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句話,比上一次更加具有穿透力,震的江楓心神有些輕微的搖晃。


    白發老者的目光竟然向左輕微的移動半分,嘴角出現一絲輕咦,下一秒,白發老者的身影出現了一絲裂縫,化作無數泡影向四周飄散,禍九朝著一處空無一物的地方鞠躬行禮,那個地方本應該是白發老者站立的位置,不知為何目光竟發生了一度傾斜,或許是發現了江楓,又或許不是,隻是白發老者的這一舉動,頃刻之間土崩瓦解,被夢境空間內的消亡之力直接抹殺。就像千瘡百孔的山河大地,在悠久的歲月長河中被洗滌一空。


    白發老者的微妙表情變化,江楓自然沒有察覺,看著席地而坐的禍九,突然心血來潮也坐在了同樣的位置上,隻是那一坐,就像是生根發芽再也起不來,在他麵前的不再是一塊石碑,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


    那塊石碑,是江楓一塊碎石接著一塊碎石拚接而成,成百上千塊碎石,原本可以輕易拿捏握在手裏,此刻在江楓眼中瞬間變的高大無比,這石碑那裏是什麽碎石,分明是一座座巨大山嶽被一位大神通用通天的手段聚在了一起。


    禍九仍舊坐在地上,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反而是江楓,被那一股滔天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隻是輕輕一個觸碰,整個身體就要被碾碎了一般。他體內的血液在瘋狂顫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


    “不,快停下來。”


    江楓對著巨大山嶽大聲吼道,“砰”的一聲,那股滔天的氣勢消失了,江楓耳邊傳來了一陣悲鳴,巨大山嶽竟然發出了像人一樣發出了一絲悲鳴。


    “頭好痛,差一點就要被那股氣勢震碎裂。”


    江楓捂著腦袋,過了許久方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禍九早已消失不見,應該是十日之後離開了,那位白發老者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都沒有。


    此刻,江楓癱軟在地,陷入了極度虛弱的狀態,想要停靠在石碑下休息片刻,恢複一些精氣,耳邊卻傳來一道輕歎聲。“太弱了,我僅存的十萬分之一的力量,你都承受不了。”


    江楓像炸了毛的野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第二個人。“誰在說話,誰。”


    夢境空間,是一處絕對的封閉空間,沒有人能夠輕易破開,就算是擁有大神通的仙人也不可能,因為此處的夢境空間早已遺失在了遙遠的歲月長河之中,要不是被種下某種隱秘的烙印,江楓也不能看進的來。


    江楓圍繞著石碑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望著眼前有一層樓高的石碑,他停留在了原地,再一次全身無力的坐了下來。


    “奇怪,難道是出現了幻覺。”


    休息了好一陣子,江楓伸了伸懶腰,一隻手拖著下顎,另一隻手在地上胡亂的畫著獸皮上的奇怪圖案,隻是他剛畫了一個圖案,那奇怪圖案竟然自動變化成了另外一種圖案,像是人身上的某處穴位,隻是有些殘缺,接著,江楓不停的繪畫,將獸皮上的圖案原封不動的畫在了地上,那些圖案竟然都變成了人體上的某處穴位。


    “這是......”


    江楓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下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圖案,竟然在此刻全都看懂了,那些晦澀難懂的圖案,再研究一百年也無法參透其中的秘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照著地上的穴位走勢圖,江楓再一次席地而坐,照著地上的穴位走勢圖,開始了第一次打坐修煉。


    天地有靈,人非草木,肺主一身之氣,而這口氣遠遠不能斷,且深不可測,一旦斷了這口氣,人之將死,天地也會黯然失色,並非真的天地失色,而是斷了這口氣的人天地失色。


    氣之一脈淵源流傳,乃修行之根本。


    殊不知,天地生萬物,萬物不可絕,練氣之人,呼吸之間,體內有一股綿綿不絕的氣胎,煉體之人,氣如洪鍾,震懾四方,血煉術注重血脈之力,並非道家的養胎之氣,正如大夫看病,先觀其色,再聞其脈,為何把脈。


    江楓照著地上的穴位走勢圖,開始運轉周身,每一次都會停留在同一處穴位,隻感覺那一處穴位像是一個無底深淵,每一次都差一點將他吸扯進入,所有的穴位鏈接在一起,就像是一條河流,而那處穴位像是河流的末端,卻又不斷的給全身血液注入一股源源不斷的動力,就連心髒的跳動都和它一致。


    江楓靜靜的矗立在那處穴位的邊緣,整個身子都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越是反抗,那股吸力則更強了一分。當江楓不再反抗的時候,那股吸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遠遠不斷的動力,壓迫著周身血脈繼續前行。


    越是反抗,那股吸力則越強,越是躺平,反而沒有任何害處。


    “這難道就是血脈之力,當真奇妙無比。”江楓的意識站在那處穴位旁自言自語道。


    既然無法強行修煉,隻能順其自然,將所有的穴位按照順序不斷循環,一次又一次的經過那一處穴位,再一次又一次的加強,江楓感覺周身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虛弱的氣息,經過穴位的不斷循環,整個人變的更加的精神了許多,感覺全身的力氣又暴漲了許多。


    飯要一口一口吃,修煉亦是如此,隻要每天按時吃飯,總有一天會變的更強壯,每天按時修煉,幾十年之後,又會是什麽樣子。


    村子裏的雄雞開始打鳴,清晨再一次籠罩著大地。


    醒來後的江楓依舊抓著蕭奇楠的手腕,手心出了好多細汗,摸上去有種濕漉漉的感覺,他急忙找來一塊幹淨的布袍,輕輕的擦拭蕭奇楠的手腕,將那些細汗擦幹淨。


    一天一夜過去了,蕭奇楠還沒有醒過來,一股失落的感覺由心而生。


    “曾經的我和你一樣,感激蕭三海,感激小楠,感激村子裏的每一個人。”


    屋子外,蕭洪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也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一動不動,就像是一直在等某個人醒來。


    江楓懶得和這個瘋子說話,和昨天一樣,隻要那個瘋子敢踏入院子半步,他不介意親手將其打死。蕭洪似乎看出來江楓的心思,這一次並沒有踏出那一步,而是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對著屋內的江楓說道:“七天,你隻有七天的時間,潛入湖底,偷到那件寶物,否則,七天一過,她必死無疑。”


    江楓和村民一樣,打心眼裏憎恨蕭洪,但是又不得不聽他說一些廢話。至於蕭洪說的話是真是假,他都要試上一試,畢竟,那件寶物是救活蕭奇楠唯一的途徑。


    臨走之前,江楓找到蕭誌明和蕭天良二人,見麵就是一頓毒打,然後將兩人抓到蕭奇楠麵前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接下來我要離開幾天,你們兩人給我看好了,要是我回來,她少了一根頭發,就把你倆丟進黑水湖喂魚。”


    “黑水湖,媽呀。”一聽到黑水湖,蕭誌明整個人都覺得難受。


    蕭天良用手捂著腫脹的眼睛,低三下氣的說道:“大哥,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放心,你走之後,我倆絕對保護小楠姐的安全,就算蕭洪那小子來了,也休想傷害小楠姐一根汗毛。”


    除了蕭誌明和蕭天良二人,江楓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選,總不能去暴打那些老頭子和老太婆,還不如眼前這兩個二貨可靠,是生是死就全在這幾天,吩咐好一些事宜後,江楓這才離開村子,朝著黑水湖方向而去。


    經過幾個時辰的趕路,江楓終於來到了黑水湖畔,看著一望無際的湖水,如何潛入湖底才是最大的難題,為此,江楓請教了好幾個打漁的老者,老者紛紛搖頭表示絕對不可能,黑水湖深不可測,沒有人能夠潛入湖底,除非神仙出手,凡夫俗子絕對不可能做到。


    村子裏一聽說有外鄉人要潛入湖底,皆表示不可能,但又十分好奇,是什麽樣的愣頭青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閑來無事,村民都跑來黑水湖畔不遠的地方看熱鬧,雖說黑水湖裏有大水怪,隻要呆在岸邊就是安全的。


    “外鄉人,是你要潛入湖底。”一名老漢抿了一口,帶著些許譏諷的語氣說道。


    江楓沒有作答,見湖裏有一條魚兒遊來,隨手一抓,竟然將那條魚兒抓在手中,江楓的隨意一個動作,嚇壞了所有村民,相互之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抓一條死魚不足為奇,但是徒手抓住一條活魚,除非那些經驗老道的漁民,蹲在湖邊一動不動,等魚兒一走神,快速將魚兒抓起,別看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想要抓住水裏的活魚,並不是一件多麽輕鬆的事情。


    老漢倒是小看了外鄉人兩眼,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江楓,打了一個酒嗝說道:“倒是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我像你這個年紀,也能徒手抓起兩條活魚,可惜黑水湖來了三條大水怪,看見人就吃,那幾個老不死的怕的要死,就很少來這裏,也就蕭三海那老小子不怕死,敢來黑水湖打漁。”


    老漢臉上的酒氣彌漫,說的話也是酒話,江楓很認真的聽著,並沒有要出言打斷的意思,提起酒壺抿一口酒,一股辛辣衝鼻的熱浪迎麵襲來,這是江楓第一次喝酒,原來酒是這樣一個味道,簡直就是在啃一把火渣子,除了辛辣刺鼻,更多的是火辣辣的滾燙熱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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