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進別的書?


    炎奴撓撓頭,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持續被追殺的局麵,打算好好讀書。


    正歡脫地飛奔在樹林裏,結果隨手撿了張紙,就不能讀書了?


    “這個看不進去,具體是啥意思?”炎奴問道。


    青鳥歎息一聲:“就是除了這本書,別的書都看不懂。”


    “我是修仙者,肯定會看一些道經,法術卷軸之類的。”


    “但自從我得到這本書後,看它們就好像在看小孩胡亂塗鴉。”


    “內容是混亂的,感覺像是一堆符號,高深莫測。”


    炎奴再次看向手中的一頁紙,這上麵的文字,對他來說,本來就像是一個個高深莫測的符號。


    “就像是不認字一樣?”


    怎料青鳥說:“比不認字還要更奇怪的一種感覺,根本找不到規律。”


    炎奴一邊繼續朝著山外飛奔,一邊詢問:“那我不看書,看別的行不行?”


    “我懂你的意思,我曾經也是這麽想的。”青鳥有些鬱悶道:“但我嚐試了竹簡、石刻,甚至是玉簡、法器裏記錄的文書,都統統不能理解。”


    “啊?”炎奴張大嘴巴:“這都不行?我讓人寫在沙子上教我都不行?”


    青鳥很肯定地說道:“不行,我都試過了,後來我意識到,這些都是‘書’。”


    “怎麽會……”炎奴眉毛下垂,神情沮喪。


    青鳥解釋道:“書不是隻有紙造的,先秦之時沒有紙,那時候用竹簡,人們就稱之為‘竹書’。”


    “上古之時,更是在龜甲、牛骨上刻字,皆名為‘書’。”


    “比如河圖洛書,又稱‘龜書’,因為是寫在龜背上的。”


    “書這個字非常古老,最早的寫法就是‘根幹枝莖狀’的樣子,其實就是一支筆,下麵有個框表示寫出來的字。”


    “含義同‘著’,指書寫,記述。”


    “後來衍生為所有承載文字的載體,都叫書。”


    炎奴聽得入迷,忽然說道:“誒?你這樣口述的話,我聽得懂呀。”


    青鳥肯定道:“沒錯,口述是可以的。”


    “從那之後,我都是讓人把經文念給我聽。”


    炎奴點點頭,雖然自己看不了書,但能讓人教自己……就是比較麻煩別人。


    “你之前說往上寫字,也有代價?”炎奴又問道。


    青鳥感慨萬千:“是啊,萬法書冊大約寫了有五百多種法術,並非真的所有法術都有,而且我發現字跡多種多樣,甚至還有並非法術的文字段落。”


    “再結合這本書封麵上沒有名字,於是我意識到,這本書很可能最開始就是空白的。”


    “乃是前人找出了用法,經曆了一代代使用者,寫下了一些法術,輾轉數人,到了我手上,才有了這五百種法術。”


    炎奴恍然大悟:“難怪它破破爛爛,看來這本書經曆了很多啊。”


    “你是不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


    “咳咳……”青鳥咳嗽一聲,最終還是老實說道:“我誅殺了一名逆天者,從他手中得來……”


    就是因為他搶過一次,所以對奇物有所了解,但還是片麵了,第二次撞上炎奴,又想再來一票,結果栽了個狠的……


    青鳥繼續說道:“總之我發現法術都是曆代持有者自己添加上去的,寫下名稱,隻要世間真的有這種法術,那麽看一眼就能用了。”


    “不過代價卻是,再也無法自創法術和學習法術了。”


    “而且是每寫一個字,都會如此廢掉一個人,之後這個人寫第二個字,字跡會消失,隻能換個人來寫。”


    炎奴低下頭掃視,光這一頁紙上,就起碼有四十個字。


    他不禁問道:“你說書上麵寫了五百多個法術,這是廢掉了多少人……”


    “我數過了,兩千餘字。”青鳥嘀咕道:“不可能有這麽多修士用過它,所以應該是讓凡人執筆寫的,反正凡人學不了法術,那失去創造力也沒什麽關係。”


    炎奴聽著,人已經跑出了大山。


    他將一頁紙卷起來,貼身收好,說道:“放開你的神識,我找找我姐姐。”


    青鳥二話不說,神識展開,方圓三千丈盡在眼中,這可是小二十裏啊。


    最遠已經觸及到了原先的山穀。


    炎奴共享了神識的視覺,很快就發現了黃半雲,這小子正帶著猴子,渾身赤果,編製著草裙。


    他當即直衝著黃半雲的方向跑去。


    路上炎奴還順帶研究了一下肚子上的小刀,他發現拔出這把刀,各種能力依舊能使用,但是扔掉的話,就用不了。


    這把小刀,還真就像是自己的一個超能器官,即插即用。


    且隻要碰到就行,哪怕是用頭發係住。


    “誒?”就在他研究時,肚子上的傷口飛快愈合了。


    他再想插回去,這刀卻連皮都捅不破。


    “這……要不吃了?”


    炎奴見小刀早就沒了尖頭,隻剩下半截。


    顯然是之前插進肚子時,刀尖刺入胃袋,導致消化它的特性,也被適應出來了。


    他尋思,直接吃下去,徹底消化,那些能力會不會又回到他的身體裏?


    炎奴咕嚕一下,張口就把半截小刀給吃了。


    果不其然,在喉嚨管裏時,小刀就融化消失。


    他身上有一種東西,是無視自身抗性的,那就是消化係統。


    吃過的東西隻要適應了,之後吃多少次都一定能消化。不像他的牙齒,咬完自己被適應後,再咬不破第二次了。


    貌似他的‘消化’要優先於‘共生’、‘抗性’這類適應功能。


    “火符!”炎奴念頭一動,靈墟穴浮現鬼火。


    隨後又一操作,璿璣穴迸發出滾滾真氣。


    回來了,火符在靈墟穴,水符在神藏穴,而璿璣華蓋二穴,還有泰皇白玉功,焚異烈火也在丹田裏。


    這一切,炎奴都能感受到,但是……共享青鳥的神識,他卻完全看不到這些。


    就好像這些特性,是冥冥中存在似的。


    除非調動它們,或者說發動特性。


    “呼!”炎奴隨手調動百年真氣匯聚於丹田,這下能看到了。


    從神識的角度來看,這些真氣,都是從穴竅裏憑空冒出來,奔騰湧入丹田的。


    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他冥冥中還有看不見的兩百三十萬年功力。


    這其實才更像是奇物特性的狀態。


    特性本身是看不見的,就好像小刀和那本萬法書冊,看似平平無奇,不用出來誰知道有什麽特性?


    仿佛它們存在於一個特殊的領域。


    如今炎奴的各種特性,也是這種狀態了。


    “咦,小刀又長出來了!”炎奴用神識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腎髒旁邊,長出了一把刀。


    那感覺猶如血肉再生,上麵還滋潤著源泉活水呢。


    “原來不是吃草,而是真的和長肉一樣麽……”


    “這種器官,隻有被銷毀了,才能再修複。”


    炎奴很快理解,這就跟心髒被毀,血肉再生又長出來是一回事。


    他摸索了一下,根本弄不開肚子,便隨手折了一根粗樹枝,用真氣削尖,猛地一紮。


    噗嗤一下,炎奴齜牙咧嘴,強忍著劇痛,好不容易才把那把小刀,又給挖出來。


    但隻是握在手上的話,卻沒有長出第二把刀。


    直到炎奴隨手一扔,咚得一下,把刀紮進了山岩。


    腎髒旁邊,才又開始發癢,緩緩長刀。


    “我可以不斷地生出這把刀了嗎……”


    “而且……小刀也不會受到岩石傷害了?”


    神識掃描下,炎奴能看清,小刀紮進岩石,絲毫無損。


    這讓炎奴眼睛一亮,噴出火來,果然,火焰也融不化它。


    要知道最初的時候,這把刀可是非常普通的,差點就被炎奴的烈焰溶解了。


    毫無疑問,這把小刀作為炎奴的器官,也繼承了炎奴身體的各種抗性。


    “小刀如此,其他東西肯定也如此。”


    “隻要被適應成器官,即便本身是普通的東西,也會至少擁有我的各種抗性。”


    “早知如此,我昨晚應該把玄鐵槍適應了,這樣也不會被我自己的火焰融化了。”


    炎奴嘀咕著,雖然送給自己了,但心裏還是覺得弄沒了黃半雲的傳家寶,有些愧疚。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立刻給自己弄把趁手兵器,畢竟想開啟適應,就得‘火曜於天,明照四方’,惹來無數強敵。


    那不就又繞回去了嗎?好不容易特性都變成隱藏模式,他現在滿腦子隻想以正常角度了解世界。


    “讀書讀書……不,是學習,我要好好學習!”


    炎奴又將第二把小刀挖出來,畢竟這東西在肚子裏太奇怪了。


    他將兩把小刀係在頭發上,兩邊耳後各垂一把。


    隨後開心地催動百年功力,撒著丫子狂奔,兩把小刀隨著頭發飛舞。


    老遠看到頭上騎著猴,腰間纏草裙的黃半雲。


    炎奴咧嘴大笑,拚命揮手:“半雲!我在這!”


    黃半雲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後也大喜地朝他跑來:“薑老弟!”


    “哈哈哈!”炎奴見麵就是一個熊抱:“我都有衣服穿,你還光著呢?”


    黃半雲十分尷尬:“這不是昨晚被打爛了嘛……你這衣服誰給的?”


    “一名修士,他還給了我一顆藥丸呢,不過我傷都好了,你吃了吧。”炎奴將藥丸遞過去。


    黃半雲一笑:“不必,你收好吧,我的傷都被沈仙子治好了。”


    炎奴連忙問:“姐姐和老鬼躲在哪呢?我都沒發現,快帶我去。”


    黃半雲笑容一收,愣住了:“他們不是去接你了嗎?”


    “什麽?沒啊!他們到底去哪了?”炎奴之前觀戰,那裏群英薈萃,沈樂陵不敢靠近,找地方躲起來倒是很正常。


    當時炎奴也沒多想,如今確定方圓二十裏都沒有姐姐的蹤影,他才意識到不妙。


    黃半雲說道:“她和老鬼被一名道人帶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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