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確實難以置信,前麵的,其實她也能猜到一些,可後麵的呢?


    皇上不是正統江山繼承人?什麽意思?


    蘇軼昭實在疑惑,於是問出了口。


    宗澤銘眼神有些受傷,將自己的困境和蘇軼昭坦白,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些年,他從未信過任何人,除了蘇軼昭。


    然而蘇軼昭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直接將這些忽略。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些挫敗感。


    看了一眼蘇軼昭昳麗的眉眼,他苦笑一聲。


    幫她這麽多,真的隻是為了與她結盟嗎?這麽多年,他從未要蘇軼昭回報過他。


    從未有過利用,也從未有過猜疑。


    眼前那雙瀲灩的雙眸正盯著他,蘇軼昭的眼睛是多情的,這樣會讓他以為她的眼裏隻有他。


    忍不住伸出雙手摸向了那雙眸子,當指腹觸碰到她細嫩的肌膚時,他立刻回過神來,放下了雙手。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他現在已經明了自己的心意,可蘇軼昭呢?


    蘇軼昭一抬頭,便撞見了那雙盛滿情意的雙眸中。


    她頓時臉一紅,往後退了一大步。這樣有些曖昧啊!氣氛怎麽有些不對?


    在前世沒有談過戀愛,蘇軼昭就是個純純的菜鳥。可宗澤銘這樣做,已經讓她誤會他對自己有意了。


    “咳咳!”宗澤銘看著蘇軼昭兩頰染上胭脂色,突然心情大好。


    或許蘇軼昭還沒開竅呢?不管怎麽說,她現在應該不會有別的意中人吧?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江永年,聽說這小子為了逃避家裏說親,竟然一直在外雲遊。


    他難道知道蘇軼昭女扮男裝?宗澤銘又有些不放心了。


    用眼神深深描繪著蘇軼昭的眉眼,故意畫出的劍眉,給她增添了幾分英氣。


    可那柔美的雙眸和粉紅的櫻唇,卻無法掩藏她的嬌美。


    她已經長大了,總有一日會被人發現女子的身份。


    若是她身著女裝,該是什麽樣子呢?他真的好想看看。


    “你還沒告訴我皇上為何不是江山繼承人之事。”


    蘇軼昭見宗澤銘盯著她出神,現在氣氛實在太奇怪了,讓她很不自在。


    轉身給自己倒了碗茶,她突然覺得有些熱。


    宗澤銘輕咳一聲,“此事是機密,因為當年皇上駕崩之前,留了一封遺詔。他指定的江山繼承人,並非皇上。”


    說到正事兒,蘇軼昭立刻拋開之前的遐思,臉色凝重起來。


    “為何?那遺詔上的繼承人,又是誰呢?”


    “是當年的二皇子秦晝。”


    “二皇子秦晝?”蘇軼昭很是詫異,當年那二皇子秦晝意圖謀反,第一個出局的就是他。


    後來先皇駕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將二皇子從宗人府放了出來。


    隻可惜最後他還是不死心,率領那些反賊舊部謀逆,最後被亂箭射死,就死在了宮門外。…


    “當今皇上可是太子,中宮之子,那秦晝不過是宮女出身,且還是謀逆的亂臣賊子,先皇為何會傳位於他?”


    宗澤銘聞言搖了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當年秦晝的生母雖無名無分,卻很是得寵。她自從生下秦晝,直至被賜死的兩年之內,一直都被皇上帶在身邊伺候著。”


    蘇軼昭立刻了然,也就是說先帝在保護她。不管之前身份如何,生了皇子之後,都會升一下位份。


    先帝不給名分,那些嬪妃就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而這也間接保護了二皇子,因為一個沒有名分的生母,那些皇子也不會將二皇子視若眼中釘,隻可惜二皇子怕是不理解的。


    秦晝的生母是被當今太後賜死的,因為她衝撞了太後,導致太後小產,失去了孩子。


    這其中細節不用深究,因為後宮爭鬥向來都是殘酷的。


    等先帝趕去的時候,秦晝的生母已經被太後杖斃了。


    或許,這也是秦晝要謀逆的原因之一吧!


    蘇軼昭歎氣,其實這完全是走入了誤區。隻有給了名分,且身份高貴,那太後要刺死她,還是要忌憚幾分的。


    可秦晝的生母不過是個宮女,還不是說弄死就弄死了?


    “那遺詔呢?當時是怎麽隱瞞下來的?”


    宗澤銘撈起一旁的相思,放在手上擼著。


    相思剛開始還在掙紮,可等宗澤銘給它擼了一頓之後,它頓時安靜起來。


    居然還翻起肚皮,享受起來了。


    “這就有些複雜了,當今可不是善茬,否則當年六個皇子,隻有他一人活下來,是為何?”


    蘇軼昭頷首,沒點手段怎麽可能坐上龍椅?


    再加上當年太後的勢力也不小,否則先帝也不會如此忌憚她了。


    “那現在這封遺詔呢?已經被毀了嗎?”


    蘇軼昭覺得這是個機密,沒想到宗澤銘知道這麽多?


    “並未!”宗澤銘搖頭道。


    嗯?蘇軼昭很是詫異,皇上怎會容忍遺詔的存在,難道不是應該馬上銷毀嗎?


    “當時先帝駕崩,新帝還未來得及登基,就被四皇子秦巍逼宮,混亂之下,這封遺詔就是當時沒了蹤影。”


    “也就是說,這封遺詔現在下落不明?”蘇軼昭思忖,突然想到了皇後。


    之前得知皇上也有忌憚的人,她聯想到的是皇後,難道那封遺詔就在皇後手裏?


    “是!之前我猜測在皇後手中,可後來卻覺得還有其他可能。不過皇後手中一定有什麽把柄,否則皇上不可能對她如此忌憚。”


    宗澤銘冷哼,“他們二人早就貌合神離,皇上對她隻有表麵的尊重。你怕是不知,皇後每天都在提防皇上暗害她。”


    “這你都知道?”蘇軼昭明白這是在宮裏也有探子,且就在皇後和皇上身邊,地位還不低。


    “否則你以為我在京城這麽多年都是白待的?”宗澤銘傲嬌地哼道。


    “不過一對夫妻走到這份兒上,也是一種悲哀,沒有什麽比防備枕邊人更可悲的事了。”蘇軼昭搖頭歎息道。


    之前她隻當皇上和皇後感情不合,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那皇上不喜太子,其中皇後占大多數原因吧?


    宗澤銘張口欲言,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那是帝王家,隻有算計。更何況皇上當年娶皇後,並非自願。


    二人說著就不知不覺忘記了時辰,直到宗澤銘手中擼著的相思睡著了,門外的梆子都響了兩聲之後,蘇軼昭才驚覺現在已經很晚了。


    “有事明日再說吧!天色已晚。”蘇軼昭此刻也有些乏累了,可還有那麽多卷宗沒看完。


    宗澤銘從榻上站起身,小心地將相思放在了羅漢榻上。


    “邊關朝廷采購馬匹軍備,我從未插過手。不過我手中有些證據,明日給你送來!”


    宗澤銘說著就走到窗邊,他轉頭看向蘇軼昭,眼中閃過不舍。


    其實他恨不得每日都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嚐到了想見又不能見的滋味。


    之前一直怕唐突了蘇軼昭,然而他突然發現蘇軼昭已經十六了,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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