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即墨聽到她這麽說,停下腳步,轉身問她:“你找到了辦法?”


    沈芣苡很用力地點點頭。然後開口:“瑾和君要和我一起去嗎?”


    陸即墨很認真地在想,沈芣苡也知道他在這裏有任務,不能隨意離開。可去帝都山也並非小事,說大了那可是關係到整個修真界的大事。


    “歸時也在帝都山,你且去尋他吧。”


    陸即墨最終說了這麽一句,看來他是不去了。“歸時其實早已知曉那些事,你也不必再瞞他。”


    陸歸時知道那些事?哪些事?


    是了,當初大家都瞞著陸即墨和陸歸時,不成想陸即墨是知曉內情的——那是他自己猜的。可陸歸時也知曉了——當然也不用有太多疑問,陸歸時不聾不瞎,心裏自然也是跟明鏡似的。


    “嗯,知道了。”沈芣苡點點頭。然後就想,剛才都已經要上船了,又被拉了回來。現在她要想再去一次,還真不能保證和上次一樣順利呢。


    “沈小姐。”


    陸即墨突然走近了,對著沈芣苡就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拱手算是行了個大禮。沈芣苡被嚇得不輕,又不敢靠近他,腳上退了幾步,手上又忙著去虛扶陸即墨。


    “當初是我以理相逼,讓沈小姐為陸家的事操勞。沈小姐說到做到,陸某也無以為報,隻盼能為沈小姐做些什麽。”


    她還什麽都沒做呢,連忙心虛地擺擺手,道,“瑾和君,事情尚未辦成且說來我也有自己的私,所以不必為我做什麽,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


    陸即墨看著沈芣苡,嘴裏輕輕地道,“沈小姐,因果輪回總會相報。”


    沈芣苡並沒有聽清,可她又不好意思再問,隻好尷尬地笑笑。陸即墨也沒想讓她聽清,大概也就是自己說給自己聽聽,好讓自己長點記性,自己欠下了什麽。他其實有一種感覺,沈芣苡和陸氏總會有更多的牽連,他尋求她的幫助也是一種牽連,但不止於此。


    “我送你去。”陸即墨又道。自己把她從碼頭拉過來,再讓她自己去也過於危險,再說......她身上現在承載了他的希望和期待。


    然後施了什麽術法,沈芣苡隻覺得眼睛刺痛,朦朧間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包裹著。可睜開眼睛卻什麽也沒有。沈芣苡一臉疑問,可陸即墨依舊淡定,她也隻好裝作見過大世麵,跟著陸即墨就開始走。


    走著走著,沈芣苡就看到有人迎麵而來,她急忙喊:“啊喂,有人!”


    當然,她沒有忘記把陸即墨拉到一旁躲起來。


    陸即墨的想法是:這沈小姐的力氣也頗大。


    等人都走過去了,沈芣苡才摸著胸口,不斷呼氣,還不忘道,“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可她看看陸即墨,卻發現他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她又想起來,自己是該問問陸即墨是如何呆在這李氏府邸又不被發現的?


    她也就問出了口,陸即墨的回答是:他施了隱身咒,靈力在他之下的人一般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好嘛,這陸氏的人看來都是有自己手段的,哥哥會什麽隱身咒的秘術,弟弟也會什麽血咒,即使靈力微弱也實力超群。


    “那你不早說,我還......”她還急急忙忙拉著他躲起來,搞了半天那些人根本看不見她!尷尬!


    不過現在她真是如魚得水了,她突然反悔了。


    “瑾和君,我反悔了,我也想向你求些東西。”沈芣苡鼓足勇氣,輕輕地拉著陸即墨的廣袖一角。


    陸即墨性子冷僻,看著難以接近,沈芣苡這樣拉著他,他確實有些不適。但也不是厭惡,隻是不習慣。“什麽?”


    “就求你這隱身咒好了!”沈芣苡笑著,又怕陸即墨不喜歡,立即放開了手。雙手揉在一起,放在胸前,還有一些“求”的意味。


    隱身咒?她原來想要的是這個,這倒也不是什麽秘術,隻是用起來頗費心神,且隻可抵擋些靈力微弱的人,所以鮮有人修煉罷了。他本也不會,隻是做了家主以後,承襲了些父親的東西,又因任務需要,他才修煉這術法罷了。


    “好。”陸即墨答應了,沈芣苡笑得燦爛,恨不得在原地轉上兩三圈,可是又顧及顏麵,不敢造次。


    二人走出角落,又重新踏上正軌。知曉旁人看不見她,沈芣苡更加大膽,一路上邊走邊看,顧著速度又不肯放過些什麽,還要裝得規矩些。


    “沈小姐看起來怕我?”陸即墨突然開口道。沈芣苡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你就像長輩似的。”


    然後才驚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陸即墨低低得應了一聲。


    “就是你和沈曦一樣是哥哥的意思。”沈芣苡慌忙解釋了一句,她的意思本是想說是哥哥,所以才說是長輩。可沈芣苡又覺著自己說錯了話,她可不怕沈曦。


    “瑾和君以後也學著沈曦多笑笑吧。”沈芣苡又加了一句,這一次她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陸即墨本就應該多笑笑。長得本就好看,雖然不笑像個仙子,可說不定笑起來會更好看呢。就像陸歸時,見過他深沉的樣子,才覺得他笑起來真是“傾國傾城”!


    “嗯。”陸即墨又輕輕應了一聲,也算是讚同了吧。可沈芣苡卻不知道說什麽了。這路怎麽越走越長!


    陸即墨很在乎陸歸時,那要不就問問陸歸時的事好了?雖然很想聽他親口說,可到了帝都山,就要麵對他了,總覺得那又會一個新的陸歸時。或許從他親近之人那裏先了解了解他也好。說不定以後陸歸時轟動修真界了,她也能憑著師徒情深混個名頭呢。


    可是,這樣突兀地聊起來才是尷尬,萬一陸即墨不想說呢?罷了,馬上就到碼頭了。


    沈芣苡也就默默的跟著陸即墨一步一步走。


    可陸即墨卻自己說起來,“是我有愧於人,才惶惶不可終日。”


    “歸時被別人指著戳著罵,受盡了委屈。”


    他就說了這麽兩句話,沈芣苡卻發揮想象猜到了許多。她也不知道怎麽說,或者說什麽,也就沒開口,隻是在臨別時笑得沒心沒肺,想著自己這麽燦爛的笑容,應該能感染他吧。


    “陸家主的魂魄我會帶回來,神醫和我有了約定,離開帝都山我就去尋他找陸家主重塑肉身。”她最後還是和陸即墨說了,總要給他一些交代,不然辜負了陸即墨對她沒由來的信任。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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