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寧,這裏。”田彤彤坐在卡座上衝吳寧揮揮手。


    他們約見的地點並不是田彤彤的公司,據她說辦公時間處理私事影響不好,於是定在附近一家咖啡廳。


    吳寧腳步頓住,不免有些尷尬。


    咖啡廳此時人不多,旁邊明明有很多閑置位置,但田彤彤偏偏選了卡座,不帶雨晴還好,帶上她就難免有些擁擠,尤其對方又穿著清涼。


    雨晴一看這架勢,直接大大咧咧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卡座中間,將田彤彤擠到一旁,拍拍座椅:“吳寧,坐。”


    吳寧衝臉色不太好看的田彤彤笑笑,坐到旁邊。


    “來兩杯美……”看一眼躍躍欲試的雨晴,他改口,“橙汁,謝謝。”


    雨晴嫌棄地皺起小眉頭。


    “這位是?”


    田彤彤很快調整好心態,微笑著問。


    “她就是雨晴,你們昨天見過。”


    啥?田彤彤吃驚地捂住嘴,她就是昨天那個詭異的光頭尼姑?差別也太大了吧。


    雨晴衝她甜甜一笑:“阿姨好。”


    吳寧扶額,忍住給她腦崩兒的衝動,這丫頭嘴可真毒。


    田彤彤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麽事,下午還有個會,我待不了很久。”


    吳寧警告地瞪一眼雨晴,斟酌著開口:


    “是這樣,有個朋友托我打聽個人,名叫魏陽,在你們公司上班,他前陣子好像跟家人鬧了點矛盾,這不,人就聯係不上了,想問問你有沒有印象,或者能不能幫忙聯係下。”


    魏陽,是方征臥底時的化名。來找田彤彤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而非一時突發奇想。


    當方浩然委托這件事時,吳寧曾問過他,為什麽不找涉案的那位董事長了解情況,畢竟他已落網。但方浩然給出的答複很出乎意料。


    董事長常建已經無法給出任何口供,因為他在被捕後自殺了,死在看守所。


    警方對此的理解,是常建無法接受被捕現實,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走上不歸路,但吳寧的潛意識告訴他,事有蹊蹺。


    雖然偷稅金額過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補交稅款,認罪態度良好,再有家中從中運作,常建還是有重獲自由的希望,何至於直接尋死。


    但這些話他沒有說,警方人才濟濟,難保人家沒想到,隻是不對他透露罷了。


    如果此事另有內情,那州匯集團的二把手,最大受益人任伯平,就是他的重點關照對象。田彤彤恰好又是他的助理,找她再合適不過。


    如果任伯平跟此事有關,那田彤彤隻有兩個可能性,參與或知情,未參與也不知情。


    如果是前者,吳寧不相信對方會毫無表情破綻,如果是後者,那打聽消息無疑事半功倍。


    問完後,他便一眨不眨地盯著田彤彤,想看出她的表情有沒有任何細微變化。


    “魏陽?”田彤彤皺眉,好似在思考,“有點耳熟。”


    有門,吳寧眼睛一亮。


    他從口袋裏掏出方征的照片:“這是他的照片,你看看。”


    田彤彤越過討人嫌的雨晴接過照片,掃了一眼,點頭肯定道:


    “是他啊,我見過,是個新員工,宣傳部的,他到總經辦送文件時見過幾次。”


    吳寧大喜,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你能不能幫我找下,他家人還挺著急的。”


    吳寧很謹慎,既然警方都找不到方征,斷沒理由人還待在公司裏,隻是他不能直接表達已經知道了方征失蹤。


    田彤彤重新掛上微笑:“那我可真幫不上你,他已經離職,得有幾天了。”


    離職……是用的這個理由嗎?如果方征是被失蹤,誰幫他離職的?


    “他自己提交的辭職申請嗎?”吳寧追問。


    田彤彤輕撫著精致的法式美甲,漫不經心地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們不在同一部門,我又是任總的生活助理,人力資源那塊我可管不著。”


    之後又閑聊幾句,田彤彤顯然對魏陽的話題不感興趣,倒是旁敲側擊地打聽吳寧目前在做什麽工作。


    隻是吳寧很機警,通常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轉移開。


    結束對話,田彤彤心有不甘地返回公司,剩下吳寧跟雨晴繼續喝橙汁。


    “她喜歡你。”雨晴啜一口橙汁,肯定道,“準確說是想撩你。”


    吳寧啞然失笑:“你哪裏像個尼姑,懂這麽多。”


    “我說了,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覺。”


    吳寧謝絕跟她討論女人這個稱謂,但是田彤彤曾對他有好感,他並非一無所知。早在當年上學時,對方就總會有意無意地做些親密動作。


    其實他能理解田彤彤的心態,說真的多喜歡那也未必,無非是一種攀比心。


    於萱相貌不及她但家境很好,田彤彤則正好相反,家境不至於貧寒卻好不到哪裏去。她跟於萱雖是閨蜜,心裏多少有些自卑。


    於是不管在外貌,學業,甚至被男生青睞這件事上,田彤彤都努力想要壓於萱一頭。


    吳寧曾隱晦地提醒過於萱,但於萱人很單純,認為吳寧危言聳聽,反而指責他破壞她倆的閨蜜情,吳寧隻好聽之任之。


    女人的友誼,比世界上最難的難題還要難。


    “不管怎樣,總歸不算一無所獲。”吳寧將杯中剩下的橙汁喝完。


    “收獲?哪有收獲?”雨晴茫然。


    吳寧眼睛微眯,是跟老板學來的,這個表情會顯得很有城府:


    “田彤彤說方征是剛入職的新人,二人還身處不同部門,但隻看一眼照片就能認出他,這本身就有問題。要知道,方征前去臥底,定然會對外貌稍作修飾,這是其一。”


    “其二,她說管不著人力資源這塊,那就奇怪了,這種大企業人員更新很快,她怎麽會那麽清楚一個小職員的去留?”


    雨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說她是幫凶?”


    “幫凶倒還不至於,至少目前並沒有任何證據。”


    吳寧看向手中方征的照片。


    方征雖然一臉正直,但不失陽剛的男人味,再回憶田彤彤從前的作派,也許,他們倆之間,有另一種關係……


    雨清咬著吸管嘟囔:“她很明顯不會說實話,你打算怎麽辦?”


    吳寧抓抓頭發,露出一絲略尷尬的笑:“要不,咱們去置辦兩身清潔工的行頭?”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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