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謬讚了,在下是南山郡下水東縣人,家中略有些資產,所以自幼也算熟讀詩書。


    倒是當不得郡主一句文采斐然,據在下所知,郡主的哥哥才是人中龍鳳,能得趙太師那樣的大儒認可,才是文采學識俱佳的。」


    尚無憂十分謙虛的說道,沒有絲毫的不對勁兒,若不是許雲錦沒有小一這個作弊神器存在。


    或許她就真的被他的外表迷惑,覺得這就是個有些聰慧、性格清冷的男子罷了。


    「尚公子倒是謙虛了,你要是去趙太師跟前晃悠一趟,恐怕我哥那小弟子的名頭也就不保了。」


    許雲錦聳聳肩開玩笑,尚無憂輕笑一聲,十分配合許雲錦的話說道:


    「能得郡主如此誇讚,那看來在下應該厚著臉皮去趙太師麵前混個眼熟。」


    許雲錦聞言也沒笑了笑,這尚無憂若不是敵,也是個有趣的人。


    「說來在下可是對令尊那奇特的教學方式十分感興趣,也不知日後是否有機會上門拜訪。」


    尚無憂突然將話題轉到了許文的身上,就連一旁的齊櫻都十分好奇的湊了過來:


    「溫樂妹妹,你會那什麽算數拚音嗎?」


    「跟著父親學過一點,但不精通,我還是更喜歡學醫。」


    許雲錦可不想在這裏當老師給眾人表演,平日裏她教韓韶執幾人就夠了。


    「溫樂妹妹謙虛了,你那麽聰明,學醫那麽難的東西都能學會,這小小的算數定是難不倒你的,那算數真的有傳說中那麽簡單嗎?」


    齊櫻很是想要見識一下,雖說她娘不會讓她學太多,平日裏她學的最多的就是琴棋書畫。


    但她還是很想見識下世間的不同,不知哪一日她才有機會像溫樂妹妹這般隨心的出去遊玩。


    想到這裏齊櫻看向許雲錦的眼神裏充滿了羨慕。


    「在我看來,是要比從前的教育方式簡單許多的,就連家裏淘氣的弟弟都比從前坐得住。」


    想到許雲昭,許雲錦還有些想念,那臭小子現在沒人管著,怕是在學堂都能翻天了。


    「若是櫻姐姐感興趣,一會兒我也可以教你,隻是我會的也不多。


    之前我爹來信說是各縣挑選去的夫子都學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姐姐也可以跟著汝文縣的先生學習。」


    看齊櫻確實感興趣,許雲錦也對她感官不錯,倒是可以教點簡單的,數學這東西,她也不喜歡啊!


    「真的嗎?謝謝阿錦妹妹。」


    齊櫻開心的挽住許雲錦的手腕,連稱呼都變得親昵了些,至於她說的後麵那句話則被她自動忽略了,她娘是不會同意她學這些的。


    「許大人是個讓人敬佩的人物。」


    尚無憂都不得不說,許家確實是個讓人尊敬、又讓人羨慕的家庭,這幾年來許家鬧出的動靜,他可是聽下麵的人說了不少。


    「能有機會造福百姓,恐怕是每個讀書人都最大的願望吧。」


    隻是有些人忘了初心,變成了屍位素餐的狗官,這句話許雲錦是在心裏說的,但麵上也露出了不虞。


    尚無憂見此發自內心的輕笑出聲,他貌似聽懂了她話裏另外的意思。


    許雲錦此人,可惜了啊,不是同一類人。


    許雲錦和齊櫻都被他這笑容吸引到了,齊櫻想的是,尚公子笑起來才好看。


    而許雲錦則是覺得,人還是要多發自內心的笑笑,才不枉活那麽一遭,這道理她也是好幾年前才悟出來的。


    幾人就靜靜地站在原地,沒一會遠處便傳來韓韶執的聲音:


    「阿錦,你過來評評理,阿冉的花環是不是比我的醜?」


    許雲錦扶額,又來了,明明裴冉是個很高冷成熟的姑娘,但隻要是和韓韶執一起,什麽事情都要拿到她麵前比個上下。


    當然兩人打成平局的次數五五開,而她當裁判已經習慣了。


    「我們過去吧。」


    許雲錦和齊櫻手拉手的走近了花叢中,路兩邊的鮮花實在開的茂盛,各式各樣的野花讓人眼睛繚亂。


    而韓韶執和裴冉兩人頭上各戴了一個花環,不同的是,韓韶執頭上的五顏六色,裴冉則是清一色的紅色。


    「阿錦,你看我給你做的花環,好看嗎?」


    裴冉先一步走到許雲錦的麵前,將花環遞給許雲錦。


    「好看,紅色鮮豔大氣。」


    「哼。」


    韓韶執慢了一步,聽到許雲錦誇裴冉,十分不滿的哼了一聲,也將自己的花環遞了出去。


    「你的也好看,色彩搭配很和諧,這局平局。」


    說完許雲錦將兩個花環都戴在了自己頭上,兩個花環讓她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是韓韶執和裴冉兩人卻覺得萬分好看,還在一旁不斷的稱讚,眾人也隻好違心的誇漂亮。


    齊洹也將自己手裏的花環放在齊櫻頭上。


    「好看。」齊洹笑著誇道。


    「謝謝哥。」


    齊櫻衝著齊洹一笑,他們兄妹感情自幼就十分好,從出生後他們兄妹就是長在祖父膝下的。


    受母親的影響小,所以兩人都沒有長歪,就算是祖父已經去世幾年了。


    他們也跟著搬到了汝文縣,受母親管束,卻從沒忘了祖父教的做人不能心懷惡念,否則一步錯就會步步錯,最後落入萬丈深淵。


    兄妹兩情深義厚,尚無憂在一旁看著心裏冷笑不已。


    隨後幾人就近找了幹淨的地坐下,許雲錦便教起了齊櫻和辛芷桐算數和簡單的拚音。


    「哈哈哈,芷桐,你讀起來好好笑哦。」


    當辛芷桐學著許雲錦讀拚音時,因著第一次學習,發音十分搞笑,惹得齊櫻毫無淑女包袱的大笑起來。


    「哼,我不信郡主能讀得比我還好。」


    辛芷桐也沒有了初見時的溫柔,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阿錦,你快教我,我一定要讀得比芷桐還好。」


    齊櫻十分此時也來了鬥誌,裴冉和羅菘藍二人都在一旁偷笑,她們第一次學的時候,感覺都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許雲錦也笑了笑,十分認真地教著齊櫻,結果她也沒讓眾人失望,第一次讀拚音確實和她們差不到哪兒去。


    幾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姑娘笑倒在一片,齊櫻和辛芷桐也是和奇怪的拚音較上勁了。


    許雲錦說教給她們算數兩人都不學,就要學那拗口的拚音。


    眾人在山上待了許久,久到齊洹身邊的侍衛首領忍耐不住上前催促:


    「郡王,我們該回去了。」


    侍衛看了一眼許雲錦幾人,這些人都是些沒權沒勢的,唯一的一個郡主還是個女的,家裏地位也不高。


    王妃不會願意郡王和郡主與他們走得太近的,侍衛自己也是個任人打罵的奴才,卻狗膽包天看不起許雲錦她們的身份。


    「焦護衛,本郡王出行何時回去需要你來定奪嗎?」..


    齊洹原本看著妹妹笑得那麽開心心裏也很高興,難得有姑娘願意和妹妹交談,正是讓他欣慰的時候呢。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出來打擾他的心情,這些人,遲早他要把他們全都除掉。


    想到這些人都是母親的親信,他心裏很是複雜,那個女人,隻會把他們兄妹當做向上攀爬的籌碼。


    這麽多年他也看明白了,母親也不是真的愛父親,隻是不想丟掉這個可笑的王妃頭銜。


    也隻有妹妹那個傻子,還在苦苦奢求著那可笑的母愛。


    齊洹不恨那絕情的父親,也不恨那隻會利用他的母親,但是他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妹妹的喜樂和平靜。


    「可是王妃...」


    侍衛還想用西南王妃壓齊洹,誰知正好踩在他的痛處上。


    「焦護衛,若是本郡王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是本郡王的護衛,你有什麽資格來命令本郡王。」


    齊洹的語氣不是很好,俗話說虎父無犬子,雖說齊灤並沒有親自教導過他。


    但他骨子裏卻流著齊灤的強和強勢,所以說齊洹一點都不普通。


    他之所以放不下一切遠走,不過是害怕自己那個可憐的妹妹會被母親拿捏著嫁給不適合的男人,然後重蹈她的覆轍罷了。


    不然現在他的名字也一定是響徹軍營了,同樣是皇親國戚、功臣之後,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比之元軒差到哪裏去。


    「是。」


    焦護衛被齊洹的氣勢嚇到,他知道自己這個主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雖然行著護衛頭領的活計。


    實際上卻還是王妃的耳目罷了,這點大家都清楚,不過就是大家互相留一線,他暫時沒有觸及齊洹的底線罷了。


    護衛見勸不動很是識相的退了下去,齊洹也恢複了翩翩公子的模樣繼續和尚無憂幾個談天說地。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尚無憂看向那侍衛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氣,小一此刻也沒繼續關注他的情況,不然許雲錦就能猜到今日撞車的這一出有些不對勁兒了。


    最終齊洹也沒讓護衛久等,不是他們玩膩了,而是肖氏派了人告訴辛芷桐該回去了。


    「我們也一起下山吧,今日也玩得差不多了,你們走了就我們幾個人也沒什麽勁兒。」


    許雲錦雖然對齊櫻兄妹感官不錯,但是她更想和肖氏和辛芷桐多待一會兒。


    至少作為晚輩,她也該和肖氏道個別的。


    「好啊好啊。」沒等別人說什麽,齊櫻和辛芷桐倒是高興得挽住許雲錦的手。


    「那走吧。」韓韶執也覺得今日玩得差不多了,十分自覺的去收拾東西了。


    等眾人收拾好到山上停馬車的地方時,肖氏已經在那裏等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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