。”


    “那就將打手叫來問問?”蘇文卿積極地道。


    得了準許,蘇文卿立刻轉身去辦此事。


    蘇軼昭看著蘇文卿的背影,心中思量,這爹的好奇心很重,其實本性沒多壞,不過是養得有些驕縱和不知人間疾苦,或許她可以慢慢引導,讓他走向正途?


    “還有守在杜老爺艙房之外的護衛,或許能聽到什麽動靜。”蘇軼昭想到此人,於是補充道。


    “大人!咱們抓到王威了!”此刻周掌櫃立刻跑進來,氣喘籲籲道。


    “哦?人呢?即刻帶來!”楊大人精神一震,心中一喜。


    王威被帶到艙房之時,渾身都濕漉漉的,被人反剪雙臂,臉色灰敗。


    見著楊大人,他被周掌櫃一腳踢在腿彎,立刻跪倒在地。


    “大人!咱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躲在江裏。”


    楊大人和蘇軼昭都很意外,這躲在江裏還能找到?


    周掌櫃此刻臉上帶著些自得,“當時咱們去王奶娘的稍房中搜索了一番,並未找到王威的身影。鄙人正要帶人離開之時,突然發現王奶娘的窗子上有一根細繩吊在窗外,不禁覺得疑惑,於是拉著繩子查看。”


    “這一看,竟然有了意外的驚喜。”


    周掌櫃說著,即刻命人將一包油紙包的東西拎了過來。


    蘇軼昭一看這形狀,還有沉甸甸的重量,心中頓時了然。


    “你們找到了丟失的財物?”蘇軼昭笑著道。


    “小公子聰慧,的確是杜老爺夫婦丟失的財物。”


    周掌櫃說著,就親自解開了油紙包。


    楊大人等人發現裏麵正是杜老爺口中所說的那隻首飾匣子,楊大人連聲道:“快打開!看看財物還在不在。”


    裏麵是半匣子首飾和一個翠色的荷包,打開荷包,幾張百兩的銀票,數了數,一共六張,並幾兩碎銀子和零散的銅錢。


    “大人!這裏麵的東西如杜老爺所述不差,看來這就是杜老爺夫婦的財物。”


    周掌櫃也很是激動,終於要找到凶手了。


    “那王威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蘇軼昭很是驚訝,既然王威的水性這麽好,完全可以先躲在江裏,時不時出來透氣啊!


    “哈哈!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周掌櫃指著懊悔不已的王威,“他當時就守在這油紙包處,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根竹管,露出水麵透氣。鄙人跟船十多年,這竹管呼吸的方法,可是再熟悉不過。”


    “因此,鄙人一看這竹管,就斷定水下有人,於是令人立刻下水去捉。這不?他自己舍不得財物,非要看著這包東西。”


    眾人聞言不禁搖頭,這就是貪婪造成的後果。


    楊大人一拍圓桌,“去將王奶娘帶來!”


    王威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神色有些頹然。


    “王威,還不老實交代?可是你與王奶娘串通謀害了他們?為的是謀取他們的錢財?”


    楊大人覺得此事已經明了了,根本無需多審。


    王威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是草民殺了杜老爺夫婦,不過此事與姑母無關,且杜老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也是殺害夫人的凶手。”


    王奶娘很快被帶了過來,她一看見跪在了地上王威,頓時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王奶娘,你可知罪?”知曉王奶娘耳聾,楊大人便指著王奶娘怒喝。


    王奶娘麵色蒼白,跪倒在地,哆嗦著身子,口中喊道:“奴婢有罪!”


    楊大人頓時麵色一緩,看來這船上的命案終於能了結了。


    事情如之前眾人猜測地那般,杜老爺原本家境殷實,算是富戶。


    姚氏與杜老爺成親是族人做的媒,夫妻成親之後,姚氏的娘家對杜老爺多有照顧,甚至陪嫁了好幾間鋪子和一千多畝田地。


    杜老爺便用姚氏的嫁妝做起了營生,剛開始收獲頗豐,大家相安無事。


    直到後來夫妻去京城做買賣,杜老爺營生落敗之後,這夫妻二人之間便有了嫌隙。


    “夫人性子強勢,仗著娘家幫襯,就是當著咱們下人的麵也不給老爺麵子。久而久之,老爺便先生怨懟,不過一直都積壓在心裏。”


    王威雖然隻待在杜家兩年多,但對杜家的事兒都知之甚祥。


    “這次老爺營生落敗,夫人不但沒拿出嫁妝幫襯度過難關,還挖苦老爺,說沒了他們姚家的幫襯,老爺什麽事兒都做不成。”


    這嫁妝本就是女子的所屬物,大雲朝夫君用夫人的嫁妝可是要被詬病的。


    不過遇到了難處,若隻是周轉一把,拿出來幫助度過難關,也是情理之中。


    蘇軼昭想到了唐氏,唐氏是嫁出門的女兒,但家裏有難,還是會幫襯一把,連最賺錢的嫁妝鋪子都舍了。


    “老爺氣急,出去喝了悶酒,草民隨侍在側,他酒後吐真言,發泄了這麽多年對夫人的不滿。”


    “你說你家老爺也不是什麽好人,難道殺害姚氏的計劃是你家老爺提出來的?”蘇軼昭問道。


    “是!”王威點頭。


    “老爺說明明隻要當時幫襯一把,就能挺過去,可就是因為夫人不肯幫忙,他才會落到如此境地。仗著娘家富庶,就將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不!其實不是這樣的!”王奶娘突然搖頭道。


    原來王奶娘一直都仔細傾聽眾人的談話,一聽到王威說夫人不肯相助,忍不住出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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