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一起我當然樂意,但是想到洗澡時候小茹天真的發問和她媽媽手上的力氣,我頓時就焉了。“爺爺啊,不是你孫子不行,實在是今天臉都丟光了,差點連你重孫子的臉都丟了。”


    爺爺可不信我這一套,“再丟臉也得睡一起,還得把小茹丫頭好好藏在懷裏。”


    我聽著爺爺那口氣不像是逗我,不由得回頭問道:“爺爺,雖然蘿莉有三好,我也知道咱們國家男多女少得先下手為強,但是現在就來是不是太早了些?萬一小茹以後長得不好看可不埋汰死你孫子我了。”


    說實話,小茹是一個水靈的小蘿莉,但是我這個打小在城裏長大的小子見識過不少小美女,尤其是那種女大十八變,最後一變是返祖的。但沒想到變到最後,後悔的反而是我。


    “滾犢子。”爺爺終於聽明白了我的意思,狠狠地敲了我一下,“你小子給我立正站好,聽清楚了老子我在說什麽。”


    “爺爺你說吧。”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收起玩世不恭那一套認真聽起來。


    “等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就把那小丫頭藏在被窩裏,抱結實了。等半夜的時候不管有什麽動靜都不能讓她露頭,就是爺爺我喊你你也不能起床。隻要一覺睡到天亮什麽事情都沒有,回頭我就讓你爸帶你去吃啃得雞。”


    “爺爺,到底怎麽回事?”聽爺爺這麽一說,我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不會是小茹男朋友半夜來搶人吧?要不我帶塊磚頭藏被窩裏?”


    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把爺爺說得話當一回兒事,後來可把我給後悔死了。


    穿好了衣服之後,我受不了爺爺的嘮叨就逃了出去,臨出去的時候爺爺還在後麵對我說“一覺到天亮,遇到什麽事情都別起來。”


    到了驢蛋子家的婚房的門口,我頓時眼前一亮。


    小茹紮著雙馬尾,穿著大紅的連衣裙,小臉蛋也紅撲撲的,瞧見我大喊一聲“餘哥哥”就撲了過來,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跨喜雞了。”


    喜雞就是那兩隻大公雞。雞冠子早被剪開了,流了不少鮮血出來,雞脖子上用紅布帶纏著,雞爪子用紅繩子係在一起被人給按在了地上,紅繩子還剩挺長一截就是用來係在我和小茹的中指上的。


    跨喜雞就是我和小茹兩個暖床的童男童女一起從雞身上跨過去,據說是為了衝邪氣,和新娘進門跨火盆的道理是一樣的。


    兩隻大公雞趴在地上本來挺老實的,但是當我跨過去的時候,那隻公雞頓時就發了狂,一扇翅膀就躥了起來。


    當時我正站在雞腦袋上,讓它撞過來那還得了,我心裏一涼,不由得立馬夾緊雙腿。


    幸好,大公雞被我夾在了雙腿中間,沒能得逞。


    這時,村長家的兒子,也就是那個驢蛋子在一旁惋惜地說道:“小子腿挺利索。”


    當時我就一把抓起大公雞,那大公雞被我抓起來的時候立馬就焉了,雞冠子都垂了下去,但是我當時沒有多想,直接就把大公雞扔在了那驢蛋子的臉上。


    沒成想,大公雞一扔出去立馬就活蹦亂跳起來,不過看那撲扇翅膀的樣子,到更像是想要離這婚房遠遠的。


    一眾人好不容易將大公雞給抓了回來,村長好說歹說又揍了驢蛋子一頓我這才心滿意足地進了婚房。


    “餘哥哥。”待到婚房裏隻剩下我和小茹倆個人的時候,小茹突然怯生生地叫我。


    我尋思著女孩子不是早熟嗎,難道小茹是事到臨頭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那可不行,嘴邊的小蘿莉可不能讓她跑了。


    “小茹不用怕黑,哥哥會陪著你的。”我順勢捏了捏小茹的臉蛋,還挺好玩的。


    “餘哥哥,那床上有人。”小茹躲到我的身後,“那人不是我村的。”


    我尋思著難道是床板裏的東西沒走?我才第一次給人暖床,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用眼角瞄過去,頓時就樂了,“嗨,沒事,那是被上的花紋,而且那是喜鵲,不是人。”


    小茹又看了一眼,然後疑惑地說:“剛才明明有人的。”


    春宵苦短,我一邊安慰著小茹一邊將她拉到床上,“小茹妹妹,你看餘哥哥都困了,咱們還是睡覺吧。”


    小茹興許是真的膽小害怕了,進了被窩根本不用我忽悠就自己鑽到了我的懷裏,還纏著我給她說故事。


    我心想大晚上一個被窩裏頭還說什麽故事啊,哥哥來教你什麽是事故。


    不過我畢竟也是少先隊員,知道猥褻幼女要判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道理,所以逗了她一會兒也就雙雙睡著了。


    睡了一會兒,我仿佛中感覺到有人在朝我吹氣。


    “小茹,好好睡覺,不然哥哥就生氣了。”


    結果又是一口冷氣吹到我的臉上,這股冷氣好似是三九天裏的寒冰,一下子就凍住了我的骨頭,冷得我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小茹,你從哪裏弄來的冰塊?”依然沒有人回應我。


    我剛想要起身又想到了爺爺的叮囑,“一覺睡到天亮,遇到什麽事情都別起來。”


    於是我這麽彎著腰定在了那裏,等了一會兒感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又偷偷地把眼角睜開了一條縫兒。


    “切,就知道爺爺這個老封建迷信不靠譜。”我嘀咕了一句又躺下了。


    都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我這時候心裏有鬼,平常也算不得君子人物,便難免總覺得到處都充滿著古怪。


    比如爺爺弄得藥浴裏為什麽要加香爐灰?隻聽說過災荒時吃觀音土,沒聽說香爐灰能殺菌啊。


    又比如爺爺為什麽讓我抱緊小茹?而小茹看到的究竟是人還是被上的花紋?


    腦海裏一時亂麻,我一根根地數著那些亂麻,逐漸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結果在夢裏見到了一塊木頭。


    這種感覺真奇妙,我明明是在夢中,卻是那麽地清醒。我像那木頭瞧去。


    “長得像是個人一樣。”


    我心裏一驚,是誰拿雕了個木頭人呢?


    再仔細看去,“這木頭人看起來好眼熟,他是誰呢?”


    “咦,我剛才說什麽來著,這木頭人不是像……”


    “奇怪,像什麽來著?”


    我雙手捂著腦袋,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失去了。


    “掐他的脖子,別讓他喘氣。”突然之間,爺爺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中。


    “爺爺,我要被搶走了。”我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麽一句。


    “別怕,憋住呼吸掐他的脖子,沒得人氣,他就是一塊木頭疙瘩。”爺爺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立馬別住呼吸,雙手死死地掐住那木頭人的脖子。


    木頭人被我掐住脖子之後顯得很難受,眉眼都擠到了一起。我看他想要睜開眼睛,張開嘴巴,可是他的五官雖然立體生動,但都是木頭做成的,所以還睜不開,張不開。


    “一定要憋住呼吸,他得不到你的人氣就化不了人形,一輩子都別想開眼張嘴。”


    “爺爺,他是誰?”


    “閉嘴,誰讓你說話的。唉,我的傻孫子。”爺爺歎息一聲。


    那木頭人頓時舒展開了嘴角,好像笑得很開心。


    我恍然大悟,懊惱無比。爺爺讓我憋住呼吸,我一說話不就是呼出氣了嗎?“爺爺,那現在怎麽辦?”


    “咬爛舌頭,把舌尖血噴到他臉上。”


    咬舌頭?那得多疼啊。可是如果不這麽做……我狠下心來,一咬舌頭,腥甜腥甜的。


    “不能吐。”


    “快吐。”


    我一愣,怎麽有兩個爺爺。


    “木頭疙瘩張了嘴,你可千萬分清楚。”


    原來那木頭疙瘩已經張開了嘴巴,兩片木條子變成了上下嘴唇,一開一合的,裏麵是黑漆漆看不到邊的大洞。最重要的是,那木頭嘴巴和爺爺說話的時間是同步的,兩股聲音一起傳過來,我壓根分不清哪句是誰說的。


    到底吐還是不吐?


    恰在此時,那木頭人突然伸手在我的肚子上打了一下。我一吃痛,嘴裏的舌尖血就噴了出去。猩紅的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竟然詭異地緩緩消失不見,看起來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樣。


    我知道要糟糕了。雖然我並不是捉鬼降妖的大師,但是也知道舌尖血能降妖除魔,可這木頭人居然連舌尖血都能吸收,他究竟是什麽鬼怪?


    要說我聰明那也是貨真價實的。我思考著這鬼東西出現在我的夢裏,爺爺先讓我憋住呼吸,那木頭人又騙我吐出舌尖血,莫非都是與人的精氣神有關?


    是了,肯定就是精氣神。


    精,分為先天和後天。先天之精來自於父母的造化生育之精,是人的生命之根。後天之精是人吃下的五穀雜糧水肉的精華。


    氣,是生命活動的動力,人由氣生,氣由神往。


    神,就像是統帥,統領人類的一切生命活動,包括魂魄意誌思慮智,所以得神者昌,失神者亡。


    他既然是一個木頭人,當然沒有精氣神,可是如今得了我的一口氣,又得了我的一口舌尖精血,接下來就隻差“神”這一樣東西就能變作真正的人了吧。


    他如今就在我的夢裏,可不就是“神”嗎?


    “你想害我?”我恍然大悟,驚恐莫名。


    他居然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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