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郊有個鏡湖,風景極好、經常有文人學子在船上討論學業、拚比詩詞。


    我昨日就讓人去定了兩間房,我們今日去遊湖的時候可以坐在房間裏看學子們文鬥。


    到了湖中心島上還可以在那兒吃午膳了休息會兒,午後可以去采蓮蓬、垂釣,等傍晚再回來。」


    辛芷桐出門的機會比齊櫻多,這些地方家裏人都帶她來過。


    安排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的,更何況今天她哥也跟著呢。


    於是馬車就朝鏡湖而去,在車上許雲錦又當了會老師教齊櫻和辛芷桐算術。


    時間過得很快,沒一會兒眾人就到了湖邊。


    一下車齊櫻和辛芷桐的丫鬟就十分默契的給兩人拿了麵紗戴上。


    許雲錦幾人則沒有那麽多規矩,倒是十分自然的下了車。


    齊洹和尚無憂、辛勤的大兒子辛墨堯也下了車,準備帶著幾人從另外一個門上船。


    「我們從這裏進去。」


    周圍已經有人在打量他們了,主要是以往來此的姑娘都是麵紗遮臉。


    而許雲錦幾人卻大大方方的,眾人覺得有些新奇。


    這艘船十分大,就連上船都有兩個門,一個就是專門給他們這種帶了女眷的人家準備的。..


    眾人到得有些早,現在船上也隻有寥寥幾個客人。


    一進入船艙裏,許雲錦與韓韶執、裴冉便東看西看的,想要看看這船與他們的有哪些不同。


    若是有值得借鑒的地方,日後造船廠也能用上。


    也就是三人這副模樣,惹得剛進門的男子嘲諷出聲。


    「不知道哪兒來的一幫土包子、娘炮,東張西望的,沒見過好東西,就別來這地兒丟人。」


    朱飛揚看著韓韶執那張過於英俊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嫉恨,一個男人家要臉有何用。


    許雲錦幾人穿得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綢緞,而是許家染坊和繡房出品的衣服。


    齊洹和齊櫻因為某些原因出行更是不喜張揚,辛芷桐兄妹更是家風淳樸,幾人都是很普通的打扮。


    所以朱飛揚自然而然的認為許雲錦他們就是些小人物而已,出口辱罵人時完全不過腦子。


    「喲,哪裏來的臭狗,敢衝小爺叫喚,來財,去給公子扇他那張臭嘴。」


    韓韶執是誰,江南韓家的小公子,自小被嬌寵長大,每次打人了,家裏叔伯哥哥去解決,解決不了還有霸氣祖父和暴躁祖母呢。


    他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雖說現在不會因為娘炮這個詞生氣,但是也見不慣有人嘴賤。


    「是,公子。」


    來財、來福、來旺就是韓韶執的三個護衛,據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許雲錦第一次聽的時候,十分憐憫的看了三人一眼。


    這三人中,來財的功夫是最高的,一打五不在話下,連裴冉和她對招都得小心點。


    「切,我怕你個死娘炮。」


    朱飛揚一臉嘲諷地看著韓韶執身邊的來財,往後退了一步,露出五個大漢。


    這是他娘生怕他被何禮騰報複特地給備的護衛,最近兩年他打架從來沒輸過。


    進了船艙的人都是些家裏有點小錢,或是有點才華的學子文人。


    此刻聽到動靜也是趕緊湊過來看起了熱鬧,甚至還悄悄猜測著來財會不會被那五個大漢打死。


    朱飛揚聽到那些話一臉陰狠地看向韓韶執,今日就等著被本公子按在地上踩吧。


    但朱飛揚不知道的是,他是踢到鐵板了。


    不一會兒,五個大漢就被來財放倒在地。


    「你,你是誰,


    竟敢打我的人,知道我朱飛揚是誰嗎?」


    朱飛揚有些恐懼的往後退了兩步。


    「切,小爺管你是誰,江南總督的孫子小爺都曾揍得他滿地找牙、叫爹求饒,更何況是你這頭豬。」


    韓韶執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可是打到大的,練功夫就是為了打人。


    「噗。」


    齊櫻和辛芷桐還是第一次聽那麽搞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雲錦和裴冉兩人則是見慣了韓韶執的性子,倒是沒什麽反應,隻眼底的笑意一直沒下去過。


    朱飛揚這個名字,許雲錦可耳熟得很呐,當初許雲清為許雲南報仇,就是使計讓朱飛揚弄斷了何禮騰的手。


    看這個樣子,這朱飛揚是來汝文縣避難來了啊,但囂張的本性依舊沒變過。


    韓韶執狠話放出去沒幾秒,外麵就走進一個身高八尺有餘,滿臉絡腮胡、眼神陰狠的男子。


    一見他,許雲錦和裴冉便站到了韓韶執身旁,這人是個練家子,很危險,陪同的元三也站到許雲錦身旁。


    「朱叔,快幫我揍那臭小子。」


    一見男子,朱飛揚激動地站到男子的身後,而男子也二話沒說就要往前與來財三人過招。


    而齊洹也站了出來說話:


    「朱公子,此事本是你先出言不遜,韓公子才不得不教訓你,此番算是扯平了。


    若你還是想要鬧事,本郡王不得不上書摻你父親一個縱子行凶了。」


    齊洹臉色不好看,這男人他認識,說來也是號人物,就是犯了事,不知怎的就被朱家救了下來,從此便為朱奎賣命。


    功夫高強,但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郡王?」


    朱飛揚聽到齊洹的自稱也不得不掂量幾分,這汝文縣能自稱郡王的也隻有一人。


    那就是永安郡王齊洹,想到什麽,朱飛揚眼睛轉了轉,看向了齊洹身邊的藍衣麵紗女子。


    感覺到朱飛揚的惡臭眼光,齊櫻不適的往齊洹身後退了半步。


    齊洹自然也感覺到了,一雙厲眼看向朱飛揚,嚇得他往後退了半步。


    「哈哈哈,原來是永安郡王的朋友,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朱飛揚的態度變得很快,隻是眼睛時不時的掃向齊櫻,讓齊洹不禁皺了皺眉頭。


    何朱兩家不會把主意打到他妹妹身上吧。


    不得不說齊洹真相了,何崇的打算還真就是讓外甥娶了齊櫻。


    以此試探齊灤對一雙兒女的態度,如果真的是毫不在意,那他們就會著手先對付西南王。


    若是西南王對孩子還有一點情誼,日後也更好拉攏了。


    想到這個可能,齊洹眼神更是可怕,就連齊櫻都覺得有些不安,哥哥這樣有些嚇人。


    「切,裝腔作勢。」


    韓韶執很是見不慣朱飛揚那模樣,捧高踩低的狗東西。


    「你...」


    朱飛揚氣得想要上前與韓韶執打一架,卻又沉下氣來,臭小子,還不值得他現在大動幹戈的。


    等他離開齊洹的視線,再收拾他也不遲。


    但齊洹會給他這個機會嗎,不會,他今日就自私的借著許雲錦他們的手將朱家得罪死了。


    「朱公子,你麵前的這三位,左邊的是向將軍和許文許大人的幹女兒,中間這位是江南韓家的嫡小公子。


    右邊這位來頭就大了,是聖上親封的溫樂郡主,任何一位都不是你口中的土包子。


    你怕是要向他們道個歉吧,不然...」


    齊洹走到裴冉身邊將三人的的身份介紹了一遍,看向三


    人的眼神中有些歉意。


    聽到裴冉身份的時候,朱飛揚還內心嗤笑了一番,不就是個義女嘛,有什麽可怕的,一聽就是個孤女。


    但聽到韓家和溫樂郡主名號的時候,朱飛揚卻不得不汗濕了頭。


    他爹可千叮嚀萬囑咐過,韓家人不可得罪,許家人此時也盡量別對上。


    畢竟韓家本來就勢大,何家碰上也得退讓三分,許家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正是天下文人學子敬佩的時候。


    可他今日就一下得罪了兩個,娘嘞。


    「嗬嗬嗬,我今日真是豬油蒙了心,竟不知幾位都是大人物,小人在此給幾位賠罪了。」


    朱飛揚此人,說聰明不夠聰明,朱奎得勢時,他得罪了不少人。


    朱奎失勢被發配到京郊大營當個四品武官後,他倒是收斂了些,最擅長的就是欺軟怕硬。


    平時十分虛偽,很是會審時度勢,得罪他的人也被他背後下過黑手,實際上也是個陰狠手辣之人。


    「哎呦,我們幾個土包子可當不起朱公子一句小人。」


    韓韶執陰陽怪氣的言語又惹得周圍看熱鬧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朱飛揚臉色十分難看,但嘴上還是一點都不敢得罪人,韓家那位老頭子他們都知道。


    那就是個瘋子,他們朱家在江南還有點小產業呢,可別到時候都被韓家給擠兌沒了。


    「嗬嗬嗬,韓公子說的哪裏話,您家大業大,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朱飛揚一臉諂媚的對著韓韶執說道,那模樣確實好笑,周圍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就連齊櫻也用那種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他感覺十分羞辱,都給本公子等著,等舅舅成了大業,他定要這些人都死!


    朱飛揚垂下的眼眸中閃著狠毒的光,被小一看得一清二楚。


    最終朱飛揚硬是被韓韶執給懟走了,走前臉色十分難看,他怕自己再留在那裏會忍不住和韓韶執幾人打起來。


    「哈哈哈。」


    看著朱飛揚逃也似的離開,韓韶執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然後被裴冉和許雲錦一左一右掐住了腰。


    「我們先進包間吧。」


    齊洹心裏還有些歉意,雖說朱飛揚落荒而逃了,但是得罪人的卻是韓韶執。


    韓韶執沒摸清齊洹那番用意,但許雲錦和裴冉卻是聽懂了的,偏韓韶執經不起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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