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祁蕭氏驟然收到祁元正在朝堂之上被蕭煜以叛國罪看押的消息。


    “快!打點一下內務府,本夫人要去見老爺!”


    祁蕭氏急忙吩咐道。


    而鎮國公府的大管家卻是勸道:“夫人,奴才覺得如今尚不是去探望國公爺的時候,畢竟皇上有格殺勿論的旨意在那兒,若是此時撞去槍頭上,反而對國公爺的處境不利!”


    這大管家一向是祁元正的心腹,在某些事情上,祁元正信任他還遠比祁蕭氏多。


    此時祁蕭氏深知自己不過是個內宅婦人,朝堂上的事,還是大管家更為了解些,便問道:“那你說咱們如今該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爺出事吧?”


    祁蕭氏憂心忡忡道。


    大管家沉吟片刻,道:“如今國公爺雖然入獄,但畢竟有先帝親賜的爵位在身,想來一時半刻,皇上還不能把國公爺如何,夫人現在盡快趕去北地,請北慶王前來坐鎮。奴才這便去聯絡一些國公爺的門生,想法子將國公爺救出來。”


    祁蕭氏聞言道:“行,我這就收拾東西去北地。”


    有北慶王府,祁蕭氏頓時就安了心,她就不信,蕭煜一點也不忌憚北慶王府的實力。


    隻要北慶王府聯合起祁元正的門生,屆時蕭煜還不得老老實實把祁元正給放出來?


    就這樣,祁元正的大管家與祁蕭氏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鎮國公府。


    而這一切此時正被蕭煜派出的探子看在眼裏,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蕭煜便知道了鎮國公府的小動作。


    “徐林,十五天之內,朕要讓鎮國公一黨,徹底消失在朝堂之上!”


    蕭煜吩咐道。


    徐林答道:“陛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十五天時間,對於早就準備對鎮國公府動手的蕭煜來說,足夠了!


    而北地與京城的距離,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十五天!


    到時候即便是北慶王親至施壓又如何?!


    祁元正那時已經是個死人,縱然北慶王有天大的能耐,還能夠讓祁元正起死回生不成?!


    京城突發的變故,遠在甘南道的眾人還一無所知。


    除了收到蘇家密信的蘇清羽。


    “鎮國公於今日早朝被以叛國罪押入內務府。淑妃因對賑災之事獻策有功,晉位貴妃!”


    蘇清羽看完這道信,便用火點燃,放入火盆中,望著燃燒的火焰出神。


    之前那降低糧價的計策,竟然是她想到的。


    並且這麽快,她就已經是貴妃了。


    蘇清羽知道這密信上還專門帶上聶妍封貴妃的消息,無非就是想讓他打消一切幻想,但越是如此,蘇清羽偏偏越是不舍。


    即便不能相見,不能相守,他隻要知道她過得很好,便足夠一切,別無所求。


    “蘇大人,馮維繼馮大人在外求見。”


    房外忽然傳來門房通報的聲音,蘇清羽收起自己的情緒,應道:“請馮大人去正廳。”


    門房應了一聲,便有腳步聲遠去。蘇清羽見著火盆中的火焰熄滅,方才往正廳走去。


    正廳。


    “下官馮維繼見過蘇大人。”


    馮維繼對蘇清羽拱手行禮道。


    蘇清羽應道:“馮大人的病可是好些了?本官來這甘南道已有數日,如今才是第一次見到馮大人。”


    馮維繼聽出蘇清羽對他的嘲諷之意,卻依舊笑著道:“蘇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早年患有風濕之症,一到陰雨天便疼痛難忍,如今甘南道洪水泛濫,這幾日更是連床都下不了。有所怠慢之處,還望蘇大人海涵。”


    “可是本官卻是聽聞,前兩日馮大人還曾去過糧會,與那些糧商商議了好些事情。”


    蘇清羽端起手邊的茶,狀似不經意般提起。


    馮維繼卻是有些意外,前兩日蘇清羽不是還在忙著籌備賑災糧的事嗎?怎麽還有閑心來管他?


    不過既然敢來見蘇清羽,馮維繼早就有萬全的準備。


    “不瞞蘇大人,那日下官聽聞糧價上漲得離譜,便憂心不已,想著到底在甘南道為一方太守多年,去與那些糧商講講情,說不定能將糧價的漲勢壓上一壓,卻沒想到那些人,竟是財迷心竅,說什麽也不肯壓價。”


    說到這兒,馮維繼連道慚愧,好似對那些糧商失望透頂。


    若不是蘇清羽早就通過蘇家自己的渠道得知這馮維繼多年來與糧商勾結,貪墨過不少銀子,還真要被他的演技騙過去。


    “馮大人在甘南道為官多年,那些糧商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馮大人?”


    蘇清羽順著馮維繼的話挑眉問道。


    馮維繼聞言,略帶尷尬道:“原本,下官還在那些人麵前有三分薄麵,但是自從那最大的糧商榮記,出了個榮公子,那些糧商便不把下官放在眼裏了。”


    “哦?這榮公子是何許人也?”蘇清羽似是好奇道。


    馮維繼要的就是蘇清羽將注意力轉移到榮公子身上,若是能夠讓蘇清羽出麵去將榮府鏟除,屆時甘南道的糧商,依舊還得聽他的,甘南道的糧食渠道,乃是日後成就大事的重要部分。


    “那榮公子乃是榮記的大公子,如今正是在鎮國公府上做著一等幕僚。大人您也知道,鎮國公那等人物,豈是下官這一個小小太守能夠得罪得起的?”


    馮維繼連連歎氣道。


    聞言,蘇清羽算是回過神來了,就說這馮維繼為什麽今日主動送上門來,原來還存著借刀殺人的心思。


    不過蘇清羽卻是沒想到鎮國公的手,如今還敢伸進這甘南道來。


    難道河西兩道太平倉之事,還不能讓鎮國公有所忌憚?


    還是說,鎮國公真的已經無所顧忌至此?那麽京城那邊,對鎮國公的一切打擊,還能夠順利進行嗎?


    蘇清羽心裏擔憂著,但麵上卻是敷衍著馮維繼道:“馮大人的為官之道,倒是學得深厚。本官自愧不如。”


    馮維繼聽出蘇清羽是在笑話他膽小如鼠,且為官也不盡責,卻隻是幹笑兩下,並不過多辯解。


    蘇清羽卻是對這樣的馮維繼沒了再了解的心思,在他心裏,馮維繼就是一個毫無擔當的小人。


    再說過幾句,便將馮維繼打發走了。


    馮維繼踏出府衙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知道他在蘇清羽心中的形象已經定下來了。


    小人,無足輕重的小人。


    馮維繼今天的目的,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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