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琢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道:“落水那日之後,感覺發生了一些變化,我好像,能走出這個指環,但是……看不見自己,別人也看不見我。”


    謝頌華忽然想到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聽到他的動靜,“你該不會是跑出去了吧”


    誰知他果真輕輕“嗯”了一聲。


    “你……”


    謝頌華猛然驚覺,“你!你獲得了隱身功能!我的天呐!世上怎麽有這麽好的事兒”


    大約是被她震驚的語氣給驚到了,玉如琢輕咳了一聲,“好嗎沒有人看得到我。”


    “當然……”謝頌華剛想說當然好,可想想,似乎也不怎麽好。


    沒有人看得到他,若他有個什麽舉動,怕是還會被人誤會是靈異事件。


    謝頌華幹笑了兩聲,“也……哎呀,你也不要太沮喪了,至少,比之前困在指環裏好嘛是不是”


    “現在還是被指環困著。”


    “啊”謝頌華疑惑不解,“什麽意思”


    “我走不太遠,離指環一定距離之後,就會變得意識模糊,我這幾天試過了。”


    謝頌華聽到他這話,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顆一顆地爬了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抬起受了傷的左手,仔細看著無名指上的指環,指環仍舊碧幽幽呆在她手上,看不出有什麽玄幻的地方。


    可謝頌華的心裏卻不由地閃過前世看過的許多僵屍鬼片,這該不會是個什麽法器吧


    若真是,這法器為啥就偏偏選上了自己!


    “你知道這是什麽玉麽”


    玉如琢一下子問到了謝頌華的知識盲區,她對珠寶首飾是真知道得不多,前世根本沒有什麽時間打扮,“難道不是翡翠嗎”


    “不是。”


    “你怎麽這麽肯定”謝頌華仔細地觀察了好半晌,覺得很像那些網上照片看到的樣子。


    “見得多。”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凡爾賽。


    “算了,你回頭想辦法從你家的藏書樓裏找幾本關於奇珍異寶的書出來,這種事情,或許強求不得。”


    聽到後麵,謝頌華感覺他的語氣裏似有一絲落寞,便問道:“你到底死了沒有”


    “應該沒有。”


    “應該”


    好一會兒,謝頌華聽到他的聲音道:“應該。”


    不過他沒有糾結這個話題,因為謝頌華看到自己不遠處多寶閣下的抽屜忽然自動打開了,從裏麵“飄”出了兩瓶藥膏。


    “這是生肌膏,太醫院專門研製出來禦用的,比你現在用的好,以後就換這個吧!”


    謝頌華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打哪兒偷的不怕被人打啊”


    “你們家老夫人和你們太太那兒都有。”


    謝頌華看著這兩隻瓶子,“該不會她們也就一瓶吧!”


    沉默。


    沉默就是答案了,謝頌華頓時覺得頭大如鬥,“你……要是被發現了,然後再看到這東西在我這兒,我豈不是百口莫辯了!不過是一瓶膏藥,他們送過來的那瓶我已經檢查過了,也挺好用的,不過是快慢問題。”


    她剛要叫他仍舊悄悄地送回去,誰知他卻不屑地說了一句,“偷都偷了。”


    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我換了瓶子。”


    “你……”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謝頌華也知道,這個人極有主見,不可能會聽她的話真的再還回去。


    且謝頌華還不能罵他,因為他這也是為了她的傷勢。


    與其留著這個禍患,真的還不如趕緊用了去算了。


    禦用的啊!一聽就隻知道死貴死貴了,現在卻想是糊牆似的糊在自己手腕上,謝頌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精貴過。


    從這一天起,謝頌華每天練字,玉如琢都會出現。


    剛開始他會手把著手教謝頌華運筆,等到了後麵幾天,便放手讓她自己寫了,他隻在一旁指點,稍微有不對,他便會出聲提醒。


    這就跟有個會說話的監控在頭頂似的,謝頌華是痛並快樂著。


    不過關禁閉的十天,她的字竟然有了質的突破,雖然還是醜,但是到底也邁入了字的行列,不再像謝長清說的那樣鬼畫符了。


    也大概是那生肌膏確實效果好,謝頌華手上的傷既沒有發炎也沒有惡化,到解除禁閉的時候,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痂了,隻等這痂脫落,傷口就算是好了。


    既然已經從屋子裏出來了,自然要先去給長輩請安。


    謝頌華這一次到頤和堂,齊氏便又恢複了從前那般厭惡的樣子。


    她大約是一輩子都不能接受這個山溝子裏長大的女兒了,謝頌華心裏想,還好自己不是原主,不至於為此難過,最多不過是暗地裏感慨一句。


    倒是齊氏跟前的梁媽媽,在送謝頌華出來的時候說了一句,“太太性子一向都是這樣的,她雨姑娘您是親母女,才這般不講客套的,姑娘可不要往心裏去。”


    謝頌華隻是笑笑不說話,那怎麽不見她對謝淑華也這樣呢


    壽安堂裏幾乎還是同往日裏一樣的熱鬧,畢竟謝家的人口不少,每天早晚請安最是煩忙。


    老夫人見她來請安還是和平日裏一樣招呼她坐下,似乎並沒有關禁閉這件事情,再看謝荼和謝荔也各自在平日裏的位子上坐著。


    所以,這就算是事情過去了。


    隔了十日,謝家的三個姑娘照例出現在慎思館正常上課。


    葉容時進來抽了她們一眼,然後挑了挑眉,“三姑娘和七姑娘怎麽沒來那日三姑娘還問我要《峰山碑》的碑文,我好容易找著了,她倒不來了,若她不要,我仍舊還回去好了。”


    他這一問,倒是惹來那邊好幾個年輕公子抬眼看過來,神色中隱隱帶著兩分擔憂。


    大約是也想知道謝淑華怎麽沒來,卻沒好意思問。


    謝頌華和謝荼都隻低頭各自安靜地看書,當做沒聽到。


    沒法子,謝荔隻好站起來,臉上含羞帶怯,“三姐和七妹被府裏的事情耽擱了,怕是有一段時間不能來,若是小公爺放心的話,不如把東西交給我,我拿去給三姐姐。”


    葉容時聞言便輕輕笑了笑,果真將一份疊起來的東西交給了謝荔。


    謝頌華偷偷瞟了一眼,小姑娘臉都紅得快要滴血了,看來這姑娘是真的愛慕葉容時啊!


    但……


    唉,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一段注定無望的愛情。


    到下學的時候,丁香一直在謝頌華旁邊左顧右盼,一直等到她和謝荼分了手,才終於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今天三姑娘和七姑娘的人都不在,隻有六姑娘跟前的桐花和翠縷在,奴婢似乎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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