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臉上有點燒,不敢再看江寒煙了,耳邊都是他爺爺的聲音:“天定媳婦……”


    腦海裏卻是那天晚上的活色生香,他暈乎乎的,什麽都記不清了,就隻還記得懷裏的香軟。


    所以,他和這女人到底睡了沒


    陸塵咬了咬牙,四下看了看,豆豆專心地和金閃閃玩耍,便走到江寒煙身旁,低聲問:“那天晚上有沒有……”


    “有沒有什麽”


    江寒煙沒抬頭,完全沉浸在陸爺爺的寶貝裏,都是好東西呢。


    “睡過了沒”


    陸塵咬牙切齒地問了出來。


    江寒煙的手在空中僵住了,抬起頭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那天晚上我還沒來呢,有沒有睡過你不知道”


    陸塵臉上更燒了,他覺得自己好蠢,居然問出這麽傻逼的問題。


    “沒有!”


    陸塵轉身就走,是原來的江寒煙下的藥,他也是受害者,就當沒睡過好了。


    “哦!”


    江寒煙不在意地應了聲,她對這具身體的那層膜,並沒太在意,她有個姐妹是整形醫生,每天都在修複膜,還有組團批發價呢。


    陸塵心裏有點不痛快,這女人對那種事好像不是特別在意,她到底是從什麽樣的地方來的


    他用力朝煤堆裏懟了幾下,腦子冷靜了不少,不管是不是天定媳婦,債總是要還的。


    還剩下十一萬五千的巨債,比一大盆冰塊還涼,陸塵心裏的浮躁頓時無影無蹤。


    江寒煙整理好了陸爺爺的遺物,全都收進了空間,回頭慢慢研究。


    現在她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有空間的醫書,還有琴譜,陸爺爺的玄術,還有靈泉輔助,憑她的聰明才智,絕對能成為呼風喚雨的女強人。


    江寒煙越想越美,樂得笑出了聲,陸塵朝她看了眼,跟傻子一樣。


    過了會兒,屋子裏傳出了難聽的聲音,就像是八十歲老太太彈棉花,接不上氣,還特別剌嗓子,陸塵皺緊了眉,這比在礦山睡大通鋪,聽一群人打呼嚕還難受。


    這女人在幹什麽


    豆豆捂住了耳朵,又騰出一隻手,去捂金閃閃的腦袋。


    陸塵放下模具,走到房間門口,看到江寒煙端坐著,像模像樣地彈古琴,可惜彈出的卻是噪音。


    “宮,商……是哪根弦來著為什麽不用五線譜”


    江寒煙懊惱地拍著腦門,古琴太難練了,要達到靈樞琴譜上說的,天地人合一的境界,她得練到啥時候


    雖然艱難,但江寒煙還是堅持練習,琴譜上說,隻要練到一成,就能靠彈琴治愈很多病症,連藥都不用,如果結合醫書上的方子,效果會更靈驗。


    要是能練到天地人合一的大成境界,幾乎沒有醫不好的病,隻要人沒硬,哪怕沒氣了,都能起死回生。


    她要是掌握了這個本領,那得賺多少錢,積多少德


    專心練琴的江寒煙沒發現倚靠在門框上的陸塵,看會兒琴譜,彈會琴,還不時嘟嚷幾句發牢騷,陸塵嘴角微勾,眼裏笑意加深,繼續去做煤球了。


    斷斷續續的彈棉花聲傳了出來,聽習慣了還好,沒那麽難受了,但有人卻受不了。


    “陸塵,你家在彈棉花”


    大嗓門從圍牆傳了過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嬸,趴在牆根上詢問,是陸家鄰居徐嬸,也是這條巷子出了名的大嘴巴,貪婪小氣刻薄還長舌。


    徐嬸踩在梯子上,抓了把瓜子嗑,瓜子皮吐到了陸家院子裏。


    陸塵沒理她,專心做煤球,徐嬸撇了撇嘴,又問:“你老婆在幹什麽比彈棉花還難聽,你徐叔睡午覺都給吵醒了,他下午還要上班呢!”


    “瓜子皮吐自己院子!”


    陸塵抬起頭,冷聲提醒。


    徐嬸胖臉上的笑容滯了滯,不敢再嗑瓜子了,假笑道:“鄰裏鄰居的,那麽見外幹什麽阿塵啊,嬸子和你說個事,你家那塊宅基地反正空著,要不賣給嬸子唄,我出八千塊,不讓你吃虧。”


    “不賣!”


    陸塵拒絕了,城西的那塊宅基地是爺爺留下的,本來城西是郊區,地不值錢,可這幾年城西成開發區了,還在那邊建了個商場,遷了好多商鋪過去,那邊的地一下子升值了。


    他家那塊宅基地有四間,還靠著馬路,建好後可以當店麵,屬於黃金地段,很多人來問價,陸塵都回絕了。


    徐嬸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幾聲,陰陽怪氣道:“陸塵你還欠不少債吧賣了這地你也輕鬆些,反正你有地方住,老婆也娶上了,那塊地空著多浪費啊!”


    “空著也不賣!”


    陸塵冷笑了聲,用力懟了幾下煤,提起模具走到旁邊,擠出來一隻完美的蜂窩煤。


    那塊地他是要賣的,但不是現在,等他還了債後,他就賣了這塊地當原始資金,去外麵闖蕩,這塊地是爺爺留給他的後路,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賣的。


    一道巨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像是鐵絲在割脖子一樣,徐嬸嚇得差點摔下梯子,肥胖的身體晃了幾下,勉強站穩。


    “彈死人哪,吵死人了!”


    徐嬸罵罵咧咧地下去了,但並沒死心,陸家那塊宅基地她得搞到手,她有三個兒子,家裏隻有兩間房,隻要陸家的宅基地搞到手,三個兒子都能娶上媳婦了。


    幾片瓜子殼飄到了她頭上,徐嬸扭頭看到了圍牆上一閃而過的賁鬥,張嘴就要罵,可想到陸塵的那些傳說,她又不敢了。


    “無賴配表子,哼!”


    徐嬸朝圍牆啐了口,悻悻地回屋了。


    江寒煙的彈棉花一直持續到了天黑,手指頭都快斷了,但收獲還是有的,可能是喝了靈泉的緣故,她的音樂細胞也被激活了些,靠著連蒙帶猜,居然勉強能彈出幾個音符了。


    晚飯時,江寒煙給陸塵和豆豆都投喂了靈泉,連金閃閃也分了一滴。


    夜深了,江寒煙在床裏邊呼呼大睡,沒多會兒就滾進了陸塵被窩裏,熟練地抱住了他貼貼。


    陸塵下意識地伸出手,擁住了懷裏的女人,但手觸碰到柔軟時,他一個激靈縮了回來,臉在黑暗中燒得像煮熟的蝦一樣。


    不過他沒再推開人,漸漸地也睡著了。


    江思媛此刻卻激動異常,她終於等到夜深人靜了,從口袋裏拿出手串,擺在桌上,還有一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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