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既然並非絕對性不夠,那還能是什麽原因,讓我無法適應看書?”


    炎奴騎在馬上,已經初步學會用心法,馴服自己的真氣。


    首先他資質絕世,其次他的真氣不會傷害他,這就令他能隨意試錯。


    如今已然成功完成對全身的一元淬體。


    妙寒騎著馬,與他齊頭並進:“原因有很多可能,比如根據這幾日的鑽研,我發現你的適應,都是源自於你的需求……”


    “我很想要讀書啊!”炎奴不解。


    妙寒思索著:“是,你很想。但迄今為止,你的適應都是有關於生存所需。”


    “而看不進書,並不影響你什麽……”


    炎奴蹙眉道:“不影響嗎?”


    妙寒淡淡一笑:“上古之時,禽獸多而人民少,於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晝拾橡栗,暮棲木上……”


    “神農之世,人民與麋鹿共處,耕而食,織而衣,無有相害之心……”


    “那時候,人們吃飽喝足,就是‘生’的根本。能夠避野獸害,就是‘活’的根本。”


    “生理與安全,才是‘生活’的根本。”


    “跟他們談什麽讀書、文明、大義通通都是‘有礙於生活’,根本不需要。”


    說著,妙寒看向炎奴:“現在你的能力,也是這麽想的。”


    “也許你本來就是隻適應‘生理’與‘安全’。”


    “也許是你的能力還處於‘原始’時代,尚還有可開發的階段,需要一定條件走向文明。”


    炎奴聽明白了,自己的適應,與他的需求有關,但並非主觀上的‘想要’。


    最基本的便是生理所需,其次就是安全。


    不管什麽抗性、消化,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這倆需求。


    都是被動的適應外來的刺激,將其免疫或共生。


    至於對文化知識的渴求,以及對妙寒母女那種溫暖幸福的渴求,都屬於更高層次的精神需要,他的能力還不涉及。


    就好像不要和還在‘考慮適應寒冷的動物’,去談‘你怎麽不適應文化’。


    “如何走向更高的適應階段?”炎奴詢問。


    妙寒想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不是說了嗎?可能你,本來就隻能適應這些。”


    “要知道這已經極為可怕了,這終將令你不死不滅,所向披靡。”


    “至於更高層次的適應,僅僅是我的猜想。可能把生存所需適應到一定程度,才會開始滿足更多吧……”


    “畢竟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我都無法想象,你若是適應更高需求,會是怎樣的光景。”


    “要知道,最高的需求,是夢想,是誌向!”


    “是我道得證、壯誌功成、如願以償……”


    炎奴哦了一聲,便沒有多想。


    畢竟一切都是妙寒的猜測,那想太多也沒有意義。


    殊不知妙寒默默看著他,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如果炎奴的適應,真的能隨著需求不斷升華的話……那他真的不是人。


    至少他的特性,將其判定為一個獨外的生命,自有其‘發育期’,而非‘人類的一份子’。


    仿佛長成人樣,隻是類似於動物的偽裝罷了,是一種生存策略。


    好似鳩占鵲巢,讓鵲孵化鳩蛋,長大的杜鵑,會把鵲全吃了。


    妙寒看著單純憨相的炎奴,閉著眼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想得過多。


    高密城內,人流如織,明顯又比安丘城繁華許多。


    不過大多數是武者,這裏畢竟是抗擊胡蠻的第一線,真心想要建功立業的人,不是去刺史苟稀麾下,就是往這裏來。


    他們帶來的金錢,刺激了當地的百業。


    再加上常家在邊境上又是建立要塞,又是修築哨站。


    塢堡密布,收攏北方逃難來的流民。


    各種物資需求極為龐大,使得許多商隊,鋌而走險地往這裏來,往來運輸極為密切,又吸引了無數盜匪。


    如此一來,就又需要聘請武者護衛,經濟大為流通,使得高密反而成為青州最為繁華的地帶。


    “快看啊,又有人在城樓上比武。”


    “是吞天門新秀與燕山派遺徒。”


    “我賭吞天門又要贏,這幾年吞天門崛起,高手如雲,哪裏是已然覆滅的燕山派可以比擬的?”


    眾人騎馬入城,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在城門內側塔樓頂端,站著兩名武者。


    一人持刀,一人持劍,皆衣袂飄飄,氣度沉凝。


    許多武者擁擠在下方看好戲,好像這種事時常發生,他們大多數都支持其中持刀的那人。


    妙寒看了一眼就不多瞧,淡淡道:“常鼎文兄長,難道城頭經常這樣比武械鬥?”


    常鼎文說道:“高密城在抗擊胡蠻第一線,武風盛行,而我們常家廣招賢良,自然也不好打消他們的鬥誌。”


    “我叔父有在城中設下了擂台,專門供人比武。”


    “可有些武者,行事不羈,非要在高處比武……主要都是吞天門人,此乃青州第一大派,門中不少人,都加入了我常家軍,是抗擊胡蠻的重要力量。”


    妙寒眉頭微蹙,沒有說什麽。


    炎奴仰著頭看,咧嘴道:“又是吞天門,他們很強嗎?”


    他想起來,最早發現自己是奇物的,便是一個叫陳虎的吞天門弟子。


    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而一名武者知曉奇物,本身就很稀奇。


    再加上無名山穀一戰後,吞天門聽說有仙宗魔道鬥法,便轉頭就走,沒有指望能撿漏到什麽東西。


    這些都讓妙寒猜測,吞天門也有奇物。


    “當然強,嗯,是開山幾十年的老門派了。”


    “以前一直籍籍無名,但近幾年不再低調,出山的高手極多,繼而名聲鵲起,一舉成為青州第一大派。”


    “甚至可能也是冀州第一,因為燕山派被胡蠻覆滅了。”


    常鼎文指著下方看戲的十幾名武者,向炎奴等人介紹。


    炎奴一看,那有十幾名刀客,服裝統一,兵器統一,牽著駿馬,腰間懸掛神人獸麵紋玉佩,皆是二三十歲的年紀。


    這十幾人所在處,沒有任何人敢於貼近,周圍空出一圈。


    根據常鼎文的介紹,吞天門弟子三千,出了九名斬妖武者,還都是青年一代,至於老一輩有沒有,都不知道。


    這樣的底蘊,堪稱一支割據軍。


    除非胡蠻大軍圍剿,否則在青州連刺史苟稀都不敢招惹。


    所到之處,當地的豪族無不巴結,因為這無疑是一支抵抗胡蠻、保衛自家的重要力量。


    “叮叮……”


    城樓上很快打了起來,劍氣縱橫,刀氣激蕩。


    屋頂都被打爛了,城牆上也留下無數深刻的痕跡。


    “又要修繕城樓了……”常鼎文沒有興趣誰勝誰負,若是出現新興的高手,通過比武揚名立萬,那麽常家自然會派人去接洽招攬。


    他作為常家嫡子,如今拉攏來炎奴,已經讓他極大滿足了。


    一行人穿過人群,來到高密城中央的大宅府邸。


    炎奴下馬穿堂過院,感覺這裏要比張家豪宅要清素一些,沒有太多花裏胡哨的假山花園。


    一排排樓閣一棟接著一棟,居住著許多文士、武者。


    “自我常家招賢納士以來,城中房屋就越發緊張。”


    “我叔父令人拆除了院子,改造為屋舍,以供高士居住。”


    聽了這話,妙寒極為感慨,常家無疑深諳亂世生存之道。


    人才、糧食、兵力這些才是重點,為此可以犧牲自家生活。


    妙寒嘴角一翹:“兵精糧足高於飾玉雕金,門客三千勝於奴仆逾萬。”


    “常家果然所圖不小。”


    常鼎文淡淡一笑:“無非是為國守土……”


    他帶著眾人一路深入到最裏麵,路上遇到幾個門客。


    那些門客有知名豪俠,也有落魄名士,他們審視著炎奴,知道是新來的賢良。


    而見到常鼎文,直接把人引進最深處的一座大宅,不少人神色一驚。


    大家都知道,裏麵那座房子,是給最頂級的上卿、上將留著的,獨門獨戶。


    至於其他門客,大多都是住在一起的,雖然有各自的房間,但卻得共用一個練功房或讀書辦公之所。


    一時間這幾個門客,都在議論打聽,常家這是請來了哪一尊大神。


    說來說去,最後是一名士人,眉頭一皺:“此子好像是覆滅張家的妖人……”


    “什麽?”


    “三公子竟然把他招來了?還奉為上賓?”


    得知炎奴是與妖為伍,覆滅張家的凶犯,不少人傻眼了。


    常家這是饑不擇食,隻看實力,不看品行了嗎?


    就算非常之時用非常之人,可這種妖人一旦用了,必然得罪仙家啊。


    此刻大家已經知道了常陽先生的隕落,這讓高密城實力大削,常家為此到處尋求高人。


    據說已經說動了吞天門的一名驚世武者,還有一名海外孤島上的神識期散修。


    隻是什麽時候來,還不確定。


    這個節骨眼,常鼎文又請了炎奴這樣的妖人,很可能因小失大,導致另外兩尊大人物不來了。


    “三公子太魯莽了,怎麽能什麽人都要?”


    “恐怕是看到兩位兄長,各為城裏爭取到絕世力量,心急了吧。”


    “我等應立即通知大公子。”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任由三公子胡來。”


    ------題外話------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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