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方婉趕到晚晴宮,卻被宮人告知,薑貴妃不在。方婉再問薑貴妃去了哪裏,那宮人卻答不知。


    此時方婉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恐怕成了棄子。


    北辰宮。


    聶妍原以為對外稱病便能少許多麻煩,卻依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貴妃娘娘,我家主子身體不適,暫時不能見客,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素雲在殿外攔住薑貴妃道。


    薑貴妃聞言,卻是一笑,道:“正是聽聞妹妹身體不適,本宮特地請來禦醫,為妹妹看診。”


    素雲見薑貴妃後麵確實跟著那個被她定為‘醫術不佳’的白胡子,忍不住皺眉,張了張口,卻是想不出什麽理由再阻攔。


    薑貴妃將素雲不再說話,便要踏進殿中。


    宛蕙見狀,也不顧薑貴妃的身份貴重,便一根筋兒地上去擋在薑瀾麵前,不讓她進去。


    “大膽!竟然衝撞貴妃娘娘!”薑貴妃身邊的太監操著公鴨嗓道。


    薑貴妃見此,卻是命令那太監道:“無事,退下。”


    聶妍在殿內聽著動靜,知道這病怕是裝不下去了,隻好吩咐道:“請貴妃娘娘進來。”


    素雲方才拉著宛蕙趕緊給薑貴妃讓路。


    薑貴妃倒沒與宛蕙計較,由素雲引進聶妍的寢殿。


    “還請貴妃娘娘恕罪,臣妾身體不適,怠慢了娘娘。”


    聶妍賠禮道。


    薑貴妃見聶妍麵色紅潤,心知自己所料不差,這淑妃不過是稱病躲事而已。


    聶妍知道自己瞞不過薑貴妃,但卻絲毫不擔心薑貴妃會拆穿自己。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薑瀾忽然來北辰宮,定然是另有所圖。


    果然,薑貴妃並未讓那白胡子禦醫給聶妍請脈,反而將其打發出去。


    “說來也是本宮不好,眼見妹妹病了,卻還要來勞煩妹妹一番。”薑貴妃順著聶妍的話說著。


    聶妍聞言,心知薑貴妃這是要說到正事了。


    “臣妾身份低微,怕是難以為娘娘效勞。”聶妍客氣道。


    她可是知道方婉剛剛被薑貴妃徹頭徹尾地利用了一場。眼下薑瀾來了北辰宮,定然是未去祁妃那裏幫方婉解圍。


    這薑貴妃的差事,不是那麽好做的。


    聶妍原本就覺得薑貴妃不簡單,經方婉一事又對薑貴妃提高了警惕,即便早前與薑貴妃似有合作之意,但眼下這想法已然煙消雲散。


    薑貴妃毫不意外聶妍的回絕之意,卻並不泄氣,既然來找聶妍,她早就準備好萬全之策,不怕聶妍不肯就範。


    “本宮聽聞,妹妹與蘇清羽蘇將軍似乎交情匪淺......”薑貴妃嘴角含笑,看向聶妍的眼神帶著玩味。


    聶妍從薑貴妃口中聽到蘇清羽的名字,下意識地心中一緊,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反應未免過度了些。


    除去蘇清羽對她的心意,一直以來與蘇清羽的交往皆是在禮節範圍之內,聶妍覺得並無可詬病之處。


    是以,聶妍坦然笑答道:“蘇將軍乃是接引使,臣妾不過與他說過幾句話罷了,算不得交情匪淺。”


    薑貴妃卻是不罷休道:“妹妹過謙了,若不是與蘇將軍相熟,蘇太妃又怎麽會對你多有照料呢?要知道自陛下登基之後,蘇太妃便深居簡出,平時也就惠妃能去說上幾句話,而妹妹則是剛入宮不久,便能讓蘇太妃賜下嬤嬤照顧。”


    聶妍沒想到薑貴妃竟敢直接將蘇太妃也牽連進來,但嘴上卻是托辭道:“太妃不過是覺得臣妾來自外邦,不熟悉楚宮規矩,方才讓嬤嬤來教教臣妾的。”


    “即便本宮相信妹妹,但有道是三人成虎,這流言蜚語要是多了,傳到陛下耳中,怕是對妹妹及蘇家都不太好。如今妹妹孤身一人在楚,眼下因著陛下聖寵在身,倒是錦衣玉食,但若是陛下一時誤信謠言,厭了妹妹,到時候就算是本宮,也無能為力。”


    薑貴妃狀似真心道。


    聶妍卻是聽出了薑貴妃話中的威脅之意,皺著眉苦思對策。


    如薑瀾所說,即便毫無證據,但蕭煜的心思,誰也拿不準。聶妍如今孑然一身,除了蕭煜的寵愛,根本毫無自保之力。


    這個時候,聶妍不敢去賭那個萬一,更何況,她不想給蘇清羽帶來麻煩。


    薑貴妃見聶妍似有猶豫,便又道:“妹妹放心,本宮一向不強人所難,要妹妹做的事,對妹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聶妍不語,薑瀾此人心機深沉,即便這一次自己答應幫薑瀾做事,但若是下一次,薑瀾依舊以此相要挾呢?


    “貴妃娘娘這麽做,就不怕將蘇家牽連之後,太妃會怪罪娘娘?”聶妍不得不將蘇太妃抬出來。


    “太妃?她如今可忙著呢,想必沒時間來為難本宮。”薑貴妃似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兒,嘴上的笑意難掩。


    聶妍皺眉,她覺得自己對這宮中的了解看來還是太少了。


    “娘娘先說說,何事非得臣妾去做不可?”聶妍無奈之下,隻得提出先聽聽條件再決定。


    薑貴妃正了臉色道:“此事對妹妹確實不難辦,不過是要妹妹交出一樣東西罷了。”


    “什麽東西?”聶妍隱隱感覺或許與祁妃有關。


    果然,薑貴妃答道:“一塊出自鎮國公府的令牌!”


    聶妍聞言麵色微變,隨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娘娘要鎮國公府的令牌,為何不直接去祁妃那裏找?更何況,臣妾這裏可是和鎮國公府扯不上半分聯係,如何能有令牌?”


    聶妍不信昨日接管過祁妃宮中一整夜的薑貴妃,找不到一塊鎮國公府的令牌出來。祁妃雖然入宮,她身邊不少的人可都是從鎮國公府帶進來的。


    要說那些人身上找不到令牌,聶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再者,薑瀾之前從未提過令牌之事,可見之前是毫不知情,如今卻不知從哪裏得了聶妍手中尚有一塊令牌的消息。


    聶妍知道北辰宮中,怕是有薑貴妃的眼線。


    “妹妹是聰明人,當日北辰宮鬧鬼之事,雖被妹妹下令封鎖,但依舊傳到了本宮耳中,本宮幫妹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人,難道還不夠誠意嗎?”


    薑貴妃似是沒了耐心,竟直接將祁妃的事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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