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江白玉才坐起身將自己收拾幹淨,把陸隆的畫像和男子給的冊子放進暗格後,才恢複了冷靜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信。


    寫完信後,他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天上的一輪殘月,久久沒有挪動。


    爹娘、兩位兄長、陸家上下十七口,等我,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江白玉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須臾,大銀才從昏睡中醒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好痛,糟了。」


    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躺在地上的大銀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用力推開門叫了聲,「大人,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明日你就收拾東西回府城趙家去吧。」


    大銀聞言趕忙跪倒在地,「大人,大銀若是做錯了什麽,您打我罰我都行,不要趕我走。」


    他八歲便進趙家照顧公子,這麽多年來,他的一切都是公子給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吃喝不愁,天下人向往的他都有了。


    公子雖然表麵上性子開朗,但他知道公子因為身世的原因,心裏背負了很多,公子對他很好,從來沒有罰過他。


    這次公子竟然讓他回趙家,看著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公子,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就好像對方即將走進無盡的黑暗。


    「公子。」大銀擔憂地叫出了聲,自從他家公子當官後他就再也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


    「大銀,你在我身邊多年知道我的心結是什麽,我也要去做我該做的了。」


    江白玉的身上透出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大銀看著眼眶就紅了。


    「公子,我自幼便在您的身邊,不管您要去哪裏,要做什麽,大銀都要一直跟著您。」


    大銀跪在地上表忠誠,他不聰明,但是跟著公子那麽多年,他知道公子接下來要做的事一定很危險。.


    不然不會讓他回趙家,但是他不怕,從跟著公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決定了這輩子會和公子一起共進退。


    「大銀,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江白玉很感動,大銀是他自己一眼看中的人,這麽多年來對他的忠誠他都看在眼裏,他一定不會讓所有人失望的。


    「公子,夜深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夫人和小公子怕是現在還在等您呢。」


    提起木瑤和胖兒子江時安,他眼裏滿滿的柔情,想到什麽眼神又變得凶狠起來。


    「走吧。」


    江白玉率先出了書房的門,往主院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木瑤正在哄兒子睡覺,那溫柔的聲音不僅安撫了兒子,同時也安撫了他。


    收起沉重的心情,江白玉步伐輕快地進了院子。


    「呀呀。」看見自家爹爹的身影,江時安揮動著小胖手就要往自家爹懷裏鑽。


    「今日怎麽這麽晚?安安都快睡著了。」


    木瑤將兒子放進江白玉懷裏,搖了搖因為抱孩子而酸痛的手問道。


    「有些事還沒處理完,安安交給我吧,你先去泡個澡解解乏,在床上等我。」


    江白玉湊近木瑤小小聲的說道,被臉皮已經變得很厚的媳婦兒掐住了腰間軟、肉。


    守在裏屋的小丫鬟們見狀偷笑一聲後便識相地帶上門出去了。


    江白玉抱著兒子輕哄了沒一會兒,屋內就響起了江時安的小呼嚕聲。


    「兒子,等爹接你回家。」


    看兒子睡著了,江白玉俯下身親了一口他的胖臉蛋說道,眼裏除了不舍還有堅決。


    等木瑤梳洗好進來就見江白玉已經躺在床上了,看那樣子應該是在偏房洗過了。


    「今日怎麽了?看


    你不是很開心。」


    兩人是兩情相悅走到一起的,江白玉若是情緒上有什麽不對勁兒,他都能察覺出來。


    江白玉沒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木瑤,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情誼,隨後便是一室旖旎。


    等到完事兒後,江白玉才將木瑤緊緊摟在懷裏,湊近她耳邊說了會兒話。


    木瑤的眼神從最初的不安,到後來的淡定,一直克製著眼中的眼淚不讓其流出。


    「我和安安等你回來,萬事小心。」


    木瑤啞著聲音說道,窩進江白玉的懷裏吸取這最後的溫暖。


    「好,等我。」江白玉用力摟住木瑤,仿佛要將其揉進骨子裏,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等到木瑤睡熟後,江白玉才走到屋外,看著陰暗處說了聲:


    「出來吧。」


    下一秒,隻見一個渾身裹得黑黢黢,走路、呼吸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此人是陸隆的手下,當年陸家的慘案,隻有江白玉一人被陸隆托付給他逃了出來,一路到了京都親手將人交給了趙太師。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真實麵目在人前行走,就是為了查探當年淮南河道貪汙一事。


    木瑤被綁架的那次,江白玉險些沒命,被他知道後,他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其實要不是因為江白玉在二十年那場意外中傷了身體,不是練武的料子,恐怕他現在就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了。


    「公子。」


    暗衛聲音聽起來已經不年輕了,自從江時安出生後,隻要他在家的時候,暗衛就會守在妻兒身邊。


    其實從剛剛那人進江白玉書房沒一會兒,他就已經到了。


    隻是見對方沒有殺意,所以才按兵不動,一直到對方離開,都沒發現他的蹤跡,可見暗衛功夫有多高強,與莊老頭怕是都可以打幾個來回了。


    「把這封信送到溫樂郡主手裏,記住,一定要親自送到,從明天開始,你負責守在夫人和小公子身邊,不得離開半步。」


    暗衛接過信卻沒離開,江白玉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朝他笑了笑:


    「二叔,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隻有我取得何崇的信任,我才能替聖上和師傅查更多的事。


    瑤瑤和安安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有您在他們身邊,我就能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兒了。


    何家既然拉攏我,那我暫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您這些年調教出來的人也能頂事兒了,就讓他們跟著我好了。」


    二叔聞言點點頭,說了句:「一切小心。」


    隨後便離開了,一路朝萬好村許家的方向飛去,不多時,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許雲錦的房門外。


    而此時的許雲錦正打算脫衣服躺上床,小一說有人的時候,她的武器、毒藥已經在手上了。


    可還沒等她先發製人,就被對方製住了,看著對方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她便猜出了這就是元軒口中的暗衛。


    二叔也在看著許雲錦,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這位大有名氣的溫樂郡主。


    「給你的。」


    許雲錦拿著信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就已經不見了,原來是莊老頭察覺到不對過來了,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許雲錦趕緊跑出去喊了一聲:


    「師傅我沒事。」


    莊老頭聽到小徒弟的聲音,確認她沒事兒才站回她身邊,二叔也趁機離開了。


    官東月和吳秀竹住在偏房,聽到動靜趕緊出了門跑到她身邊。


    「姑娘,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許雲錦捏了捏手裏厚厚的信封,這到底是寫了多少。


    「他是誰?」


    莊老頭生怕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一直沒敢去追。


    「不知道,但我感覺他沒有惡意。」


    許雲錦說著拆開了手裏的信開始看,莊老頭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師徒兩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一抹凝重閃過。


    「既然江大哥要演戲,那我們就把這場戲給他演漂亮了,但是我們家可不能吃虧,師傅,麻煩您幫我把康、範二人悄悄帶過來一下。」


    莊老頭聞言飛身往村裏去,官東月和吳秀竹去通知許老爺子、許武父子三人去書房談事。


    等康、範二人到時,書房裏都在等他們二人了,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一群人不知道在裏麵說了多久,中途還聽見康廉和範遠橋的爭吵聲,莊老頭和元三一直在門口充當守門的。


    一直到深夜,眾人才離開,除了他們以外,許家沒人知道今夜來了人。


    莊老頭再次當了個跑腿兒的,將康、範二人送回家後,帶上許雲錦給江白玉的信又去了趟縣衙後院。


    許雲錦回房的時候,就見裴冉在院子門口等著,家裏的動靜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她。


    隻是她很自覺地沒有去打擾,而是在外麵等許雲錦,她要知道自己有沒有什麽地方能出力的。


    「阿錦,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兩人都沒說話,一直到許雲錦的房間門口,裴冉才開口。


    「明日阿冉姐姐可以盡情揍一頓韓韶執了,最好是揍回江南老家的那種。」


    許雲錦沒說具體的事,隻把這個聽起來很離譜的任務交給了她,


    裴冉愣了一會,低頭笑出了聲。


    「好。」


    隨後目送許雲錦進了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邊走心裏還想著明日動手要不要打臉。


    第二天一早,許雲錦是被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捏住鼻子給憋醒的。


    「壞丫頭,是不是沒被阿姐打過屁股。」


    許雲錦睜開眼睛就看到小曦兒的胖臉湊到自己麵前,這丫頭一直從會走了了就是個調皮的。


    昨夜這丫頭睡到半夜起來就鬧著要來和她一起睡,廖嬸沒辦法隻好送到許雲錦房裏了。


    「嘻嘻,阿姐是懶豬,曦兒都醒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阿姐還在睡。」


    小曦兒的頭發已經睡亂了,幾個毛翹了起來,配上那白白嫩嫩的臉蛋,萌得讓她使勁兒挼了好幾把。


    直到小曦兒發出了抗拒,許雲錦才放過她,起身拿過衣服將她衣服穿好,又給她梳了個可愛的花苞頭,姐妹兩才起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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