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不是在家養傷嗎,怎麽跑來衙門了,莫不是想清楚了前來交代你們是怎樣犯罪的?」


    歐宏出口就是陰陽怪氣,幾人也沒生氣,互相對視了一眼,做了人生第一件讓他們屈辱的事情。


    隻見幾人齊齊跪在公堂之上,手裏拿著狀告丁玉隆的狀紙。


    歐宏看著幾個高傲無比的少年跪在眼前的一幕心裏無比的暢快,為了多羞辱一會兒,甚至裝作不知道他們幾個還在跪著。


    大齊公堂之上還算人性,犯人大多數時候都不用一直跪到審案結束,甚至有些身份不俗的原告還能有座。


    這一規矩從大齊建立之初一直延續到現在,就算是何家把持朝政的那些年也沒能完全改變,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那幾家苦苦撐著的忠臣。.


    就連許雲錦也不得不佩服元、向、韓還有後麵崛起的趙家等世家對朝堂、百姓的貢獻。


    也正是以為他們一直在與黑暗勢力爭鬥,大齊才能在曆經風雨之後依舊屹立不倒。


    歐宏此舉雖算不上違法,卻是在故意折辱幾人,況且他們還受著傷,這樣跪下去對身體的傷害不小,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


    他隻叫身邊的衙役拿過他們手裏的狀紙,許雲昭幾人第一次受這樣的屈辱,但脊背卻依舊挺直。


    沒做過的事,別說跪了,就算是上斷頭台也問心無愧,身正不怕影子斜。


    堂外的許雲錦看著幾人心揪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齊諭,遲早讓他把這跪人的習慣給改一下。


    堂上,歐宏拿狀紙的手捏得死緊,依舊沒叫他們站起來,眼神晦暗的盯著幾人,「你們是要狀告丁玉隆殺人後嫁禍與你們幾人?」


    「是。」許雲昭朗聲道。


    「你又什麽證據嗎?如果沒有,本官就算你誣告,就算是最後你們與殺人案無關,最後也會受罰,還會與丁家結仇,你們想清楚了?」


    歐宏知道他現在問這些已經是無濟於事了,這幾天他們手裏的消息都是共享的,許家掌握了多少東西他們也都大概知道。


    他現在就是在拖,拖到能牽連他們全家下大獄的證人死,給丁家更多一點時間去布置。


    可結果最終隻會讓他失望。


    「清者自清,若沒做過的事,又何懼上公堂走這一遭。


    況且我們幾個與俞家父女無冤無仇,甚至還從丁玉隆手裏救了他們,我們沒有殺人的動機。


    而他有,正因為我們救了俞家姑娘,還揍了他一頓,所以他便懷恨在心陷害與我們。


    如果從殺人動機來說,丁玉隆比我們都大不是嗎?我們莫名其妙成了殺人犯,進了大牢差點命都丟了,怎麽他丁玉隆也是嫌疑犯就不能上公堂對峙一番?」


    許雲昭一席話有理有據,歐宏沒法反駁,心裏著急為何隨從還沒回來。


    心裏擔憂出意外的歐宏麵上卻很淡定,不斷地詢問狀紙上的內容拖延時間。


    而許雲錦並沒有在門外待太久,不一會兒小五便擠到她身邊,「姑娘,人救下來了。」


    之後許雲錦和元軒便離開了,齊諭好奇兩人去做啥了,正要開口問就被許雲清攔下。


    「他們去審問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快輪到你出場了。」


    許雲清的解釋齊諭沒多想,看堂上也差不多時間了,再不上去丁玉隆都出城了。


    見歐宏還要說,齊諭便要走進公堂被衙役攔住,向知梧從懷裏掏出塊令牌,衙役看見了連忙恭敬的將人放進去,隨後便想離開。


    許雲清一個眼神兒衙役就被孫真攔下,「這位大哥去哪兒啊?現在正是值守的時候,貿然離開怕是不好吧?」


    衙役聞言仔細看了一眼麵


    前說話的男子,認出了是許雲清,捂著肚子有些結巴的說道,「嗬嗬嗬,早上吃壞了肚子需要去趟茅房。」


    「是嗎?」許雲清笑意不達眼底,原本就是大冷天,衙役突然覺得更冷了。


    他心底有些害怕,但領導安排的事兒得做到,隻好咬緊牙關強裝鎮定,「是…是啊。」


    「大哥看著確實像很不舒服的樣子,這樣吧,孫真,你陪著去,免得途中大哥身體突發不適,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許雲清一副我都是為你著想的樣子,衙役不敢反駁,苦哈哈的與孫真一起去了茅房,想去報信的計劃被打亂。


    而歐宏在看見齊諭的那刻就知道不好,事情怕是有變,緊張得手心冒汗,連忙從位置上跑下來恭敬行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歐大人免禮,本太子今日正好得閑,就說出來替父皇看看百姓們一大清早的都忙些什麽,碰巧看見有人擊鼓鳴冤,便想著看看歐大人審案也學點東西。


    這麽一看,歐大人審案效率堪憂啊,這原告說的本太子覺得甚是有理,所以是不是應該先把被告請過來啊?」


    歐宏聞言連連點頭應道,「殿下說得是,臣馬上讓人去請。」


    見他要派衙役去丁府帶人,齊諭連忙叫住,「不用不用,知梧,你腳程快,去把丁公子請來,他要是來遲了,這幾個小家夥怕是跪得都要暈倒在公堂之上了。」


    向知梧聞言就往外走,都沒帶衙役,隻帶了兩個隨行的護衛,歐宏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三人出了衙門。


    齊諭年紀越大身上的威嚴也更甚,明明聽起來像句玩笑話,但內裏的意思卻讓歐宏汗濕了裏衣連忙辯解道:


    「臣醉心案子,倒是忘記叫他們起來了,多虧殿下提醒。」歐宏自然知道齊諭這是在給幾個孩子撐腰來了,連忙讓幾人站了起來。


    齊諭沒說話,看向許雲昭幾人,見他看過來,幾人立馬挺直了小身板,他們以後可是要當大將軍的人,現在得多在太子殿下麵前露露臉。


    「殿下請上座。」歐宏以為齊諭是來幹涉他審案的,其實他就是個工具人被人拉來壓製丁玉隆的。


    「不用,在旁邊給我安個椅子就行,關於這樁殺人案父皇也一直關注著,好不容易今天有點進展,本太子就在這聽聽就行。」


    歐宏見狀心裏更急了,可他派出去的隨從現在都還沒回來,就在他抓心撓肺著急上火的,派出去滅口的隨從回來了。


    並給他眼神示意事情已經完美完成了,歐宏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心裏鬆了一口氣,可他沒看見的是許雲錦和元軒也緊接著到了門口。


    「都安排好了?」許雲清看向笑意盈盈的兩人問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是誰。」許雲錦嘚瑟的說道,就那麽兩個小菜鳥,出動她和元軒已經是大材小用了。


    「元舟也帶人在回來的路上了,很快就到。」


    元軒勝券在握的看著公堂,元舟帶去的人今早城門一開就來報信了,已經找到了當時鏢局停留在原地等藥材時經過的一家人。


    那幾人當時正出門去走親戚,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幾個孩子在那地上玩鬧打架,他們還在車隊旁邊休息了一會兒,與陳四懷攀談了幾句。


    元舟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這家人。


    他們已經答應上公堂作證,現在正在往京都趕的路上,中午之前應該就能到了。


    而丁家那邊進行得也不是很順利,向知梧還沒到丁家門口就正好看到丁玉隆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向城門跑去,向知梧沒有多想趕緊追了上去,卻不知另外一輛小一點的馬車從後門出了門後跑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出


    了城。


    一直關注著府中情況的丁玉容聽著下人的稟報,眼淚從眼角滑落,大義滅親的事鼓起勇氣做了一遍就再也不敢做第二遍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心裏做好了一個決定,既然放不下俗世的情感,那她就去給受害者祈禱吧。


    「紅杉,收拾東西,我們去城外的道觀住段時間養傷。」


    「姑娘,這是為何,府裏雖然事多了點,但道觀養傷總歸不那麽方便,您又何必?」


    紅杉自幼與丁玉容一起長大,從前的姑娘隻是偶爾多愁善感了點,但還是對生活充滿了期望,偶爾還會露出小女兒的機靈來。


    可最近這幾天,她能明顯到姑娘的不開心一天比一天重,雖然她不知道這座府邸裏主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她覺得姑娘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垮了她對生活的期望。


    尤其是自己昨夜姑娘扮成她的模樣出府一趟回來之後,就一整夜沒怎麽合眼,直到天微亮府裏下人給公子收東西忙碌的聲音傳進來她才有反應。


    那反應既高興又難過,她不知道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情緒,隻覺得壓抑。


    「去吧,告訴我娘她既然把弟弟送走了,就讓我去替他恕罪吧,其餘的不用多說,盡快回來幫我收拾東西。」


    紅杉領命去了溫氏的院子,原本因為丁玉隆的離開她心裏還十分不舍,紅杉說的話卻讓她眼前一片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不敢去問女兒是怎麽知道的,甚至不敢去挽留,此時此刻她隻想逃避,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一次次的逃避終究是傷了丁玉容的心。


    在她的心裏,丁玉隆還是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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