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薑離的建議,柳青回複得特別的快: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去年的時候我就已經報了函授學校,再過兩三年就可以弄到本科的文憑。”


    那個函授學校學費不低,他出錢的時候還著實有一些肉疼。


    在他獲得讓浩然文化公司內容總監的職位之後,他就報了名。


    他自己也感覺到一個高中畢業生來做一家公司的內容總監太寒磣了,怎麽看怎麽都透著一股濃烈的草台班子味道。


    就算他自己不要臉,方浩還要臉呢。


    所以,雖然有一些肉疼,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報了名。


    可是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多光榮的事情,除了方浩和葉雯雯知道,別的人都不知道。


    他沒有跟別的人提到過。


    也就是薑離提到的這件事情,他才說出來。


    薑離哦了一下,想了想,又說道:“你掉頭發的問題也是一個問題,我覺得吧,你最好還是做一做植發。就算是保不了一輩子,能夠湊合著幾年十幾年的時間,也不錯了。年輕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點形象,年紀大了就無所謂了。”


    柳青:“我會考慮的,現在疫情期間肯定是不敢做的,等到沒有那麽嚴重之後可以嚐試著聯係一下相關的醫院。”


    這個態度還是比較可以的。


    薑離再一次感到鬱悶——這麽聽話的男人,其實也挺不錯的呀,可是為什麽長得這麽醜呢?


    要是帥氣那該多好?


    轉念又想道:“也許長得帥氣的話,一直被女孩子給哄著,就不會有這麽好的脾氣吧?”


    感覺這件事情好像也是很難兩。


    天生的好脾氣也許並不存在,所謂的好脾氣,隻不過是被生活給慢慢的打磨出來的。


    有的人就是沒有資格嬌氣。


    就比如柳青那樣的人。


    從小到大的生活都是在掙紮,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掙紮。


    可不隻是貧窮而已。


    像他那樣的條件,如果還想要嬌氣,就會被這個社會給錘打得體無完膚。


    哪裏有什麽天生的好男人,都是被生活給磨礪出來的。


    如果條件可以,誰不想放飛自我呢?


    想到這些,又是一陣惋惜。


    給柳青發微信:“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睡覺,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一條微信,給柳青的感覺就是在暗示他,不要想著跟她發生什麽,兩個人之間是不可能的,就不要做那種夢了。


    雖然他也有這樣的覺悟,不過看著這樣的文字,還是覺得有一些酸澀。


    忍著內心的酸痛,回複了一條消息:“嗯。”


    就這一個字,沒有辯解什麽。


    就是接受。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


    ——想不想我不能夠控製自己,但是,我不會讓你知道我還在想著你。


    過了一會兒,薑離又發過來一條微信:


    “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你也不要再記起,就當沒有發生過,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對著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了,行嗎?”


    柳青回複:“我已經忘記了。”


    有些情景是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忘記了,隻記得喝的還沒那麽醉的時候說的某些話,也隻是記得一些片段,並不能夠完的記住。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時的那種情景,叫他忘記那是不可能的,也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也許那就是他跟薑離接觸的最近的一次,也許就是唯一的一次。


    怎麽可能忘記呢?


    隻不過,薑離做出了這樣的要求,他也就隻能這樣回答。


    這些東西他是沒有辦法向別人分享的,隻能作為一個秘密,永遠地爛在自己的肚子裏麵。


    發生那樣的事情,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錯誤,他當然不會將這個錯誤擴散出來。


    當天晚上,兩個人的聊天就這樣結束了。


    這一個晚上,柳青輾轉反側的,沒有怎麽睡好,差不多到了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第二天,他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


    那門鈴聲一聲又一聲的響著,非常的刺耳。


    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麵固執地按著門鈴,讓他心中有一些生氣。


    非常用力的睜開眼睛,看一看房間裏麵已經很亮了。


    然後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已經到了上午8點多。


    但是他感覺還沒有睡好。


    刺耳的門鈴聲還在響著,摧殘著他的神經。


    他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都抵擋不住那樣的聲音,而且頭蒙在被子裏麵呼吸,又不是那麽的暢通。


    這樣折騰了幾下,沒有睡過去,反而讓自己變得慢慢的精神了起來。


    實在沒法忍受了,隻能夠起床。


    就穿著睡衣,怒氣衝衝的衝出了臥室,打開了大門。


    然後就看到了薑離。


    不由得一愣:“你不是說今天要休息,明天才過來錄製節目的嗎?怎麽今天就過來了?”


    “今天不錄製節目,我來監督你有沒有鍛煉身體呀。”薑離說道。


    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一臉嫌棄的說道:


    “不會吧,現在都8點多了哎,你這個樣子看上去剛剛從床上爬起來,你不會睡到這個時候了吧?”


    “額……”柳青很尷尬,“昨天晚上睡得比較遲,淩晨兩三點鍾才睡著,所以現在……”


    “哦哦哦,”薑離朝他擺了擺手,“那你回去再眯一會兒吧,看你這個樣子也沒有吃早餐,等下我來給你做早餐。”


    現在疫情雖然比高峰期緩解了很多,可是經濟還沒有完的解封,外麵都還沒有賣早餐的,要吃早餐必須得自己來做。


    看著柳青一臉沒睡好的樣子,薑離覺得可以幫他做一頓早餐。


    柳青好生感動。


    他以為那一件事情過後兩個人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可是現在從薑離的表情和語氣中來看,跟以前也沒有什麽差別。


    如果說有什麽差別,那也就是沒有之前那麽見外了,似乎不是什麽壞的差別。


    好像失去的東西又回來了。


    得而複失的感覺,讓他有一些想哭。


    ——正是因為擁有的太少,所以失去就會覺得很痛心,得到就會覺得很滿足。


    ——哪怕隻是那麽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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