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四位劍仙,三男一女,一位老漢,三位年輕男女。


    北麵那位老漢,須發花白,小腹隆起,滿臉的慈眉善目,雙手環抱一口酒壇,酒壇之中,隨著那酒水搖曳,隱隱傳出陣陣劍鳴聲。


    老漢名叫喬熊咆,龍勝洲長嗟山劍修。


    南邊那位白衣劍修,相貌堂堂,麵如冠玉,輕搖折扇,同樣沒有佩劍,隻是輕搖折扇之時,便有一股無可匹敵的劍氣環繞周身,沙沙作響。


    白衣劍修,名為殷岩泉,龍勝洲劍修。


    此刻他的目光時不時投注在東邊那位女子劍修身上,似乎全然沒有把那一頭窮途末路的妖物還有那個身著日月法袍的少年。


    東邊的女子,二十出頭的年紀,模樣算不得動人,倒是她的豐腴的身段,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女子相比此前兩人,倒是多了一把銀色狹長寶劍,更有一柄黃色飛劍,縈繞在她周身。.五


    女子劍修名叫白青崖,同樣出自龍勝洲,來自龍勝洲第一女子劍修大宗,天姥峰。除了十一境劍修的身份,女子身上還有一段引人浮想聯翩的傳言。


    曾有一位來自別洲的百家大佬傳言,天姥峰白青崖,按照命格八字,是最適合作為雙修的爐鼎,若是世間有一男子能夠將其降伏,借由道家房中術與其雙修,不出一旬,便可毫無風險地步入十四境。


    就因為這個傳言,許多不懷好意的男子修士,幾乎是搶破頭顱地想要與白青崖勾搭上,更有些自知完全沒有機會的男子,飲酒作樂時,總要惡狠狠的說上幾句葷話,仿佛她白青崖就是這世間最***之物。


    因此白青崖此行,就是要率先斬掉這頭來自九妖宗的大妖,然後提著他的腦袋去往烽火關,當作投名狀換取一枚烽火聚義牌,真正登上戰場,斬殺妖物,為自己正名。


    天姥峰女子劍修,不輸世間男子劍修半分,天姥峰女子劍修白青崖更不是什麽爐鼎,要想獲取她的芳心,可以,試試他的劍夠不夠快。


    西邊那位,身著灰衣,年紀與白青崖相仿,隻是模樣平常了一些,同樣是手持一把粗糙大劍,將目光投向白青崖,嘴角微挑,滿眼花癡。


    他叫宋驀,龍勝洲十一境劍修。


    那老漢衝著遠處的夏澤笑道:「這位小友,不知來自哪座仙山,這頭妖物不是本洲之物,卻妄圖染指龍勝洲,按照慣例,要以我們龍勝洲劍修,出劍斬殺,還請閣下退去,別攔著老朽出劍。」


    其餘三人,臉色有些古怪,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麽。


    夏澤沒有搭話,眼眸光芒熠熠,一手悄悄按滅那片衣角所有的光芒。


    「天道饋贈者?」殷岩泉望向夏澤,輕搖折扇,一時之間劍氣愈發凜冽。


    夏澤將那片衣角收入方寸物之內,眼眸之中光華漸漸淡去,露出原本的眸子,將那柄仙兵離火歸入劍鞘之中,朗聲道:「退去可以,但是拘押此妖,動用了我的一件法寶,我要先收起這件法寶。」


    殷岩泉和喬熊咆相視一笑,前者搖動扇子,劍氣愈發猛烈。


    後者舉起酒壇,往口中倒上一口香醇酒水,酒壇之中,除了酒水傾倒而出,隨著而來的,還有三尺劍鋒,自那酒水之中緩緩飄出。


    殷岩泉率先笑道:「小兄弟,你怎麽如此這般不爽利,既然你出手封住了這妖物,我們自然會小心行事不會傷及你的法寶,待我們四人聯手將其斬殺之後,尋得一僻靜處,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喬熊咆眯眼笑笑,連連附和。


    唯有剩下的女子劍修白青崖臉色飄忽不定,卻不曾言語。


    而那宋驀,則是對於殷岩泉和喬熊咆的行徑有些不屑。


    即是龍勝洲劍修,在得到消息之後千裏迢迢


    趕來,不借用外力,就不能憑借自身劍氣劍意殺敵了?


    夏澤像是被這番話氣笑了,將劍別在腰上,沒好氣道:「我費盡心思把這玩意打個半死,現在你讓我收手我就收手,我是缺你那點酒啊?還是缺你那些香火情?」


    一番話出口,反倒是不遠處的宋驀被這話逗得臉上有些笑意。


    他笑出一口大白牙,連連讚歎這個素未謀麵的家夥倒是和自己對脾氣,殷岩泉這個家夥就是自視甚高了,他算老幾啊,敢和自己搶青崖姑娘。


    殷岩泉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陰鷙。


    此前夏澤收劍歸鞘,這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破綻,這家夥若是有著天大的本事,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因此在那一瞬間,殷岩泉差一點就要出手了,可就在關鍵時刻,喬熊咆以心聲與他對話。


    不要貿然行事,那頭妖物雖是窮途末路,我們二人對付起來還是要付出些許代價的,若是平白無故損耗了許多力氣,過後分贓會有些棘手。至於那個少年,此人那件法袍不是尋常之物,那柄仙兵更是殺力不俗,還有腰間那顆朱紅色葫蘆,多半就是個養劍葫蘆。


    能夠一口氣拿出如此之多品秩不俗法器之人,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殷岩泉臉色難看,隱隱約約多出幾分怒氣,難道就這麽放過這個斬殺妖物的機會?


    喬熊咆搖搖頭,眼神示意殷岩泉稍安勿躁。


    「要想不借助那件山水畫卷法寶,唯有四人聯手。要想吞下那副山水畫卷,那頭妖物妖丹,乃至更多,四人聯手,更是上上之策。」


    殷岩泉微微點頭,望向遠處的白青崖。


    白青崖嗤之以鼻,當即以心聲回拒了殷岩泉,她來到此處本就是想著一人斬下這妖物頭顱,為自己正名,又豈會甘心與人聯手?


    殷岩泉隻得將目光移向離他最遠的宋驀,此人倒也果斷,嘴角一挑,衝著殷岩泉豎起一根中指。


    要我跟你聯手,下下輩子都沒戲。


    殷岩泉在猶豫要不要幹脆一劍先劈了這個不識好歹的愣頭青,他隻得緩緩飄向夏澤,老劍修喬熊咆亦是如此。


    二人步調一致,像是要在一瞬之間祭出殺招,逼的那日月法袍的俊俏少年,趕緊退去。


    宋驀握緊手中之劍,死死盯著那二人,眼中盡是鄙夷,他雖然和那少年生平素未謀麵,可就是看不慣這二人如此的飛揚跋扈。


    就在此時,忽聽有人大喝一聲:「你們幾個,還要不要臉?!」


    任不倦的身影,一閃而至,懸停在夏澤身前,一手指向殷岩泉和喬熊咆:「你,還有你?你倆真給我龍勝洲丟人。」


    殷岩泉收起折扇,微微行禮:「見過任劍仙。」


    喬熊咆察覺來人是任不倦,略微端起幾分笑意:「此前不知道這位小友是任劍仙的朋友,多有得罪兩位莫怪。」


    夏澤偏過頭,輕聲道:「認識?」


    任不倦心中豪氣萬丈,強行忍住那股洋洋得意,笑道:「豈止是認識,這四個人裏邊,這兩個還是我的手下敗將,當初在烽火關,這位殷岩泉殷劍仙與我問劍,更是被我輕飄飄一劍劈落在那血池之中,差點還撈不回來,足足養了八個月才能勉強下地,風光的很。」


    如他所言,他任不倦在龍勝洲倍兒有麵,他背後的一脈劍修,更有麵。


    「至於這一位,號稱以酒壇洞天溫養劍意的老劍修喬熊咆......」任不倦望向此人,笑意冷然,勾了勾手指頭,笑道,「你要是不想再讓我打爛你的酒壇一次,就別在我麵前擺譜。」


    絲毫不給半點麵子,他任不倦根本不用給誰麵子。


    喬熊咆握緊那酒壇子,不再微笑。


    「既然是相識的,那我便收起那山水畫卷,諸位請便。」夏澤說罷,雙手結印。


    那副山水畫卷光華流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而在那之上,洪斛也在一點點的從龐大的大妖真身,變回原本的人身。


    殷岩泉冷冷的看向任不倦,呢喃道:「以前我或許打不過你,但現在,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境界暴跌了,怕是哪位高人出手,將你打得跌境了,要不咱們試試?」


    一旁的夏澤,嘴角咧了咧。


    任不倦攤了攤手:「怕了你咯,今日不打,要斬妖還是先與我們動手,隨你的便。」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二位不必如此。」喬熊咆打著圓場。


    那副山水畫卷最後變成巴掌大小,化作一道光芒沒入夏澤袖袍之內。


    卻聽半空之中,一聲怒喝,竟然是那位天姥山的女子劍仙,白青崖率先發難,衣炔飄飄,整個人堪比一輪皎皎明月。


    頃刻間,一劍飄落,那大妖洪斛緩緩睜眼,一臉茫然,胸膛之上,多了一道劍氣撕咬的***傷口。


    與此同時,那柄黃色飛劍,一晃而過,瞬間洞穿洪斛的心髒。


    刹那間,劍光交錯,應接不暇,瞬息之間已經叫錯了數千次。


    飛劍有名,鸞回,飛劍速度最快。


    白青崖忍不住有些笑意,飛身而上,一劍斬出。


    那道白色劍光更是瞬間展開整座雲海,她剛要收劍,卻聽身後一聲大喊。


    「白姑娘!當心!」宋驀焦急大喊道。


    原本應當被一劍封喉的洪斛,此刻手中匯聚雷電,一拳打向女子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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