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太爺不是沒幾年就要致仕了嗎?這宋明昱為何要招攬,反正蘇氏背後的臨安侯府是不可能投入五皇子麾下的。


    蘇軼昭覺得自己對朝中之事知曉地太少,隻能打聽朝中大臣之間的關係來揣測用意,還是太被動了。


    見著蘇軼昭若有所思的模樣,蘇軼玨雙目一眯,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


    “祖父又豈會卷入這些紛爭之中?咱們蘇氏向來低調行事。”蘇軼昭並未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隻是道。


    “可不就是如此?宋氏又是南派,與咱們北地官員向來有些紛爭。反正之後這宋氏與咱們的關係就有些疏遠,此次院試宋氏子弟乃是同考官,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蘇軼玨用手指刮了刮碗壁,而後道:“不過你也不必過分擔心,皇上對科舉舞弊深痛惡覺,我不過是多句嘴罷了!”


    你都這麽說了,難道不是來告誡我的嗎?蘇軼昭有些頭疼,宋明昱的用意未搞清楚,就會延誤她的判斷。


    “隻是,雖說試卷都是糊名,卻也難保字跡不會被熟人所識,還是慎重為好!”蘇軼玨突然又道。


    蘇軼昭無語地看向蘇軼玨,她怎麽覺得這人十分矛盾?又說要重視,又說不要過於緊張。


    “因此,在下場之前,聲名遠揚也會提高考官對考生的主觀影響。若非實在入不得眼,否則不至於這麽快就落第。”


    蘇軼玨兜了一大圈,總算說出為了他這麽做的目的。


    蘇軼昭不過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若是名聲大振,最好再經過幾場比試,讓眾人看到她的真才實學。


    一旦縣試或府試就被刷了下來,可不就得被人質疑嗎?


    一般的學生可能不明白,可官場上誰不是人精?


    隻需略微思量,就會懷疑到宋柯靖身上。


    不得不說,蘇軼玨當真可謂是深謀遠慮。


    蘇軼昭這才明白,對方溫良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精於算計的心。


    許是蘇軼昭的眼神太過怪異,蘇軼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五哥對朝中之事了解地可真多啊!似乎沒什麽事兒是五哥不知道的。”蘇軼昭突然讚歎道。


    蘇軼玨搖頭失笑,“你的年紀還小,府上議事自然不會叫你。我已經弱冠,父親議事時,有時不會避諱我。”


    蘇軼昭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她才十二歲,又無功名在身,府上議事確實不會叫她。


    二人又天南地北聊了幾句,蘇軼玨就起身回了隔壁的廂房。


    蘇軼昭將廂房的門闔上,心中卻思量開了。


    蘇軼玨今兒說了兩個故事,關於孟氏,她倒是覺得八九不離十。


    隻是李授之的身世,她心中還是存有疑惑。總覺得李授之在書院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授業。


    回想起偶遇兩次山長來訪,李授之對山長的態度,有些微妙,還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搖了搖頭,將這些暫時擱下,如今還是以舉業為重。


    坐馬車從同宣府到北元府需要四五日,蘇軼昭他們的車隊在第五日的晌午,總算到達了方林村。


    此次回府,一共是三名族中子弟下場,二老太爺他們也十分重視。


    次日等蘇軼昭他們規整好之後,二老太爺就帶著族中幾位族老前來,對他們勸勉訓誡一番,竟然還封了府門。


    “還有九日就要縣試了,這幾日你們就在府上潛心讀書,老夫已經約束族人,誰都不能來打擾你們。”


    二老太爺頗具威嚴地看了三人一眼,就這麽給他們禁了足。


    額......蘇軼昭還真想會會那孟氏子弟來著,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而老太爺他們竟然不準他們出府了。


    蘇軼梁率先提出了不滿,“二叔祖,之前大哥下場時,您也不曾對他這般約束。咱們自有分寸,無需如此吧?”


    對於這個守在族中的二老太爺,其長子不過是個外放的同知,他心中便沒了多少恭敬之意。


    雖說即將要下場,多讀書也是當然,可他不喜被約束,不願意出去和被約束不能出去,那自然不同。


    二老太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少年,他記得這應該是程遠的嫡子吧?


    程遠之前對個庶子教養地這麽好,怎麽這嫡子卻教養地四六不懂,不敬長輩呢?


    對於蘇軼梁的衝撞,二老太爺心中很是不滿。


    就連你老子到了老夫麵前,也得尊敬順從,你個小輩,居然還敢頂嘴?


    “怎麽?你有要事要出府?難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考試嗎?”


    二老太爺語氣中夾雜著威嚴,麵上已是表露出不滿之色。


    蘇軼昭搖了搖頭,這蘇軼梁何必要去與二老太爺他們過不去?這位二老太爺可是固執得很,身為晚輩,肯定隻有吃虧的份兒。


    當初蘇文卿不過是一句:二叔勞累這麽多年,不如找人代勞!


    此言就讓二老太爺十分不滿,還去信給蘇錦荀告了狀。


    為此,蘇錦荀隻能答應給族中添置了一些族田,這才擺平。


    “二叔祖,小六這才是第二次回祖地,約莫是想出去見識一番。不過考試在即,咱們就聽您的。等考完再出府,也是使得的。”


    蘇軼玨怕蘇軼梁再說出什麽頂撞的話來,於是連忙道。


    這位六弟的性子和四叔一樣,隨性得很,真是令人頭疼。


    二老太爺冷哼了一聲,而後又道:“從今日開始,你們三人不許出府。若是有要事,就使人來給老夫稟報,得了老夫準許,才可出府。”


    二老太爺說著,又想到了蘇文卿。


    “程遠呢?怎麽一大早過來,就沒看到他的人影?”二老太爺向一旁候著的忠伯問道。


    “回二老太爺,老爺今兒一大早就出去訪友了!”忠伯恭敬地道。


    他能說昨兒晚上老爺就出去訪友,直到現在都還沒回府嗎?


    不過老爺的身板還真不錯,舟車勞頓這麽多日,居然還有心思出府會友。


    蘇軼梁等二老太爺他們走後,頓時氣呼呼地甩袖回了院子。


    蘇軼玨見狀搖頭失笑,“六弟還真是性情中人,不過二叔祖他們也是為了不讓咱們分心,咱們也隻能接受這番好意了。”


    蘇軼昭點頭,“既然如此,那這幾日還是在府上專心讀書,為縣試做好準備吧!”


    她說完就朝著蘇軼玨拱了拱手,準備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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