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子哪裏知道,他還沒來,自己底褲都要被看光了。


    炎奴一聽還有這一手,當即躍躍欲試道:“我不怕他,琢玉子咋還沒到,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妙寒搖搖頭,說道:“恐怕琢玉子因為看到仙宗之人,不敢現身了。”


    肖遙牧和炎奴這兩個奇物,太紮眼,外麵的人隻是礙於蓋天法界,才無法摻和。


    想來很快就有仙宗頂尖大能到來。


    至於琢玉子,這麽久都沒到,很可能放棄了吞天門。


    即便早就到了,但看到外麵這樣的架勢,除非他敢和仙宗正麵衝突,不然怕是扭頭就走了。


    “好煩,稍微幹點事,仙宗就來……”炎奴皺著眉掃視法界的人群。


    妙寒說道:“外麵的人好像聽不到我們細談,炎奴,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你都和我說說。”


    炎奴當即把世外之地,亞克的情況,以及魔道等人和橫渡太虛的事都說了。


    法界籠罩整座山,外麵的修士神識掃不進來,隻要不大聲嚷嚷,外麵誰也聽不到。


    “天命大勢……”妙寒眉頭緊鎖。


    炎奴所說的,妙寒別的都不是很詫異,但聽到天道幹涉,臉色不禁慘白。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讓情況更惡劣,越救越亂?


    禿發氏本來就亞克一個四元,結果打著打著,突破了好幾個四元。


    當然,炎奴更強,足以橫掃,但這樣下去就會變成神仙打架,而且天道降劫永無寧日。


    “難怪吞天門毫不猶豫地追隨禿發氏,原來順天者昌,是真的。”


    “當年跟隨光武帝的世家豪族,如今都是頂尖門閥,加入仙宗者無數。”


    “雲台二十八將,更是封神,位列二十八星宿。”


    “不出所料的話,其實還有許許多多幫助光武帝的修士,在那一時代,得了大好處,隻是沒有在文史中留名而已。”


    妙寒細數下來,發現修仙者去幫胡蠻,其實才是利益相關,才是‘立場正確’。


    跟隨天命一方的修士,都能混到大好處,悖逆大勢之人皆粉身碎骨,遺臭萬年。


    也得虧這一次有天命的是胡蠻,很多修士心裏那一關過不去,才大部分中立,偶有幾個幫大晉。


    幫可以,但那就是逆大勢,下場都不會好,若真要幫出實質來,更是要拿命去填殺劫。


    “現在各大門派以及仙宗,都還算中立偏大晉,隻有吞天門這種沒根基的,果斷幫胡蠻了。”


    “可一旦我們攪動風雲,逆改大勢……”


    “天道一定會加碼,以各種大好處,大獎勵,誘使各方勢力下場維護天意。”


    “這就像是一個天平,明白嗎?”


    “屆時,我們要麵對的就不隻是胡蠻,而是天上天下,海內海外,無數強者。”


    “世俗將化為一片殺劫熔爐。”


    炎奴問道:“雪兒,你說該咋辦?”


    妙寒苦澀說道:“既如此,我們就不能先平定天下了。”


    “必須找出遏製天道的方法。”


    炎奴皺眉道:“找不出來,難道就不管了?”


    “我非滅了禿發氏不可!不要命的來擋我!”


    趙雨心裏一咯噔,欲言又止。


    妙寒歎息道:“不是不管……我有一個戰略,但太過狂妄,再讓我想想……”


    她顯得很猶豫,似乎有個大想法,不敢說。


    這時,蓋天法界外,一陣騷動。


    眾人看去,隻見太行仙宗弟子那掌中火柱裏,走出兩名高人。


    一名青年,一名老者,皆仙風道骨,衣袂飄飄。


    他們以五行大遁駕到,頓時周圍連空氣都變色了,香氛陣陣,有無數細碎的火星螢光,點綴於天地。


    眾多看戲的修士,臉色一變,躬身一禮,腳下退出老遠。


    “拜見玉河真人!玉堂真人!”


    那名青年一手持羽扇,一手負於身後,跨下還有一頭碩大的金毛狻猊。


    此狻猊威風堂堂,淩空道出一首詩來:“黃金耀目吼而狂,白日當空臥紫堂。自是眾生眼不見,萬獸聞呼拜我仙。”


    眾目睽睽,讓一頭妖怪坐騎念詩,而無人能蓋其風頭。


    可想而知,其背上的主人,縱然一聲不吭,亦是顯出極高的地位。


    “是玉河真人……太行仙宗的傳功長老。”蘆薈真人說著,在法界中竟然也向其行了一禮。


    炎奴聽過這個大名好幾次了,沈樂陵就曾狐假虎威,假借過玉河真人的名頭。


    他不禁問道:“這是仙人嗎?”


    蘆薈真人說道:“倒也不是,乃是離塵期大能,不過作為傳功長老,他精通世間一切術法,煉器煉丹陣法結界亦無一不精。”


    “太行仙宗近兩百年來的所有弟子,都跟他學習過,哪怕不是他的嫡傳,也有授藝之恩,見了也都得喊他一聲老師。”


    炎奴哦了一聲:“看來很受人尊敬啊。”


    說著,他也拱了拱手,隔空給玉河真人行了一禮。


    玉河真人微微一笑,坐在狻猊背上,手一抬,袖子裏飛出一尊大鼎。


    大鼎撞上蓋天法界,眾人立刻就聽到一種震撼人心的聲音。


    這法界雖然是仙人大術,但也隻是單純立在這,無人維持。


    趙雨曾說她更新期就能破開此界,那玉河真人的技藝無疑更加精深,自然破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咚!”


    一聲悶響,結界遍布裂紋。


    盡管此結界奧妙至極,也能自我修複,乃至吸收外界能量。


    但玉河真人,也不是蠻力,大鼎祭出似乎有無窮技巧,很快令法界表麵,淩空長出千萬條根須藤蔓,結出無數個小葫蘆。


    “哇!結界上還能長樹?”炎奴看呆了,他隱約見到一些天道紋韻的光輝。


    但隱藏至深,似乎都蘊含在微觀之中。


    艮山法界,屬土,此刻突然生根發芽,長出無數葫蘆藤蔓,好似被抽掉了根基。


    一陣陣閃爍後,那碩大結界,就從內部土崩瓦解了。


    “師弟,快回來!”遠處觀戰的人群裏,也有五蓮山的修士。


    他們盯向蘆薈真人,令其莫要摻和仙宗辦事。


    “這……”蘆薈真人有些猶疑。


    他知道仙宗要捉拿奇物,也就是炎奴和肖遙牧這樣的人,但炎奴對他有恩,救他出世外之地,又幫他得了許多法寶,怎能棄之?


    但師兄弟都喊他,他若助炎奴抗拒天條法旨,就是給師門惹禍了。


    炎奴見狀,暖心一笑:“你去吧,打架用不著伱,幫我保護好妙寒、半雲就是。”


    聽了這話,蘆薈真人拱手道:“這你放心。”


    他祭出冰玄鏡,罩住眾人,又在眾人腳下生出雲來,托起眾人向後飛去。


    見此行徑,五蓮山修士都心驚膽跳。


    同時又有些駭然:蘆薈師弟,啥時候有上乘法寶了?


    上乘法寶就已然非常厲害了,離塵期正麵出手想要破之都很麻煩,是以大家不可能受到波及。


    “一切與逆天者為伍者,皆要去我太行山一趟,貧道不願與爾等交手,莫要自誤。”玉河真人淡淡地說,目光鎖向蘆薈真人他們。


    蘆薈真人嘴角一抽,想起來,他本就無法置身事外。


    不光逆天者要去仙宗,所有與之糾纏的人,也得去。


    當即他停下駕雲,不敢妄動,看向炎奴。


    炎奴則一愣:“你說啥?”


    原來玉河真人口音怪異,他沒聽懂。


    旁邊的老者玉堂真人,用青州話複述了一遍,炎奴這才恍然。


    “他口音咋這麽怪?”


    玉堂真人沉聲道:“此為三百年前的河洛官話……事實上你才有口音。”


    “啊?是這樣麽?”炎奴憨憨一笑。


    玉河真人淡淡一笑,切換了口音說道:“小友,你的力量悖逆天道,須入我太行山,靜心養性,修持道德。”


    “是自己入我甕中,還是貧道幫你?”


    炎奴舔了舔嘴唇,長槍砸了砸腦袋:“非要抓我嗎?”


    “我和你無冤無仇,不想打死你,你快走吧。”


    圍觀眾人嘩然,玉河真人就已經是天地間他們能見到的最強一擋。


    炎奴話語說的何等隨意,竟是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既如此,莫怪貧道以大欺小。”玉河真人搖搖頭,抬手一指,身上玄色一閃。


    霎時間,眾人天旋地轉,挪移到了大鼎之中!


    這正是搬運神通!


    “啊?”妙寒臉色一變。


    肖遙牧也大驚失色,瘋狂施展清心術。


    可是剛才的挪移,卻是隻傳送了他,沒有撼動他的仙骨!


    肖遙牧頃刻間,已經是凡人,驀然回首,他的仙骨還在原地!


    “嘶!”


    趙雨驚道:“這些自由仙骨,克製搬運神通,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隻挪移人,仙骨落下了,這反而瞬間廢了肖遙牧。


    “嗡!”隻見大鼎一震,肖遙牧、妙寒等人都頭暈目眩,昏睡過去,身體急劇變小,好似要進入鼎中世界!


    可是玉河真人千不該萬不該,也把炎奴挪移進來,打算一網打盡。


    隻見炎奴一手持劍,絕對斬擊白光起,切開大鼎。


    又一手橫槍,五色罡氣浩蕩而出,雷霆閃耀,且也有天道紋韻加持,立刻把切開的部分轟得高高揚起。


    霎時間,這法寶的收納被破,炎奴淨世金光一裹,帶著大家逃了出來。


    “拉到同一境界了麽……”玉河真人眼睛微眯。


    他擁有八卦法則全套的天道紋韻,又把五行法則的木之紋韻也掌握了。


    一身道行驚天,玄學至理精深奧妙,法門妙不可言。


    之前的仙人法界,都被他輕鬆給破了。


    可撞上雙飛燕特性,著實有力使不出,硬拉著比拚了一波法力。


    他當然沒出全力,但炎奴卻是招招全力以赴,當然就被輕鬆打爆了法寶。


    “師兄,不要和逆天者講規矩,我們一起上吧。”那老者雖然看起來老,其實是師弟。


    他一臉焦急,想與師兄並肩作戰。


    然而玉河真人搖頭:“對方一個得道境也無,貧道已然是以大欺小。”


    “師弟,你若出手,除非有性命之憂,否則貧道不會摻和。”


    玉堂真人咬牙道:“唉,師兄,你迂腐了!此子橫空出世,籍籍無名卻已然威脅到你我這等境界之人,何等逆天!”


    “休要多言。”玉河真人又是一指。


    隻見他不管別人,把炎奴單獨挪移出來,又拽進了鼎中。


    原來此鼎,看似被打爆,但依舊是上乘法寶,砸飛的那一塊,瞬間飛了回去,大鼎一下子就恢複如初了。


    這一次,炎奴感受到莫大的鎮壓之力。


    大鼎閃耀無數密紋,玉河真人更是神光曦曦,死死壓製住了炎奴。


    “好強……”炎奴驚歎玉河真人有兩把刷子,不是一般的離塵期。


    縱然被無視境界,依舊能強勢鎮壓他。


    更煩的,是那搬運神通,強製挪移他!


    這招當初禿發刻也用過,隻不過禿發刻實力低微,被他冷不丁一道槍意秒了。


    但眼前的玉河真人,恐怕不會這樣輕易被擊敗。


    “看看這招!”炎奴說著,雙眼神光綻放,正是新得來的‘巽卦神光’。


    雖然隻有百萬段,但蘊含法則之力,威力不是尋常罡氣可比,簡直十倍於劍罡。


    然而玉河真人依舊十分淡定,羽扇擲出,竟然掃開了神光!


    碰撞之下,震撼的法力波動,以及天道紋韻肆意滌蕩,天地都變色。


    一絲力量波及下方山巒,不見爆炸,卻見百草芬芳,古樹林立,一下子把琢玉山化為了一片原始叢林!


    僅僅是玉河真人竭力化解攻擊,而逸散的一點波及,卻令方圓十裏,花開頃刻,鬱鬱蔥蔥。


    這可不是尋常的種物速成,而是一種可以吸收生命力,吸收萬物精華的木屬性力量。


    大片山河之中蘊含的元氣,都被抽調一空,許多修士都不能幸免,周身都有絲絲精華被吸走。


    “好可怕的法則。”這一幕嚇得許多修士再次拉開距離,隻敢遠觀。


    蘆薈真人在下麵,更是全力催動冰玄鏡,護住眾人周全。


    但是他法寶內的力量,也在被急速抽走,反過去支持了一番玉河真人。


    炎奴瞪大眼睛:“哇喔!”


    他意識到,要不是有雙飛燕的特性在,自己與玉河真人這等層次,哪怕能量多寡已經接近,但實際差距依舊大得驚人。


    玉河真人,目光平靜,道骨神容,似乎與乾坤共鳴。


    揮扇間令山河變色,這種姿態,這種神韻……


    炎奴咧嘴狂笑:“你是我見過最強的修仙者!”


    玉河真人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俯瞰道:“小友,這些力量都不是你的吧?你身上根本沒有施展巽卦神光的根基!無論是境界還是觀想感悟統統不足……”


    炎奴笑道:“你別說那個!我聽不懂!”


    “直接招式衝我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玉河真人眉頭微皺,目光一聚:“三昧真火!”


    大鼎之中,瞬間升起強橫的火焰。


    “轟!”


    極為猛烈的煉化之感,籠罩炎奴內外周身,他感覺自己體內所有的能量,都被燒起,化為燃料。


    身體更是瞬間溶解,煉出清澈的氣流。


    此為精氣神之火,可以隨施法者心意變形,還能從任何一處憑空燃起。


    更關鍵的是,三昧真火是參悟火之法則才能練就的法術,號稱可煉化一切生靈。


    能把人燒得連灰都沒有,化為純粹的精華之炁。


    炎奴遭受烈火焚燒,悶哼一聲,法寶自動護主,卻連自己都在融化!


    此火克製玄冰,威力又大,整副戰甲都在溶解,化作一團團精華。


    不過,隻延續了片刻,戰甲就開始硬頂著大火修複。


    “好火焰。”炎奴讚歎一聲,三昧真火已經滲透進他體內,越積越多。


    且與此同時,他燒爛的身軀,已經修複完全。


    猛吸一口外界煉他所煉出來的精華,他感覺大補,體內還瞬間刷新了所有能量……


    然後那些能量,釋放出來,又被三昧真火煉化。


    炎奴一吸,又充盈飽滿……


    “這火能煉化我自己所有的能量!太棒了!”炎奴雖然免疫此火,可他的能量不免疫,這反而令他欣喜若狂。


    與此同時玉河真人與玉堂真人,都臉色大變。


    他們似乎也接觸過不少奇物,此刻終於看懂炎奴的能力。


    “奪天地之造化!”


    ……


    :抱歉。就來得及碼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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