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卿斜了蘇軼昭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蓮蓬吃多了,這孩子的心可能是個篩子,全是洞眼。


    “您之前不是說孟氏與首輔大人交好嗎?孟令溪這樣的才幹,首輔大人應該很看得重吧?說不定還要收他為弟子呢!”


    蘇軼昭一邊磨墨,一邊道:“正巧朱太傅家祖地不是在江南嗎?之前孟令溪也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


    “若是傳出朱氏族人十分欣賞孟令溪的才華,想將他引薦給朱太傅,並收為關門弟子,那豈不失為一樁美談?您知道的嘛!有才之士,誰都欣賞啊!”


    蘇軼昭的話輕描淡寫,卻是給孟家挖了一個大坑。


    她又湊了過去,發現蘇文卿在紙上寫的是蠅頭小字,很小很小。


    且用的還是文書閣特製的宣紙,這種紙很輕,一般作畫用的。


    蘇文卿有些錯愕,“你是要讓首輔對孟家心生不喜,二者相爭?”


    這麽一來,朱太傅想收蘇軼昭為弟子一事就能被蓋過去,也就不存在投靠三皇子了。


    蘇軼昭用的是前世學來的手段,當你不想出風頭之時,那便隻能扯出另外一件大事掩蓋過去。


    蘇文卿卻是心中一凜,別人不知道首輔與孟家的關係,隻當孟令溪得了大便宜,可這是將孟氏串在火上烤啊!


    此事一經傳出,朱太傅這弟子收是不收?


    若是不收,那孟氏就丟足了顏麵。


    可若是朱太傅將錯就錯,那孟家是答應不答應?


    答應了就得罪了首輔大人,不答應,又得罪了太傅大人。


    畢竟是太傅可是皇上的老師,難道還不夠資格教導你?成為皇上的師弟很丟人嗎?


    但此後,你就徹底惡了首輔,入仕之後,日子也不好過啊!


    不得不說,這一招出得又狠又妙!


    “這?會不會太狠了?”蘇文卿喃喃地道。


    “那之前孟家想將咱們蘇氏當做踏腳石,可沒管過蘇氏的名聲。若是兒子當真敗了,必定要被世家恥笑,說不定您宴會之時,還要被當眾揶揄呢!”


    “更重要的是,兒子就成了蘇家的罪人。”


    不說別的,就說蘇軼梁,肯定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其實當時文鬥,蘇軼昭怎麽可能沒壓力?畢竟孟令溪挑戰了這麽多次,很少有敗績。


    蘇軼昭一向認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你要算計我,那就要做好被反算計的準備。


    蘇文卿沉默了,他知道老兒子說地不錯。


    “老爺!府外有人送來一封書信,並給了信物。說您看到信物,便會回話。”


    蘇文卿還在書寫,就聽見忠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


    忠伯一進書房,見蘇文卿父子二人的氣氛有些凝重,便將手上的信物遞了過去。


    這是一個長長的錦盒,一看就知裏麵是一幅畫。


    蘇文卿當著蘇軼昭的麵打開,發現是一幅海上生明月的畫作,沒有署名。


    畫作很是尋常,不像是名家手筆。


    蘇文卿又將一旁的書信拆開,發現隻有一句話,“戌時正,西城菊花圃見,不必張揚!”


    “搞得這麽神秘?”蘇文卿隻覺得好笑,這是今日看到的第二封沒有署名的書信了。


    蘇軼昭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與蘇文卿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臉茫然的忠伯看著父子二人的眉眼官司,不禁催促道:“老爺!那人還等著回話,您看?”


    “你且將信物送還回去,就說近日身體微恙,不便見客。”


    蘇文卿說著,就將書信和畫作一並交給了忠伯。


    忠伯知道這是不想見對方了,轉身出了書房。


    “且慢!和他說穩坐釣魚台便是!”蘇軼昭攔下忠伯,對他吩咐了一聲。


    忠伯看了蘇文卿一眼,見蘇文卿點頭,才應下出了書房。


    等忠伯離開之後,蘇軼昭才笑著道:“他還真是謹慎,居然還給了信物。”


    “性命攸關,倒也能理解。不過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居然還敢來遞信。”


    蘇文卿搖了搖頭,海上生明月,可不就是海圖嗎?


    “怕是那邊不想管他,有些亂了陣腳。咱們自顧穩住,任他東西南北風呢?”


    蘇軼昭知道廖海圖很快就要暴露自己是哪一脈的官員,就看上頭會不會保他了。


    當然,這也得廖海圖有價值,若是沒有利用的價值,估計也不會管。


    蘇軼昭相信,按照計劃進行,如果順利的話,廖海圖便不會有事。


    可廖海圖不知他們的計劃,就怕他會自亂陣腳,屆時拖累他們就不好了,於是便提醒一聲。


    蘇軼昭見蘇文卿將紙裁成了很小的方塊,居然還正反麵都寫了字。


    等後晾幹之後,蘇軼昭打量了一眼,居然沒糊成一團,可見蘇文卿還是有些功底的。


    這麽做,應該是怕紙張太重,加重鷹隼的負擔。


    最後塞入了一隻細竹管裏麵,蘇軼昭便也想跟著去看看鷹隼。


    “父親可是要去找鷹隼?兒子跟去見識見識?”


    誰料蘇文卿白了她一眼,“小孩子知道這麽多可不好,三覆可有把握?若是沒有第一,肯定會讓其他人以為廖知府怕了,快去溫習。”


    這麽小氣,不就是看看那隻鷹隼?


    蘇軼昭嘟囔著,準備離開書房。


    “那之後的安排,還需父親費心,父親若是有事要差遣兒子,您隻管說。”


    蘇軼昭有些不放心,還是囑咐道。


    蘇文卿冷哼一聲,“怎麽?你還不放心你老子?”


    這?還真有點不放心,不過去京城的字條,是她看著寫的,這個應該無礙。


    隻是這邊,蘇文卿應該還是能應付得來?


    見蘇軼昭一副確實如此的模樣,蘇文卿不由得氣得連連冷哼。


    “京城那邊的計劃,為父鞭長莫及,且或許還真會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府城這邊,不過是輿論造勢,難道為父這點都辦不好?放心回去等消息吧!”


    “那您小心著些,咱們還是躲在幕後為好。”蘇軼昭怕蘇文卿暴露,於是再次提醒道。


    “就算他們查不到,難道還想不到?肯定會懷疑咱們的。”


    蘇文卿覺得蘇軼昭這是白擔心,那些人也很精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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