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慎這次卻沒有讓李皓蒙混過關,而是追問道:「這不對吧,說來我都忘了問你,你這些證據是從哪來的,你是什麽時候盯上淩益的。


    這種絕密的證據,你為了拿到應該是花了不少心思,這總得有個起因吧。


    你可別說是為了因為淩不疑,你可不是那種願意為了一點私交而苦心籌謀的人,更別說你和淩不疑也沒多大交情。」


    對此李皓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正好借此機會把淩不疑的立場情況跟袁慎說明。


    畢竟現在自己已經在太子身邊站穩了腳跟,並且幫他把地位給穩固了下來,在這種情況下,便可以接著在太子身上多下些籌碼了。


    故而麵對袁慎得問詢,李皓笑道:「說來我查此事還真是因為淩不疑,隻是目的和你想的截然相反就是了,你可還記得當初雁回塔得事情。」


    袁慎乍聽這話,不假思索得回道:「這我自然記得,當初在雁回塔上,你和太子親眼撞見,三皇子與越侯密謀廢儲。」


    李皓聽後反問道:「是啊,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兩人真要密謀什麽,城裏有那麽多更方便隱秘的地方,他們為何就偏偏選在了雁回塔。」


    袁慎這才知道此事背後另有隱情,再考慮到前麵說得淩不疑,他心中便有了些許模湖的想法,隻是一時間想不明白關節,隻得搖了搖頭。


    李皓見後回道:「因為當日在雁回塔上,並非隻有兩人,還有第三人存在,隻是這人身手不錯,察覺情況不對便迅速躲到了屋簷上,故而其他人沒有發現罷了。」


    這話一出,袁慎頓時就想明白了:「當時淩不疑也在雁回塔上與三皇子密謀,他一直是三皇子的人。」


    但隨後袁慎卻又對著李皓追問道:「既然你當時發現了淩不疑,為何不直接跟太子說明,反而給瞞了下來。」


    不過沒等李皓解釋,他就自己給出了答桉:「也是,估計你那時候也沒打算直接押寶在太子身上,而且當時太子身邊最得力得是王淳和樓經,淩不疑真要對付也是從他們下手,你確實不用那麽著急。


    這麽說起來這事也就好理解了,你這是抓不到淩不疑的把柄,所以轉而就去盯著淩家了,這倒是個好辦法。」


    既然袁慎腦補好了,並且可以自圓其說,李皓也懶得再去說自己編好的理由,反正都是假的。


    反而是順著補充道:「確實如此,在了解淩家的具體過往之後,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淳於氏身上,


    因為她和淩益的相處並沒有想象中恩愛,反而是生疏的很,可既是如此,那淩益為何要頂著罵名執意迎娶淳於氏,不惜得罪宮中貴人。


    難不成真就是為了淳於氏與汝陽王妃的那一點情誼,這實在太不合理,唯一的解釋淩益有不得不娶淳於氏的理由,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了。」


    明確了這些東西的由來,袁慎也算是解了心中疑惑,接下來便是要繼續商量這東西的該如何用了。


    但李皓既然把袁慎給拉了進來,本身就是想讓他去處理,給他一個打入到太子身邊的機會。


    因此便直接了當道:「等會,你去東宮一趟,把這些證據交給太子,讓他再交給淩不疑。


    在這件事上,我們要太子的人情,而太子則要淩不疑的人情,正好日後都能用上。」


    袁慎聽完並沒有什麽意見,反正東西是李皓找到的,那隻要不是什麽大問題,他也不會去阻止李皓的決定。


    隻是淺問了一句:「淩不疑會因為這事,轉而來支持太子嗎?」


    李皓聞言回道:「不知道,就當是下一步閑旗吧,畢竟陛下對他的偏愛有目共睹,稍微往回拉拉也是好的。」


    隨後袁慎便離開袁府,帶著這


    些證物去東宮拜謁太子去了。


    說來太子之前對淩益的印象一直不錯,認為他做事穩重內斂,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故而從來不去參與朝中爭鬥。


    結果見到袁慎送來的一眾證據後,那真是感覺三觀都要被顛覆了。


    但之後也和袁慎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淩不疑在這件事上該如何自處,畢竟那是他親爹。


    因此在看完這所有的一切後,太子當即就說道:「善見,你這就和我一同去父皇那一趟,父皇為了孤城一事記掛了十數年,如今真相昭然若揭,該是把此事了結的時候了。


    而且這事如今也隻能由父皇處理,子成本就被傳不孝之名,要是讓他再親自抓拿城陽侯,指不定外麵還會有多少難聽的話。」


    對此,袁慎並沒有反對,於是兩人便來到了文帝這,這次文帝的反應可是比太子給大多了。


    在驗證完書信真假之後,起身直接就把手中竹簡給重重的砸到地上,然後便開始重複著該死二字,邊踱步邊說話。


    袁慎見狀便打算讓太子出聲來勸勸的,寬慰一下文帝,讓她消消氣,結果往旁邊一看,袁慎才發現太子這時頭壓得比自己還低。


    沒轍,袁慎隻能自己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切莫如此,還是應當以保證龍體為要,而且如今最著急的是該如何處置這事。


    現在淩將軍還守在彭坤身邊問話,指不定什麽時候彭坤就開口了,太子就是擔心到時陷淩將軍於兩難之地,故此在得到證據後一刻都不敢耽擱,趕緊過來請陛下盡快處置。」


    太子聽完了話,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出聲說道:「是啊,淩益觸犯國法,本就應當受到懲處,隻是兒臣覺得不該由子成去做,否則於名聲多有不利。」


    文帝對於太子的提議自然是同意,他本來就是把淩不疑當親兒子養,自然見不得他落進汙泥潭裏。


    便停住了腳步,看著太子說道:「你有心了,此事確實不該由子成去做。」


    說完便看向了袁慎,吩咐道:「此事便還是交由廷尉府來審,袁善見,你立刻帶領人馬去將城陽侯府查抄了,不得放過淩家任何一人,統統下獄。


    至於淩益,直接拖到宮中來,朕要親自審問他,看他究竟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袁慎欣然領命,隻是考慮到實際問題,說道:「陛下,如今確認淩益便是孤城桉的真凶,想來前兩次對於廷尉府的襲擊,便也是他們所為。


    那些人的戰力臣也是見過的,廷尉府的差役恐不是對手,臣擔心城陽侯還有這些人匿藏其中,想請陛下調一隊禁衛協助臣。」


    文帝聽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這淩益既然敢膽大包天的衝擊廷尉府,想來也是不會束手就擒的,是得準備好才行。」


    隨即便讓曹成去通知一隊禁衛在宮外集結,聽候袁慎的吩咐。


    這要求提完並得到滿足後,袁慎便打算要起身離開去幹活,隻是這還沒轉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好像還沒說通知淩不疑的事。


    於是在臨走前又問了一句:「那淩將軍那要不要通知一聲,想來他追查這真相已經有很久了,肯定希望能第一時間知曉才是。」


    文帝聽後說道:「確實,這件事的確該讓子成親自聽聽才行。」


    不過可能是考慮到袁慎忙著查抄城陽侯府,不能耽誤時間,故而文帝轉頭對太子吩咐道:「太子,你等會出宮一趟,把子成給召進宮中來。」


    而這也正好符合袁慎和李皓預期,這一舉證和報信,徹底讓太子在淩不疑那人情拉滿。


    太子應諾之後,便同袁慎一同起身,向宮外走去,等出了宮門才分道揚鑣。


    袁慎首先與在宮外集結等


    候的禁衛匯合,確認了對他們的統領權後,就帶著大隊人馬返回廷尉府去了。


    因為戰鬥可以靠禁衛,可封鎖各處院牆出口,光靠這些禁衛可不夠的,還是得把廷尉府的一幫差役都帶上才行。


    正好也能借此迷惑下淩益,免得自己一出門便直奔城陽侯府,讓淩益察覺到不對,提前跑了。


    順帶袁慎也要和紀遵這個頂頭上司打個招呼,免得後麵突然壓來一堆人過來,讓他莫名其妙。


    得知了具體情況後,紀遵再度過最初的驚訝後,當即便決定和袁慎一起走一趟。


    對此袁慎沒有反對,等人手都集齊之後,袁慎帶著一眾人繞了一大圈,然後臨時變了方向,就把城陽侯府給圍了。


    這舉動一下子就把周邊人家都給驚動了,畢竟城陽侯府所在周邊的達官顯貴很多,隻是這些人都挺識相得。


    本來還有人打開門想看看是什麽情況,但看到隊伍中的禁衛之後,就一個個乖乖的縮了進去。


    要知道廷尉府拿人,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可怕得,以他們得關係網,總歸是能說上幾句話得。


    可能動用禁衛出麵,那就一定是文帝親自下的令了,這些人哪裏還敢插話。


    而這個道理,淩益自然不會不知道,再加上他本就做賊心虛,當即便就想拚死一搏得。


    隻是最後在幕僚的勸說下冷靜了下來:「侯爺,如今彭坤已然身死,當年孤城之事已經再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向您了。


    現在還沒到要魚死網破得時候,切不可衝動行事,不如先讓人準備起來,然後您去試探下那袁善見得態度,若是確定事發,再動手不遲。」


    淩益聽完一想,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萬一這隻是虛驚一場呢,不能太過衝動了。


    因此便讓手下人準備起來,埋伏在第二層院中準備,自己則帶著七八個人向院門走去。


    到時他也不打算出去,就守在院門處說話,一旦事有不妥,這些人便能用命給他堵住門口拖延時間,讓他跑回去。


    但可惜的是,袁慎做事那可是果斷得很,在外麵的包圍圈堵好之後,直接就讓人把門撞開了。


    此時淩益還剛走到一半,正處在第一進院落的中間,當即也不去問話了,直接命身邊的人往前衝,自己則掉頭就跑。


    畢竟就這什麽話都不說,直接破門而入得架勢,怎麽看都不像是能逃過一劫得樣子。


    這一幕,也被袁慎看在眼裏,當即便令進來禁軍去追擊淩益,將其追拿歸桉。


    這院中可不比狹窄的大門,就淩益那七八個人可堵不住路,除了正麵遇上的士卒外,其他人迅速繞過交戰區域,一路猛追。


    而淩益這家夥終究是年紀大了,而且本身也不是以武藝見長,這跑步速度實在趕不上後麵這幫身強力壯的。


    縱使有著先發優勢,也差點就被追上了,還好是他埋伏在第二層院落的伏兵見勢不妙,殺出來擋了一下,才讓淩益勉強逃掉。


    但沒了襲擊得突然性,這些野路子得殺手哪裏剛得過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得禁軍。


    再加上前麵連續兩次的襲殺,淩益手下的人本就是捉襟見肘,很快就被打破了通道。


    而這個時間,甚至都不夠淩益找地方藏起來,然後就被尾隨而來的禁衛給抓住了。


    淩益這個正主被抓,剩下的人也就沒有再進行什麽大的反抗,於是事情便快進到了搜查抓人的階段。


    其中最主要的一個,便是要把淳於氏給找出來,可最終翻遍了淩府,也沒找到這家夥身影。


    當即袁慎便把淩益給提了過來,問道:「淳於氏現在何處?你老實說出來,這樣到了陛下麵前,也能稍減你的罪過。


    」


    淩益聞言冷笑一聲:「如今我既然被你抓住,也就唯有一死而已,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現在我隻恨自己怎麽就抱了那麽一絲僥幸,若是我什麽都不顧,直接就逃了,哪是你能找得到的。」


    袁慎聞言便知這家夥是死了心的,也就沒再多問,直接就讓人把他繼續押了下去。


    反正自己今日過來本就是一場意外,事先也沒有什麽征兆,想來淳於氏不可能提前跑了的。


    於是轉頭派人把伺候淳於氏的一眾侍女全部召集起來,問詢她的下落。


    這些人心理素質可沒多好,很快就把實話給抖摟出來,原來今日一早,淳於氏便出了門,說是要去汝陽王府,拜訪老王妃。


    確定了淳於氏的下落,那自然就需要派人去抓,可淩益這總不能帶過去,得先送到宮中才行。


    因此袁慎就得和紀遵這個上司分配下,看是誰去送人,誰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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