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我們中了機關。”蘇軼玨急促的喘息聲從黑暗中傳來,讓蘇軼昭狠狠鬆了口氣。


    然而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眾人既緊張又擔憂。


    “五哥,你們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連火折子都丟了,想必當時的情況很危急。


    “我們不小心踩到了機關,有不少箭矢從牆中射了出來。我手臂受了傷,張亭他……”


    “他死了,我被蘇軼玨救了一命,他是為了替我擋箭,手臂上才受的傷。魯昀肩膀被箭矢射中了,還流著血呢!”秦書十分難過地道。


    “什麽?張亭死了?”眾人驚駭,沒想到那機關真的能要人命。


    魯昀喘著粗氣道:“那邊是機關暗道,但是我覺得應該可以離開,隻是咱們不知道機關分布,很容易踩中。”


    蘇軼昭立刻上前,“五哥,我先替你包紮。”


    “不用,我隻是被箭矢劃傷了手臂,並無大礙。”


    “其實機關十分簡陋,就是為了出其不意。之前一直很安全,最後是咱們就疏忽了。不過當時我感受到了微風,出口應該就在不遠處了。”


    蘇軼玨覺得可以闖一闖,就憑這麽簡陋的機關,之後的機關也不會太難,甚至有可能沒有。


    如若不是要護住其他三人,他根本不會受傷。


    待會兒,他打算帶著蘇軼昭再去闖一闖。隻護住蘇軼昭的話,很有把握。


    至於其他人,能幫一把是一把。如若不可行,那也不能怪他見死不救了。


    “可以一闖,魯昀傷得有些重,得盡快得到醫治。那個機關我記住了位置,且踩過一次之後,應該不會再還原了。”


    蘇軼昭在黑暗中精準抓住了蘇軼昭的手,而後用腰帶綁住二人的手腕。


    “跟我走,我能保護你的安全。”蘇軼玨在蘇軼昭耳邊輕聲說道。


    “諸位意下如何?願意和我走的,不可能保證萬無一失,但也會盡可能幫把手。不願意的,等我們出去之後搬救兵。”


    蘇軼玨這麽一說,也有許多人開始猶豫起來。


    張亭死在了機關下,這對他們來說是非常可怕的,他們平日裏哪經受過這些?


    “那我還是再等等吧!他們出去之後,肯定會找人來救我們的。”


    “誰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我都快要瘋了,我一刻鍾也不想待,我跟著他出去。”


    “你忘了?跟他出去的有三人,回來的隻有兩人,我可不覺得我有這麽好運。”


    “那是事發突然,人家不還救了魯昀?這樣危急的關頭,他還顧著別人,我覺得這不但不能怪他,反而襯出他的品行不錯。”


    “我們這就離開了,願意的跟上。”蘇軼玨也不想多言,前路未知,他隻能做到這份上。


    蘇錦荀回到府中,剛入前院,就發現府上眾人都等在前院中。


    主子們、下人們,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他。


    一瞬間,蘇錦荀終於老淚縱橫,淚灑前襟。


    “老爺!玨兒他?”老太太的雙眼已經腫成了核桃,但她還是滿懷希望地問著。


    “父親!”蘇文洲夫婦上前一步,也是一臉的悲愴。


    蘇文洲身上的官服還未換下,可見是剛從衙門趕回來的。


    蘇錦荀哆嗦著,擺了擺手,“準備發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搖搖欲墜。


    蘇淮立刻上前攙扶住他,心中也是難受不能自已。


    “隻報幾家親近的人家,其他人家就算了,畢竟是小輩。”


    月容和月秋頓時嗚咽出聲,接著前院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我的兒!”三太太鞠氏悲痛欲絕,“我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啊!”


    “我的兒!我的兒啊!母親都恨不得替你去了。”鞠氏癱軟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三老爺也忍不住淚灑當場,他隻有這麽一個嫡長子,其他都是閨女,日後三房由誰來繼承?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氣得他眼前發暗。


    “父親!所有幸存之人都找到了嗎?會不會還有沒找到的?那些地方都找了嗎?”


    唐氏依舊不敢置信,在她心中,蘇軼昭行事總是胸有成竹,她不能接受蘇軼昭死於這樣的意外。


    “已經被扒地底朝天了。”蘇淮搖了搖頭,他們府上也派了人去的,一無所獲。


    “父親!這件事怎能算了?咱們蘇氏死了兩名被寄予厚望的小輩啊!要不是他王登不肯開龍門,那些考生又怎麽會死?”


    蘇文洲眼眶通紅,他此刻已經不管不顧了,死了唯一的嫡子,他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讓王登血債血償。


    “他怕影響他的仕途,難道就拿咱們孩子的命來填嗎?還有那麽多考生,都是家裏的頂梁柱,他們難道不無辜嗎?有多少人家受其害?”


    蘇文洲悲吼一聲,“父親,我不甘心呐!”


    “不甘心,我當然也不甘心。”蘇錦荀臉色鐵青,“王登絕不能放過。”


    “就算不為私心,也要為了那些考生及其家人,為他們討回公道。”


    老太爺說著,又重振旗鼓。


    “蘇淮!外麵情況如何了?”


    “考生的家人正聚集在貢院之外,要朝廷給個說法。皇上派了右都禦史林嵩在安撫他們,不過此時群情激憤,場麵一度失控,已經亂成一團。”


    “哼!安撫?那些身外之物能抵得了人命嗎?朝廷想息事寧人,王登還不想被追責,這怎麽可以?”


    蘇錦荀怒不可遏,對王登是痛恨到了極點。


    “朝廷隻敢說意外失火,風助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並不敢提及王登不肯開龍門之事。”


    蘇淮麵上也帶著氣憤,“禮部對外宣稱他們遞了帖子進宮請示,隻可惜有奸人作祟,皇上無從得知消息。因而推出了兩名內侍,還有瀆職的禁衛軍副統領龐束。”


    “這一點沒錯,但是他王登貪生怕死,唯恐影響仕途,這是不爭的事實。”


    蘇錦荀眼中迸發出決然的光芒,他看向蘇淮。


    “你派人將消息傳出去,就說是戶部尚書王登為一己私利草菅人命,不肯打開龍門,導致貢院內死亡人數多達近三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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