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荀三子蘇文洲夫婦失了嫡子,每日在府上尋死膩活。蘇文洲連衙門都不去了,天天鬧騰。皇上本就憐惜,可不就讓他們得逞了嗎?”


    鄂崇明雖然覺得蘇錦荀此舉有些不要臉,但好歹是得了實惠的。


    在官場上混的,誰的臉皮不厚?臉皮薄的,根本待不住。


    “老師!此舉不是正合皇上的意嗎?否則皇上怎會如此爽快?”孟令溪突然道。


    鄂崇明立刻讚賞地看了過去,“那你說說,皇上此舉是何意?”


    孟令溪道:“王登本是純臣,因此皇上之前是想大事化小的,並不想嚴懲王登。”


    “不錯!皇上剛開始並未對王登發難,誰都看出有偏袒之意。若非之後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皇上也不會如此重罰。”鄂崇明讚同道。


    “既然王登保不住了,那皇上就得想辦法,將另外一位純臣安插進去。正好蘇大人痛失兩名孫兒,皇上用這個借口將位子給了他。”


    孟令溪沉吟道:“其實根本無需多慮,蘇家目前最有出息的已經葬身火海,此刻是青黃不接,不正好拿捏住?”


    鄂崇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溪兒成長了。雖說揣摩聖意不可為,但這朝中誰不在揣摩聖意?否則怎能在官場上立足?”


    “為師一直都覺得你聰慧,隻是你經曆地太少,之前的那些都當做是磨練吧!”


    蘇府此刻的氣氛很是微妙,正院裏老太太處是一陣歡聲笑語,老太太更是一掃之前的悲痛,變得笑逐顏開。


    而四房的正房處,唐氏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庶子,腦子都有些懵。


    蘇軼昭看著眼前身著素服的唐氏,笑了笑道:“讓母親擔心了,兒子回來了。”


    眼前的少年衣衫整齊,但灰頭土臉的,沒了往日的翩翩風度。


    “回來就好!”


    唐氏回過神來,本想問問昨日的經過,可她見蘇軼昭一身的狼狽,便還是讓她回去洗漱了。


    “你先回去歇著,能活著就回來就好,其他的等你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那兒子就先回院子了。”她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和眾人一起被困在暗道裏,她是不敢拿食物出來吃的,根本無法解釋。


    府上大太太也跟著笑得開懷,見著老太太拉著蘇軼玨說個不停,連忙勸說。


    “母親!小五被困了一天一夜,到現在水米未進,想必又餓又累。還是讓他先回去歇著,歇好了再問他吧!”


    老太太拉著蘇軼玨的手左看右看,臉上滿是慶幸和不舍。


    “哎喲!瞧我給忘了,快讓大廚房給準備吃食。”


    老太太說著,臉色一僵,隨後又道:“給小七也備一份吧!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哪裏還用您吩咐?兒媳早就備下了。”梁氏笑著道。


    “哎呀!還得快些將那些白幡給退下,怪晦氣的。”


    梁氏說著就風風火火地趕了回去,穿了一日的素服,她現在隻想換了去。


    蘇軼昭他們回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上耳中,就連鄂崇明等官員,也都收到了消息。


    “回來了?”皇上看著徐洛的神情很是錯愕,這也太湊巧了吧?


    “不是說將貢院內都翻遍了?怎麽之前沒找到?”


    皇上有些不敢相信,都翻了個底朝天,居然也沒見到人。


    “聽說是供內外簾官休息的大殿下方有一間密室,他們進去之後,因為房屋燒毀,建好的密室有些坍塌,他們又掉進暗道。”


    皇上半晌無語,所以呢?蘇錦荀確實撿了個便宜。


    “他們之後便一直被困在暗道之中,幸好之後被兵馬司的人發現了,今天早上才被解救出來。”


    徐洛也覺得不可思議,隻能說還能安全回來的,當真是命大了。


    “與蘇軼昭兄弟倆一同被困的還有二十六人,除了一名考生身中機關暗箭身亡,其他人是完好無損,隻是虛弱了些。”


    “這麽說來,活下來的人還有二十七人?”皇上若有所思,書房內沉默了下來。


    蘇錦荀得知消息後立刻去吏部告假,趕回了府。


    此時蘇軼昭已經洗完了澡,並且用上了一頓美食。


    一碗小米粥下肚,蘇軼昭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這樣的天氣,就得喝點這種暖和的粥。


    “少爺!奴婢和月容姐姐還以為您.”月秋啜泣著,又是哭又是笑,眼睛腫成了核桃。


    月容也抹了抹眼淚,從昨日的傷心彷徨,到現在的如釋重負,她仿佛經曆了一輩子這麽久。


    “少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福星庇佑,肯定沒事。”


    她想起昨日大廚房內那些下人的冷臉,道她們院兒裏的下人隻怕得不了好。


    不是被重新發賣,就是被發配下去做粗使丫頭。


    少爺的死讓她們心力交瘁,從昨夜一直沒合眼,還哭得撕心裂肺。


    這會兒放鬆下來,頓時覺得腦仁兒都疼。


    “讓你們擔心了,過會兒你們都回去歇歇。”


    蘇軼昭有些感動,若說這府裏有誰會真正擔心她,那應該就是月容和月秋了吧?


    兩人也沒有推辭,其實也是疲累不堪了。


    蘇軼昭用過飯食之後,便稍稍運動了一會兒,隨後就睡下了。


    這一覺睡到了天昏地暗,等她醒來之時,已經是下晌酉時末了。


    “怎麽不叫醒我?”蘇軼昭看著正在小泥爐上熱飯菜的月容,嘟囔了一句。


    月容笑了笑,“您這麽累,叫您作甚?就連老太爺都吩咐咱們,不許打擾您和五少爺休息的。”


    “祖父回來了?”蘇軼昭說完便拍了拍腦袋,現在應該是散職的時辰了。


    “聽說您和五少爺回來了,老太爺就從吏部告了假回來看你們,隻可惜你們都累壞了,早早就睡下了。”


    “是啊!老太爺還找了大夫,說是給您和五少爺號號脈呢!”


    月秋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隻托盤。


    “大廚房給您和五少爺另外熬的蟲草花燉乳鴿湯,您正好喝下。”


    “老爺,五少爺和七少爺醒了,四爺也回府了。”


    蘇淮小心翼翼地看著蘇錦荀,就怕老太爺聽到四爺回府又要發火。


    “那個不孝子還知道回來?讓他滾出去。”


    果然,蘇錦荀聽到蘇文卿回來了,心中火氣就上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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