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從二老太爺口中得知這位五皇子是來北元府辦差的,至於什麽差事,他們都不得而知。


    且這位來北元府辦差還是密令,然而蘇軼昭卻覺得對方有些兒戲。


    既然是密令,那就是不能和外人說,而他們蘇氏不是外人嗎?若是走漏了風聲,最後是不是要怪到他們蘇氏頭上?這位皇子難道不是想找個人背鍋?


    可別看五皇子小小年紀,仿佛隻看重錢財,誰知他是不是借此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性情?指不定背地裏小動作不斷呢!


    畢竟前世那些影視上不都這麽演的嗎?或許借住在蘇氏,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軼昭將自己的心思與蘇軼玨透露了一些,並未直接和二老太爺他們說。


    如今二老太爺一門心思要巴結五皇子,隻怕她說的這些,二老太爺他們未必能聽得進去。


    而蘇軼玨就不同了,首先他是嫡出的嫡出,且從他的表現看來,在族中的地位還不低。


    上次族中要議事,也沒漏下他。


    蘇軼昭將自己的意思表明之後,便不再多言了。這位也是個人精,無需她再提醒了。


    接下來就是備考,據說此次鄉試共有五千二百三十二人,按照以往的中率,也就是五六十人了。


    到了鄉試,蘇軼昭才有種科考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感覺。


    之前的童生試雖然人也多,但她覺得與鄉試比起來,還是輕鬆不少的。


    也難怪這麽多人在考上秀才之後,就再也難以更進一步了。


    五皇子住在蘇家老宅的事兒自然無人知曉,而這幾日蘇軼昭也沒見到對方,聽說不常在府上,一直外出。


    也不知到底是什麽差事,派了皇子過來,又是密令,想必十分重要。


    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八,鄉試的前一日,蘇軼昭需要提前入貢院,否則當日入場肯定來不及。


    依舊是這個貢院,隻是這次貢院的號舍都啟用了起來,院內人滿為患。


    朝廷為了開源節流,覺得無需另外布置每一級考試的號舍,這樣就是浪費。


    因此,這個貢院就是循環使用的。


    而前朝鄉試是考三場,每一場考三日,不過每一次都要在前一日入場。


    這樣一來,考試的時間大大加長,一次鄉試加起來得有十幾日,太過漫長了些。


    因此,本朝便決定一場就考三日,這三日吃喝拉撒都在自己的號舍之內。


    一場考完,眾人都可以去貢院供應的臨時場地休息。


    隻是這麽一來,考生就辛苦了些。畢竟一場三日兩夜,就得住在號舍中。


    號舍很小,就算想躺下歇歇,可那木板並不寬敞,有的人根本躺不下,還得蜷曲著身子。


    等蘇軼昭入了貢院之後,首先是搜檢。


    這一次搜檢比之前要仔細了不少,就連頭發都散開仔細檢查,連鞋底也沒有幸免。


    還好沒有讓脫下裏衣,蘇軼昭也慶幸自己胸前還是一馬平川,這樣風險就小了許多。


    一聽到檢查結束,蘇軼昭立刻穿上自己的衣裳。


    搜子對待考生都很恭敬,言語之間更是客氣。無法,他們不過是皂吏,而他們麵前的都是未來的天子門生,他們哪裏惹得起?


    領了自己的號舍牌,去看了一眼,發現這一片的號舍比之前她參加縣試的號舍略微大了一些。


    到時候兩塊木板拚接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能勉強躺下。


    就是個高的人有些難受了,晚上睡覺腿都伸不直。


    第一晚無需去號舍休息,都是在號舍外的臨時場所歇息。


    蘇軼昭跟著衙差前去臨時休息的場所,途中還遇到了蘇軼玨。


    二人相互問過之後,發現號舍離得有些遠。


    “晚上養足精神,明日天色微亮就要前往號舍了。”蘇軼玨說道。


    蘇軼昭點頭,隨後二人拎著考籃去了臨時居所。


    這是一個很大的大廳,地上擺著一張張木板床,很小很窄,上麵放著一床薄被。


    “勞請諸位晚上在此將就一晚,等明日寅時末,咱們就得前往號舍。”


    蘇軼昭看向說話之人,此人身著侍衛服侍,應該是衛所的侍衛,隻是看不出品級。


    不過看他發號施令的模樣,想來最少也得是個千戶。


    鄉試會派遣地方衛所的侍衛來做巡綽官,有時還是指揮使親自帶隊,不間斷巡邏號舍。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還有人作弊,那蘇軼昭就得佩服對方了。


    這一晚蘇軼昭並沒有睡好,這麽多人擠在一個廳堂內,身下睡的還是硬木板。等大家脫去鞋襪,那難以言狀的氣味將蘇軼昭熏地腦子都疼。


    而到真正入睡的時候,蘇軼昭才發覺,這不過隻是個開始。


    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磨牙聲,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因此,剛到寅時,蘇軼昭就迫不及待地起床,將鋪蓋疊好,做了簡單的洗漱。


    像她這樣的考生並不少,有的是因為要考試,緊張導致。還有的也是因為換了環境,不習慣才失眠。


    這破棉絮被,待會兒還要拎到號舍,是她接下來兩個晚上所需。


    薄薄的棉絮被已經有些破舊,棉被的一角破開一個大洞,裏麵黑色的棉絮露了出來,怕是做好以後從未洗過,棉絮都結成了塊狀。


    如今也不是講究的時候,隻能忍受。


    一到時辰,蘇軼昭就拿好自己的物品,快速向自己的號舍走去。


    考籃中裝著這兩日的食物,等到第一場結束之後,便可中途補給。


    考場會提供食物,隻是要自己花錢,不過也不貴就是了。


    聽其他的考生說過,一道素菜也不過才兩三文錢,葷食較貴,一道要八文左右。


    這裏的考生都是秀才,也不至於會窮到哪裏去,買個素菜還是買得起的。


    若真有那十分貧困的,那就隻能啃自己帶來的幹餅子了。


    將發下來的文房四寶放好,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磨墨。


    這裏的文房四寶可不比自己平時所用,大家都是統一規格,最低檔的那種。


    蘇軼昭所求不多,隻想出墨流暢順滑。然而這裏的墨錠也是最低等的,蘇軼昭隻能仔細研磨,還得磨很久,否則裏麵的塊狀和顆粒不能磨開,到時候會影響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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