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琴並沒有去尋根探底的追問林辰為什麽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在她心裏隻是知道這個孩子長大了,就足夠了。


    由於貝克街區的車站還在重新建造,三人回到小鎮已經是當天下午了。


    夕陽在夏和橋上鍍了一層橘光,其下的清澈溪流也被渲染上色彩,波光粼粼,一眼望去,仿若夢幻。


    “柳姨,要不你先回家陪陪酒兒那妮子吧,她這個月想你估計都快想瘋了……那個我去送送沫夕。”林辰撓著頭,有些尷尬的對柳淑琴道。


    沫夕的身份林辰沒有說,但在柳淑琴眼裏,這個同樣是魔法師的少女,估計便是林辰一個月以來轉變如此突兀的原因所在吧。


    “好,你去吧。”柳淑琴目光在沫夕和林辰身上流轉了一圈,心裏歎息一聲,孩子長大了是好事,但有些事卻再也不能由自己做主了,哎,不知道這孩子和莫卿兒那孩子以後會不會有自己期待中的發展。


    柳淑琴憂心憂慮,林辰則是拉著沫夕悄悄離去。


    柳姨那種奇怪的眼神,仿佛前世的自己在母親眼裏也看到過,那是一種讓自己極為心悸的目光!


    “你怎麽了?”沫夕好奇的盯著一臉古怪之色的林辰。


    “你不懂一個即將成年的男人心中的痛。”


    “唔……”沫夕眨眨眼。


    送完沫夕,林辰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楚酒兒那妮子正趴在柳姨懷裏,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笑聲,呦,看起來心情蠻不錯嘛,這段日子冷麵冰霜的做派終於消失了。


    “咳……”林辰輕咳一聲,示意自己回來了。


    然而隻有柳姨抬起頭衝自己無奈的笑了笑,而楚酒兒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埋頭躺在柳淑琴胸口上,仿佛那裏充滿著林辰永遠也不可能享受到的溫暖。


    “咳!”林辰再次用力咳了一聲,嗓音極大。


    “你咳什麽咳啊,哮喘啊,醜人多作怪啊!趕緊給我走開,你站在這裏很辣眼睛的!”並沒有想象中酒兒這妮子興奮的撲過來抱住自己,吧唧吧唧親上幾口激動感謝的場景,反倒是一口鹽汽水毫無預兆的噴了過來,當即將林辰噴得心口哇涼一片,小鹿仿佛死掉了一般。


    這就是對待恩人的態度?!


    我告訴你,你這個人的思想覺悟肯定是有問題的!如果不看在你還沒有到合法蘿莉的年紀,今天我一定要將你摩擦出火花!


    “那個,柳姨我先上樓了。”林辰看著眼前母女兩人上演著親情大戲,鼻子不知怎的一酸,眼睛開始有些發澀,打了聲招呼也沒再說什麽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柳淑琴看著背影有些孤單的林辰,歎息一聲,如蔥般潔白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楚酒兒的腦袋,“你呀你,說了多少次你要和林辰好好相處,在這裏亂發什麽脾氣呀,這次可是多虧了他,要不然你可能真得再也見不到我了。”


    “哼,我才不信那家夥有本事把媽媽你救出來,肯定是你在幫他說好話,我才不要聽呢!”楚酒兒嬌哼一聲,撇過腦袋,一臉不高興。


    什麽人嘛,明明什麽也沒做,還想著讓媽媽替他說好話,以為我真得傻呀,一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像媽媽說的那樣成為一名魔法師,姐姐她可是用了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讓那家夥進入冥想狀態,怎麽可能一個月就忽然成了魔法師,真是一點都沒有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氣派,還想用媽媽對他的感情來騙我,呸,卑鄙小人!大騙子!


    二樓房間,躺在床上發呆的林辰自然不知道楚酒兒心中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隻能無奈的笑一笑,去和她講道理?別鬧了好嘛,那是女孩子,一個渾身充斥著小暴脾氣的傲嬌女孩子,和她講道理,她隻會覺得你是想掩蓋真相,說不定上來就是一通拳腳相加,揍得你悲哉哀呼!


    林辰透過澄亮的玻璃,望著窗外探過來的樹梢,翠綠的葉子仿佛琉璃切磨出來一般,即便在這下午時分,也顯得格外通透。


    “明天的升學考試是理論知識,這個自己就不用去了……”抓過床頭櫃上的糖果,扔進嘴裏發出喀嚓喀嚓的咀嚼聲,“嗯,接下來是畢業祭,畢業祭之後會有各高級魔法學院的老師過來進行精神力考核,第一天是魔法之夏學院……”


    這些事都是在送沫夕回家的路上得知的,同時林辰也知道了一個令他精神一震的消息,小夕夕也想去魔法之夏學院!不過走得卻是理論這一條路,而非第二條精神力的考核,雖然這讓他頗為不解,但卻也沒有去詢問,畢竟每個人有著不同的想法,也有著不同的目標。


    片刻後,林辰忽然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一張晶瑩剔透的卡片,把玩了一番,“奧雲給的這些錢要如何使用呢?”


    聽沫夕說魔法之夏學院自成一體,無論是法律還是流通貨幣都與外界不同,有這一套自己的製度,這些錢帶去也沒用,之前想把這張世界銀行通用卡交給柳姨,讓她用在公司來著,沒想到柳姨斷然拒絕,將這個如何使用的難題拋給了自己,所以說我到底是用它來吃喝玩樂呢?還是吃喝玩樂呢?


    嘖嘖,先不提這裏麵之前有多少,單單奧雲最後給出的七百萬,就是一筆不菲的財產,放在前世,簡直足以晃瞎他的狗眼啊,可是人死了一次之後,突然就對錢財這類=些身外之物一點興趣也沒有,在自己心裏,這仿佛是一個必然事件,難道說自己已經可以做到視金錢如糞土這麽偉大了?


    思忖半晌也沒有個可以實施的方案,林辰將銀行卡扔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裏,扯過被子開始悶頭大睡。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他竟然開始有些犯困,也不知是真困了,還是看到樓下母女恩愛的場景,心中泛起微酸的漣漪,以睡覺來躲避。


    總之,這一覺很香甜,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六點。


    林辰惺忪的眼睛隻睜開了一半,模糊的視線定格在床頭趴著的一個黑發披肩的少女身上。


    “靠!”他當即渾身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在自己身上來回瞅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麽可疑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你瞎吼什麽呢,大清早的吵不吵啊!”楚酒兒皺著眉,不滿的瞪著上躥下跳和猴子一樣的林辰。


    “喂我說你是不是患了某種‘戀上男生房間’的奇怪病症?”林辰扳著指頭衝楚酒兒數了數,然後一臉嚴肅,“這是第二次大清早就看到你在我房間了!這對男生的某些隱私來說很不友好的!”


    楚酒兒白皙嬌俏的小臉唰得一下紅霞渲染,蔓延到了耳根,隻片刻,精致如玉的耳朵也跟著一片緋紅。


    很顯然,她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在林辰房間穿那個的一幕,可那也不怪自己呀,誰讓自己房間的沐浴器突然壞了,誰讓這家夥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麵鬼混呢,一想到大晚上不回家這一罪狀,楚酒兒又是一肚子氣,凶巴巴的直接一把拽過被子,惡狠狠地摔在林辰身上。


    “你快點給我起來,今天可是升學考試!你還想不想進入魔法之夏學院了?!”


    “啊?今天是理論考試呀,我不用去的。”林辰翻了翻白眼,打著哈欠重新鑽入被窩,“親~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祝你好運,晚安哦。”


    “晚安?”楚酒兒一愣,旋即銀牙咬得咯吱咯吱,伸手直接拽起林辰的胳膊就要把他強行拖下來,但不知為何,以前隨手一拉就倒的林辰,這一次竟然趴在床上,巍然如山,任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撼動不了半分。


    “哼!”楚酒兒不放棄,小嘴一撅,哐得一聲將窗戶打開,林辰好奇的眯起一隻眼睛,打量著楚酒兒的舉動,想用冷空氣逼我起床,哼哼,妮子啊你還是太嫩了,我可是裹著溫暖如春小被子的存在。


    然而下一刻,一道黑影直接從他身上掀起,掠過視線,嘭得一聲從窗戶掉落下去,林辰徹底呆滯在床上,渾身冷得顫栗不止,即便是夏季,但清晨六點的風依舊冷嗖嗖的,拂在人身上,霎時便是一片雞皮疙瘩。


    “你起不起?”楚酒兒手掌交叉活動著,仿佛隻有林辰的回答讓她不滿意,扔出窗外的可就不隻是被子那麽簡單。


    “哎呀,這不是酒兒大小姐嗎?對了今天考試啊,我差點忘了這一茬,等等我,我馬上起~”


    一道風旋過,隻見林辰的身影迅如閃電,仿佛全身都有了崩雷拳效果加成一般,轟得一聲穿衣,轟得一聲洗臉刷牙,再轟得一聲,穿戴整齊收拾完畢的出現在楚酒兒麵前。


    “好了,我們走吧,親愛的酒兒大小姐。”這一刻的林辰,肅穆莊嚴,神情一絲不苟,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一個將要參加重要會議的精英人員。


    當然,如果忽略掉他那一身皺皺巴巴的學院製服,這一幕的效果肯定會提升好幾個段位的逼格。


    楚酒兒嫌棄的瞥了眼林辰,本來已經打算這段時間杜絕和這家夥說話的,但今天又是升學考試這麽重要的日子,而且這家夥竟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隻好萬般無奈的過來叫他起床,即便考不上,即便早就知道今年又會辜負姐姐的期盼,但無論如何,你的態度也要給我像個男人一樣認真起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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