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那個相親的藥劑師在哪裏?你把他怎麽了?說!”薇薇憤怒地質問,黃山笑了笑,指著一個在小樂隊裏玩樂器的男子,轉頭看著薇薇說,“那個就是你約的人,你喜歡他那種類型嗎?沉默不語,但非常可靠,可是你太晚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什麽!你們搞什麽鬼?有女朋友還要約我們出來相親?渣男!薇薇,我們走!”老程突然發聲,準備拉著薇薇離開餐館。“慢著,不好意思!這是.....?薇薇你們聽我解釋,這是和他無關的,他是我的朋友,我聽說你要相親,就要他幫我策劃了這個善意的謊言。”“誰讓你們搞成這樣的?我們是不喜歡被欺騙,你覺得好玩是嗎?我覺得你太作了,愛一個人需要真心對待,你這樣很難取得別人的信任,雖然非常美好的場麵,但是你連我們家長都事先不知會,真是讓人吃驚!”老程有些氣不過來,可是他內心深處還是很讚賞這個敢做敢當的年輕人,起碼他沒有意圖狡辯或繼續蒙騙下去,坦白承認自己的錯誤就是有擔當。


    黃山拉著薇薇和老程在他們原來訂好的包廂裏坐下,就立即有服務生端來他預先訂好的茶水。一壺碧螺春,一壺玫瑰花茶,還有一壺白開水,用來衝淡濃茶,薇薇的習慣他了然於胸。然後服務生繼續上了鹽水油菜,白切雞,清蒸小紅斑,大閘蟹,菠菜煮金銀蛋,蒜蓉蒸龍蝦,鹵水鴨叉燒燒肉三拚盤,還有紅燒肉。就在服務生快速擺完飯菜後,關門退出包廂後,黃山才請老程和薇薇邊吃邊聽他解釋。原來黃山的好朋友葉劍君,就是今晚理應出現的相親對象,和父母住在軍區,同是軍人,他的媽媽是薇薇媽媽閨蜜的朋友,在朋友圈看到雅雅要幫女兒找相識可靠的朋友的孩子相親,就告訴黃山,因為剛好黃山抵達他們家暫住。結果在黃山的百般請求下,小葉和他的媽媽答應幫黃山安排這一出李代桃僵的相親戲碼,其實小葉子和他的女友都裝扮成樂隊成員在一起默默替老友黃山捧場加油,目前他們兩在外麵玩得不亦樂乎,不進來打擾黃山的私人相親。相親對象所有的個人信息和家庭背景都是真實的,可是那是葉劍君,黃山多年好友小葉子的個人信息,不是黃山。


    老程就對他說,“那你怎麽要出來和我的女兒相親?你愛她嗎?你們了解嗎?了解有多深,我都不知道你的情況,你自己說說,你們兩怎麽認識的?你自己的個人信息?”黃山就從頭說起,他如何在做秀的酒店大堂遇見薇薇,兩人後來在報社又工作聯係的事情。老程聽起來非常用心,眼神直逼對方的眼睛,企圖看穿黃山一番說辭的真偽。薇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大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因為她太開心了,終於不用演戲嚇跑相親對象,假如這個人是黃山,她倒願意給他機會,畢竟他救過她,真的很好人,即使她看得出他一直有意接近她,也是基於愛她的本意,每次看到她很有禮貌,一點都沒有任何強迫或騷擾她的舉動。薇薇一開始也被他的盛世美顏吸引,後來內心漸漸被他的誠意打動,特別是今天這麽周章,估計黃山費了不少時間精力策劃。年輕的女孩,即使是像薇薇這樣從小被富養,見慣大場麵,又是職業記者,都無可否認他的心思細膩,情懷浪漫,別出心裁的創意,令她意外驚喜和感動。


    黃山把葉子和櫻桃請進包廂,他們也幫他澄清事實,原來黃山一開始就借口他自己新買的房子需要裝修,父母外出旅遊去了,他一個人在父母家沒人煮飯,不能天天吃外賣有損健康,所以像小時候一樣玩換家家,要到葉家住一陣。然後向小葉子的父母打聽薇薇的事,原來薇薇的爺爺是軍區的離休老幹部,她在他們小時候一樣都偶爾回爺爺家住,不過由於老程非常保護她,在他的前妻大部分時間外出演出的時候,他都自己和女兒在外麵的房子同住,照顧周到,也許黃山和小葉子小時候也在軍區大院見過她一兩次,但是並沒有出現到混個眼熟的地步,太少放她出來露麵,以及她小時候最愛泡圖書館看書,也是避開一切陌生人關注的原因之一。怪不得黃山覺得她很眼熟,似乎一見如故,也許“這妹妹以前是見過的”,一如寶黛初見的美好,就這樣黃山知道少年時代錯過,生命中最美好的人,原來曾經如此靠近,在他十多年的生活中,每每和他擦肩而過,直到命運注定他們再遇在酒店。愛情就是,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半點不由人。


    然後他從葉子的媽媽那裏了解到老程是一個軍三代,他是長子嫡孫,身上肩負著家族責任,不可能放棄國內的所有一切,為愛情陪伴前妻移民國外,而薇薇的媽媽,多年前為了事業,已經移民歐洲,因此他和前妻和平分手,在薇薇大一的時候,對外正式宣布多年前已經秘密離婚,為孩子的緣故沒有公開,而那一年的年底,薇薇的媽媽低調和一個名聲大噪的年輕畫家杜茗再婚,並沒有給老程的朋友圈發請帖,隻是禁不住娛樂版狗仔隊報道過巴厘島最奢華的婚禮將於下周一爆料,但是這篇圖名並茂的報道被人第二天就買了下來,永遠藏在兩個達成共識的男人的密室裏,連狗仔隊偷拍的照片都非常唯美,令人不舍得碎掉。


    老程看到黃山做的一切,和薇薇一樣感到震撼,但是他需要了解黃山的背景,作為一個飽經世故的男人,他見慣了新奇有趣的東西,更加相信真心誠意和坦白實在的存在。老程自己其實也很實在,他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麵前,並不玩虛的,不搞胡裏花俏的東西,他的外表非常漂亮,萬人迷地每每吸引眾人的關注,根本不需要用格外的方式吸引異性,在當年追求薇薇的時候,他也隻是默默守護,不斷在她身邊解決所有問題,暗地裏幫她,並不像今天的新生代一樣高調,即使當年事業有成,家產豐厚的他完全可以撐得起像今天黃山一樣盛大的場麵,他也沒有這樣做。他最浪漫的事情,也隻是帶前妻去周遊世界和在家盡情享受,從歐洲的蜜月旅行,到每次薇薇演出回家,他總是安排好最舒服的地方和她一起休息夠本,在他們每個房子裏,都留下他們最美好的回憶,最真實的告白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隻有她知道,他曾經如此深愛過,並不需要任何做出給別人看到的事實,觀眾眼裏的你我,其實是帶有他們各自的道德標準和做人的原則,個人私生活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和受控於他人。


    老程非常幸運,他不需要政治聯婚,他有自己足夠的能力和金錢,可以得到大部分他需要的東西,靠自己。很多人不甘心,是因為他們本身沒有能力,或者說目前還不夠能力,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其實每個人隻要努力,總會得到大部分想要的東西,很多人求而不得,隻是他們不夠努力,妄想別人幫忙或天掉下來餡餅,少部分人一生都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其實是時代的局限性導致他們無法走出固定的生活圈。在老程那一代人看來,腳踏實地遠比誇誇其談更強,他默默地奉獻,最終贏得薇薇答應嫁給他,他的求婚場麵,簡單快樂。就是在薇薇第一次出國的演出巨大成功後,在慶功宴上,她致辭後,大家賓主盡歡地開始吃喝玩樂,他把她從人群裏拉出來,兩個人偷偷開車到海邊,在空無一人的海灘上,他向她求婚。把祖母留給兒媳的古老戒指,事先重新翻新過,作為程家曆代的女主人的象征,雙手奉上,喝了酒的薇薇臉更紅了,像飽滿圓潤的一顆心,融在他狂亂的深吻裏,再也不願意分開。即使離婚,薇薇退還的古董結婚戒指,並沒有被老程轉送給新婚的小欣,他的心裏,其實一心一意,不過當薇薇另嫁他人,他的心冰封了,覺得以後娶誰都一樣,他的心不可能再愛上別人,遇到相親的小欣,她的懂事,她的啞忍,她在前夫身上得到不公平對待的不幸,引起他的共鳴。他明白愛情不可以勉強,所以放手薇薇,可是在他能力允許的情況下,他願意幫小欣一把,同情的罪,在他少年看茨威格的時候,已經深深感同身受。


    可惜,雖然他已經和她簽好婚前協議,互相共識在婚姻中保持一定距離,尊重各自的自由,小欣還是不經意愛上了他,最近不斷窺探他的私人空間,令他有些煩不勝擾。前妻薇薇從來不刻意討好,也不刻意試圖進入他的空間,自然而然,愛你的人就愛上你了,不愛你的人,無論多刻意,不愛就是不愛,愛情並非努力工作可以獲得對方的回報的。可惜大部分人都不肯麵對事實,幻想單方麵獲得空中樓閣似的愛情。在老程看來,太多太多希望不勞而獲的人,包括在愛情裏,很多人都不顧對方感受,意圖單方麵占有,自私的愛情,得不到回應是理所當然的。老程自顧自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突然醒悟過來,看見黃山單腿在薇薇麵前跪下,拿著一個小小的黑絲絨盒子,“慢著!你在幹什麽?”老程直接站起來高呼,心想,“天啊,現在的年輕人,就這樣直接求婚了嗎?想閃婚?沒這麽容易!”究竟黃山有沒有求婚?欲知後事,請看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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