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一滯,對啊,王河一直都在尋找家人,而他的父親和孩子說到底,依然是在軍團的地盤。


    試想,王河去蘭村,卻因為公然反抗的事情被拒之門外,甚至當成危險分子抓捕或者擊斃,還如何去救家人,而且家人也可能因此被囚禁,當作抓捕王河的誘餌。


    “你們幾個,都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張興凱反應最快,將他們幾人以外的士兵都趕了出去。


    “沒想到這軍團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有權利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麽”憤怒的王河,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把金屬製的桌子砸了個稀爛。


    “你可別冤枉人,軍團裏也不是鐵板一塊,有講良心的,就有沒有底線的,有些事不是你這種平民可以知道的。”


    上官清瑤撩了一下長發,慢條斯理的說道:“別說是你,有些事,張興凱這個級別都不會知道的。”


    “王哥,要不你跑吧,趁李江還沒來得及下命令抓你之前……”


    張興凱對上官清瑤的話沒有表示任何驚訝,似乎他也習慣了作為一個普通士兵的禁忌,對軍團中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


    “你現在就是跑了,一樣的結果,因為你已經知道這個命令了,對軍團來說逃跑就是反抗。”吳婷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們,李江,和他的三個親信,以及剛才的出去的2名士兵。”吳婷繼續分析道:“除非……”


    “除非把他們全部處理掉……”上官清瑤接過話,繼續說道:“這樣就等於你不知道這個命令,也就談不上不配合軍團。”


    “你為什麽會幫王哥”吳婷一直都不信任上官清瑤,這個女人給她的印象就是個任性自私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這麽好心。


    “不管怎麽說,我的命也是他救的,而且我和他並沒有矛盾啊,我討厭的人是你而已。”上官清瑤一隻手搭在王河的肩上,捂著嘴笑道。


    她當然也有私心,如果李江用其他理由抓捕王河,以王河的性子豈是老老實實被抓的人,一旦他對軍人出手了,上官清瑤的外公何重,必然會被牽連。


    “可他們畢竟是人,不是喪屍啊,我……”


    王河猶豫了,六個活生生的人,其中還有兩個無辜的士兵,不是張鐵山他們那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叫他怎麽下得去手。


    “想想你的家人,沒什麽好猶豫的,況且,也不能讓你出手,軍團的人又不傻,必須偽裝成意外。”


    上官清瑤白了他一眼,心說這人平時的聰明勁都哪去了


    “我有個主意,上午有幾個幸存者在大巴上被喪屍咬傷抓傷了,不是被綁回來了麽”吳婷可沒有王河那麽糾結,已經開始琢磨怎麽弄死這幾個人了。


    “是啊,有幾個人都感染了被槍斃了,怎麽了”張興凱回道,他很奇怪吳婷為什麽問這個。


    “我們隻需要做成是喪屍幹的不就行了”


    在場的人都不傻,馬上明白是什麽意思,吳婷是想借由被感染成喪屍的幸存者來做做文章。


    比如說,有士兵被感染的幸存者咬傷卻不敢上報,導致變異後殺死了不走運的李江少校。


    至於士兵中午被即將處決的喪屍咬傷,為什麽到了晚上才變異那完全看個體差異了,本來變異時間就不是那麽精確,或許這名士兵更強壯,抵抗的時間長。


    還在王河猶豫不絕的時候,李金鉤已經離開指揮室了,張興凱則帶著門外的兩名士兵離開,上官清瑤不知道從哪翻出一瓶酒去找李江了。


    計劃很簡單,李金鉤從軍營外砍下一個完整的喪屍腦袋,離開身體的腦袋還能存活一會,會本能的咬合牙齒。


    張興凱帶兩名士兵回到宿舍樓,將他們打暈在李江親信的房間,用李金鉤拿回來的喪屍腦袋咬傷。


    最難的是上官清瑤,她既要有合理的理由去保證李江親信會回到各自的房間,還要讓李江感染變異。


    她的答案是,色誘。


    眾人頓時了然,這絕對是一個好辦法,從初次見到吳婷和上官清瑤,李江就一直用剝掉她們兩人衣服的眼神,來回的亂瞟。


    這時候隻需要說是替王河求情,請他喝酒,李江這種人怎麽可能會拒絕到時候再撒個嬌,他一定會把親信趕走,急著春宵一刻了。


    最後是王河,他的任務最簡單,隻需要在眾目睽睽的之下頻繁出現,那就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


    王河打算整修下摩托車,修車就要有電,現在隻有指揮室和宿舍樓一層供電,其他地方即使有人住也都是漆黑一片。


    1250adv在鏖戰巨屍時,被擲來的喪屍砸了一下,到達軍營後才發現有些漏機油,放在以前受損不算嚴重,更換配件就好,現在這就是大麻煩了。


    找來張煥幫忙想想辦法,結果他也是一籌莫展,王河隻好又把黑馬推了過來,這台摩托在這裏停放了好幾天,被士兵們推移到了角落裏,王河找了好久才找到。


    王河本意是想把黑馬的配件拆下來用在adv上,畢竟攀爬能力和續航,1250adv更勝一籌,但配件不能通用,隻得放棄,讓張煥幫忙把黑馬略加改裝。


    宿舍樓前的路燈,是整個軍營大院唯一亮堂的地方,王河這架勢一打開,自有那愛看熱鬧的士兵和幸存者湊了上來,王河要的就是這效果,大量的人證物證啊。


    不一會,辦完事的李金鉤也悄悄的加入到修理摩托車的隊列,好像他一直都在似的,忙得滿頭大汗。


    不止是他,旁邊張煥也和人爭論起來,原來張興凱說他的改車方案不靠譜,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張煥竟被說的折服了,按張興凱說的開始修改。


    這倆人各自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就看上官清瑤了。


    王河默默接過吳婷遞來的水,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開始埋頭拆車,等待著上官清瑤的消息。


    “喲拆車玩呐……”一個搖曳生姿的身影,從宿舍樓相反的方向走來,手裏拎著一瓶酒,一些零食,一幅看上去好像剛從食堂出來似的,。


    “關你什麽事”吳婷一看就知道她已經完成了任務,假裝沒好氣的瞥了一眼上官清瑤,不屑的說道:“大晚上的,你這是要給誰去灌迷魂湯啊”


    “哼!我和李江少校可是同期的軍校校友,敘敘舊怎麽啦”上官清瑤更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晃晃手裏的酒食。


    “這可沒你們的份哦,隻有我們軍官有資格享用,哈哈哈……”


    “啊!!!”一聲慘叫打斷了她的笑聲,也打斷了眾人看熱鬧的心情,這慘叫分明是從宿舍裏傳出來的。


    隻見李江滿身是血,捂著脖子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踉蹌的逃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幾隻身穿軍服的喪屍。


    “謔!”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宿舍怎麽會有喪屍,還把最高長官給咬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王河已經抽刀上前,幾個回合就把喪屍全部砍死了。


    李江摔倒在地,已經是強弩之末,怨毒的眼神直盯著上官清瑤,顯然他知道是誰對他下了黑手。


    眼看他話就要喊出口,王河上前一把抱住李江,嘴裏大喊著:“李少校……李少校你怎麽樣”


    右手慌慌張張的按在傷口上,看似想要幫忙止血,實則指尖輕輕用力,李江隻是似有明悟的望了一眼王河,就昏死了過去。


    “他,他死了……”王河抬起頭,有些驚訝,又有些悲傷,演技雖有些浮誇,但還是騙過在場的眾人,隻有李金鉤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現在軍銜級別最高的是張興凱,他馬上指揮徹底清查宿舍樓和食堂,並親自檢查了所有屍體,為了安全考慮,還命令士兵給李江腦袋上補了一刀。


    可憐隻是被王河捏了頸動脈竇,昏死過去的李江,被一名士兵用匕首捅穿了眼窩,死的不能再死了。


    經過幾名軍官的檢查,最終向張興凱得出一個結果,一名士兵被喪屍咬傷,沒有向上級匯報,之後變異並襲擊了另一名士兵。


    李江的三名親信發現後,卻被兩名變異士兵襲擊遇難,最後英勇的李江少校,被親信咬傷,不幸犧牲。


    “全體默哀三分鍾!”


    檢查完所有人,張興凱組織舉行了簡單的追悼會,隨軍軍醫記錄了詳盡的驗屍報告後,一把火燒掉了屍體,這事才算告一段落。


    天還沒亮,許多人看到王河騎著改好的摩托車,吳婷和李金鉤駕駛著一台suv,三人一同離開了軍營,不知向何處去了。


    張興凱的解釋是,王河找人心切,去找家人了。


    其實王河等人並沒有走遠,夜間出行,比白天要危險的多。


    之所以淩晨離開,是考慮到李江的死是要連夜在指揮室上報上去的,天亮後難免會有新的命令傳來,到時候之前所做的就都白費了,隻好連夜離開。


    經過一夜漫長的等待,天也隻是蒙蒙亮,救援已經抵達,“轟隆隆……”巨大的運輸直升機緩緩的降落在軍營訓練場上,隨同護航的還有四架武裝直升機。


    一名軍官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對著張興凱敬了個禮,便詢問其王河在哪裏,“他昨晚就已經走了……”張興凱無奈的攤攤手,心中暗歎,辛虧走的早。


    “說是去蘭村找他的家人,這些平民不聽軍令,我行我素的不好管呐,連無線電都沒帶就走了,據他自己說大概還會回來,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什麽……走了”軍官驚訝不已,大晚上的亂跑,這人簡直不怕死啊:“我這裏有兩份關於他的命令,還有一封信,現在怎麽辦”


    “命令”看來吳婷預測的還真是準,張興凱接過三封信,回道:“這樣吧,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他回來了再交給他。”


    “上級已經說了,這所軍營要徹底放棄了,整個天源市已經徹底淪陷,蘭村都已經撤離,隻剩下這裏了,王河回來也沒有人能轉交。”


    “什麽蘭村已經撤離”


    “是啊,據說隻留下少量軍人和平民被困無法撤離,已經被放棄了,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河東省,王河要去蘭村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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