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回廊往外,這是四樓,樓下花壇裏開著鮮豔的叫不出名的小花朵。


    大冬天的,皇都縱然算得上是四級分明的城市,但在如今的正月初,這種天氣,連初春都算不上。


    冷氣流依舊肆意橫行,這種天氣能有這麽豔麗的花?怎麽可能,一看就知道是學校為了開學從別處移植過來的,從四樓都可以清晰看到,底下濕漉漉的土壤都是翻新過的,這些花怕不是帶著土一起移植過來的。


    “你這次下山是為了子契?”從兩人初見,他就覺得不對勁。


    初見就像舊相識不說,還同一個專業,再說白淺淺對待商子契的態度,明顯和旁人不同。


    太多顯而易見的貓膩湊在一起,別人看不懂,他白澤還能不知道白淺淺的底細嘛,在麵對白淺淺的時候,任何細節都值得去小心謹慎。


    “什麽下山,跟鄉巴佬一樣,我可不是什麽武俠修仙裏的得道高人。


    再說了,你說商子契啊,我和他可不認識,二十年都沒出過堡了,話說二十年前,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白澤不可置否。


    商子契這會先去了教導處,他作為曆史係老師的得意門生,剛開學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一些老師的特殊慰問......


    兩人並排趴在欄柵處,鼻尖都是學生們彼此相逢的歡快氣息。


    “啪......”


    “啪......”


    “啪......”


    白淺淺正吹著口香糖,薄荷味的,有點像兩麵針牙膏的味道,清爽勁霸。


    第一次吃她還有些不習慣,後麵吃了兩次就愛上了,這味道簡直不要太刺激。


    “對了,學校裏可能要不安生了,你自己多注意點,我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叫你老爹多給你備點黃符,那玩意關鍵時候還是有點效果的。”


    “不會,學校都有陣法保護,一般的魅者和遊魂都進不來,你要不是有家族的法器護著,這會早就被業火焚燒了。”


    他瞄了一眼白淺淺的脖頸,藏在咖啡色的打底衫下,用一條黑繩墜著顆天青石,石頭表麵散發著瑩潤的光。


    那是他們墨家的法器之一,有護體之效,普通人帶上可保遊魂不會近身。


    這條項鏈的帶子也是由黃符的灰燼製成,長老們做法,讓白淺淺帶上可以隨意出入類似校園這樣陣法內的大場所。


    “你們幾家的陣法到底有多堅固我不知道,但我能告訴你,校園內已經出現了魅者,剛剛還差點和那個‘傻大個’動過手。”


    正在和教室裏和同學吹水的某個傻大個:咦!是否有人在召喚我!


    “你說......


    那不可能,三大家長老們合力布的陣法,堅固可靠,每年都會有製管局內部的人來檢查,如果有紕漏家族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白澤搖頭。


    “製管局......”白淺淺冷嗤一聲。


    三大家的人都如白澤一般,對製管局的人信任不已,因為製管局的人,都是由三大家一起選的,不存在任何偏頗。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就你們那破陣法,什麽時候失效了也不一定,至於製管局的人,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當心,傻大個身上沾染了很強的魅者氣息,我同為魅者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她可以感受得到,差點與左洋交手的魅者,實力在她之下,修為尚淺,還不會壓製自己身上明顯的魅者氣息。


    而像她這樣活了幾千年的魅者,在前幾次與百家的幾次大戰中已所剩不多,她們能自主的沉澱自己身上的氣息。


    這種氣息一旦發散出來,隻要周邊有手持法器的賞金獵人,定能叫人察覺並屠之。


    然而這是相對於人類,在魅者與魅者間,感知度不需要法器,隻靠鼻子就能聞到,這是百家中老一輩人才知道的。


    像白澤這樣的新起之秀,往後會人手一件法器,百家認為這種小常識沒必要對後輩言道,於是就造成了白澤的疑問。


    至於陣法,白淺淺能不知道?


    笑話,當年幾次大戰,百家合力妄圖讓魅者覆滅,夜君帶領的魅者一族不知道吃過多少次虧。


    在陣法上,白淺淺也多多少少有所研究,隻是這樣私密的事,豈能隨隨便便讓人知道,讓他們知道了,再想辦法創出新玩意兒,這對魅者可是重創。


    白淺淺是長得單純但並不是腦子也單純。


    誰不想活著......


    更何況她這條命,從閻王那裏撿回來了無數次,浪費夜君多少心血!


    她絲毫不懷疑人類的進步,畢竟創新才出新高度,社會在進步,科技不斷發達,以前可沒有什麽火箭大炮,飛機電腦。


    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


    甚至現在人類都在試圖尋找新的星球,腦洞之大卻實讓白淺淺佩服。


    就學校這個陣法而言,白淺淺一晃眼就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所有陣法中,這個學校用的是大法中的魚鱗陣。


    所謂魚鱗陣,布下來要耗費好一番功夫,主要定要用上某個,或者最好是有什麽上古法器。


    上古法器可就那麽三四件......


    佛家的舍利子,道家的乾坤劍,墨家的八卦鏡,還有夜君的......本體心髒。


    當然這裏是不可能放夜君心髒的,夜君心髒可是他們唯一能拿捏夜君的東西,若心髒能放在這裏,以夜君的脾性,定會帶人搗了這裏。


    笑話,這能忍?


    這就跟古代公公的那玩意一樣,你割了他的命根子,還明晃晃吊在人家跟前,是個廢物都忍不下去好嘛……


    跟何況夜君是誰,那是魅者界的大統領,那是王,縱使沒了心髒又如何,那是老祖,那是一代梟雄,那也是不死之身,誰奈他何?


    再說陣法!


    法器位於陣形中後,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分作若幹魚鱗狀的小方陣,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陣形的弱點在於尾側。


    這可是血的教訓,那幾年在陣法中的摸爬滾打,若非漸漸掌握訣竅,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這裏的尾側就是學校後山,學校後山......


    白淺淺想著晚上得去看看,倒不是她多樂意管閑事,但既然這個學校有魅者出入,魅者屬於夜君的管轄。


    她是夜君身邊的一把手,自然是有著巨大責任,所謂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她是不想為外麵有為非作歹的魅者打著君上的旗號為虎作倀。


    更主要的是,她覺得,一個上古法器鎮著的陣法,就這麽悄悄然的讓不該鑽進來的東西鑽進來了,很不合乎常理啊。


    是不是?絕逼有問題,大問題!!!


    一上午課間幾乎沒什麽事,她和商子契一起,俊男美女,美女又是轉校生,一雙淺琉璃色眸子帶著異域風情,簡直不要太誘人好嘛。


    短短一個小時,基本上班裏所有的人都加上了她的微信,曆史係比較冷門,女孩子總共就那麽兩個,不存在什麽同性競爭。


    能在這裏站住腳跟的女孩,也絕不是為了兒女情長的膚淺之輩。


    在她們看來,似乎那些老師手上那些資料,比活生生的男人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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