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蘇軼昭就派人去查探那賣金礦石的人。


    等她從翰林院應卯回來之後,蒙一就傳了信過來。


    “此人是從邊關來的,看來此事與太子有關了?”


    蘇軼昭看著手中的書信,或許太子才是那些人的目標。而蘇家,隻是順帶的。


    “老爺今兒出府了嗎?”蘇軼昭朝著侍方問道。


    侍方點頭,“一大早就出府了,現在還未歸呢!”


    “和外院吩咐一聲,等老爺回來了,就稟報給我。”


    蘇軼昭不能讓蘇文卿摻和到這件事中,雖然她覺得蘇文卿在她麵前談論此事是別有用意。


    “是!”侍方應下,正要退出去,就聽到蘇軼昭吩咐,隨他去一趟老太爺的書房。


    “祖父!”


    蘇錦荀看了一眼天色,已經灰暗了,想必是有事要尋他。


    “可是有事?”


    蘇軼昭直接將那人的畫像放在了蘇錦荀的麵前,看著蘇錦荀疑惑的眼神,蘇軼昭才解釋了起來。


    “此人是從邊關來的,前段時間找上了父親,說是手中有金礦石。”


    此言一出,就連蘇錦荀都震驚了。


    “金礦石?這是私自交易金礦?”蘇錦荀震驚過後,忽然想到了蘇文卿。


    “你父親呢?今日一大早就出了府,該不會就是與此人廝混在一起吧?”


    蘇錦荀臉色一變,這老兒子還真說不定能做出這事兒來呢!


    “不對,你父親手裏沒銀子,應該買不起。”蘇錦荀想到此處,頓時放下心來。


    “難道是有人又想對付咱們家,可他們想算計咱們沒那麽容易,因此想從你父親身上下手?”


    蘇錦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鄂崇明,畢竟他們現在最大的對手就是他,想起之前的種種,反正梁子是早就結下了。


    “祖父!您看,你覺得這礦石是出自哪裏?”


    蘇軼昭從袖中掏出一枚比銅錢還小的石子,遞給了蘇錦荀。


    蘇錦荀接過一看,頓時麵色凝重起來。


    “這是金礦石?”他有些震驚,而後將金礦石放在手上翻來覆去地查看起來。


    “看起來品質很不錯,這是怎麽得來的?”蘇錦荀沉著臉問道。


    “順手牽羊來的,您放心吧!不過是這麽小的一塊,對方不會發覺的。已經發現了他們暫時藏金礦的地方,翻找了一遍,數量不多,不過品質都很不錯。”


    這是暗衛蒙一偷來的,沒敢多拿,就怕被對方察覺。


    “狡兔三窟!不會隻有這麽點,想來還有其他藏匿的地方。”


    蘇錦荀覺得風雨欲來,或許那些人想算計的,並不僅僅是蘇家。


    “如今朝中正在開采的金礦隻有兩處,這麽好的品質,你又說這人是從邊關來的,難道是樞南府那邊的?”


    蘇錦荀這般分析著,便聯想到了太子。


    “近日太子回宮了,馬上就是皇後娘娘的千秋,說來也是湊巧,可未必不是追蹤這批金礦石來的。”…


    蘇錦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批金礦石若真是出自樞南府,那太子這次必定要被皇上狠狠申飭。


    如今國庫空虛,皇上正愁無銀,這批金礦何等重要?


    再加上本朝對礦藏尤其看重,更何況這還是金礦呢?


    “這兩日派人查探太子的行蹤,就能看出端倪。”蘇軼昭道。


    “小心為上,萬不可驚動了太子。他身後必定有人在盯著他,若是咱們貿然出手,隻怕會被卷入其中。有人想渾水摸魚,亦或者是一石二鳥,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蘇錦荀說著就歎了口氣,“還是靜觀其變吧!”


    “等你父親回來,要約束好他,近日不要與那些狐朋狗友玩樂,免得招惹出是非。”


    想起老兒子,蘇錦荀隻想歎氣。


    “你覺得背後之人會是誰呢?”蘇錦荀看向蘇軼昭,卻見她正在沉思。


    “無非是與太子有利益瓜葛者,幾位皇子年歲漸長,有的也已經弱冠,是時候去往封地了。”


    蘇軼昭這話再明顯不過,皇子們大了,要回封地了,怎麽能不著急?


    生在皇家,不爭的下場都好不到哪兒去,不如拚搏一把。


    而處在東宮的太子就成為了眾矢之的,更何況皇上也對他十分不喜,人心浮動,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那你覺得皇上這次會重罰太子嗎?”


    蘇錦荀想聽聽蘇軼昭的意見,雖然蘇軼昭年幼,但有時候確實能想得更深入一些。


    “會吧!畢竟太子這幾年一直讓皇上很失望,辦差總是屢屢出錯。比起其他皇子,確實平庸了些。更何況皇上對皇後敬重大過情意,怕是這次不會多留顏麵。”


    蘇軼昭說得很直接,將蘇錦荀嚇了一跳。


    “這話隻你我二人知,不可說與他人,就連在你父親和叔伯們麵前,都不能妄言。”


    蘇軼昭立刻點頭,“孫兒省得!”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皇上怕是這次不會輕饒。隻到底是中宮嫡子,保留太子之位還是能的。”


    “那若是數罪並罰呢?”蘇軼昭突然道。


    蘇錦荀很是詫異,“怎麽說?”


    “對方這麽大費周章,應該不可能虎頭蛇尾吧?若隻是申飭,完全沒這個必要。因此,必須得下狠手,倘若這是個連環計呢?”


    蘇軼昭也是突然福至心靈,從去年開始,皇子們動作頻頻,應該是全都按捺不住了。


    而擋在最前麵的太子,就是他們的目標。


    先群起而攻之,之後再群雄逐鹿,最後就看鹿死誰手了。


    蘇錦荀很是震驚,“你是說?”


    “要這麽多金銀作甚?僅僅是貪財?”蘇軼昭思忖了片刻,“怕是邊關已經有了動作,就等著太子中套呢!”


    若是她猜得不錯,太子這次危了。


    蘇錦荀已然明白蘇軼昭的意思,可這些都是猜測。


    再說就算如此,隻要不波及到蘇家,他們便不能插手。


    蘇家是純臣,不管將來誰做帝王,他們都隻為帝王效命。


    “那依你的意思呢?”蘇錦荀是打定主意不管,隻裝聾作啞。


    可若是蘇軼昭另有妙計,也不妨聽聽。


    “既然有人已經算計到咱們頭上了,那就不能坐視不理。先查清楚,免得以後火燒到咱們這兒。至於其他的,咱們便不好插手了。”


    太子若是太平庸,守不住東宮,那就隻能退位讓賢。


    東宮之位,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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