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人未到,威先至。


    龐大的神識威壓,如山般壓至!


    崔羞月還好。


    畢竟她不但是凝氣大圓滿的修為,所學秘法和身上寶物,更是不少。


    隻見其冷哼聲中,身著法袍之中便有金線蔓延……


    那龐大的神識威壓,立即就被其法袍擋住。


    “不用!”


    眼見崔羞月在開啟法袍之時,有站於自己身前,替自己擋住張睿神識威壓之意,路長卿雖渾身的骨節都在威壓之下格格直響,讓人擔心他被這威壓直接給壓成肉泥……


    卻依舊擺手製止了崔羞月的好意。


    他一直很惜命。


    但這絕不代表他怕事,更不代表他會示敵以弱。


    張睿此來,氣勢洶洶,明顯來者不善,有仗勢欺人的意味。


    路長卿可不願意在對方的威懾麵前示弱!


    當然了,不讓崔羞月為自己分擔壓力的原因,也來自於路長卿分明感覺到,自從自己的肉身在進階之時經曆了幾近崩解的恐怖之後,肉身的強橫程度早已遠超往常……


    再加上最近這月修煉的龍鱗訣,就更是讓肉身的強橫程度,達到了變態的地步。


    築基後期修士的威壓,讓他有泰山壓頂之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擋住。


    但同時他也很肯定,張睿絕不敢在自己的封海之內,真的就敢肆無忌憚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些年來,雖然也遇到過不少危險,更數次性命攸關……


    但路長卿很清楚,自己終究還是缺少在麵對真正高手之時,生死一線的考驗。


    此去去往混沌結界,雖說隻要進入那些對進入之修有著修為限製的秘境洞天,便不太可能遇上修為太過強大的高手……


    但路長卿也不得不承認,在那混沌結界內,怕是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萬一在內麵對如築基,金丹的威脅,自己到時該如何應對,該如何去尋覓那可能的一線生機……


    路長卿的心裏根本沒底。


    現在,張睿這個築基後期前來找茬,卻又絕對不敢殺死自己……


    在路長卿看來,這絕對是一個測試自己的絕佳機會!


    張睿還在飛速靠近,威壓幾如山臨!


    龐大的威壓之下,啵啵聲輕響之中,略具防護之力的法衣,瞬息崩解!


    盾!


    在法衣崩解的瞬間,路長卿低吼出聲!


    一枚龜甲瞬間掠出,閃便化為一麵流光大盾,穩穩的擋在了路長卿身前!


    “倒是有點意思!”


    眼見路長卿居然獨立靠著自己,抵擋自己的神識威壓,並直到此刻都還沒被壓趴下……


    張睿在快速逼近的冷哼道:“給爺跪!”


    原本就重如山嶽的威壓,瞬間又激增了數個層級!


    幾年前在和康鬆的交手中受損,好不容易修彌成功的龜盾,瞬間裂紋叢生!


    路長卿的身軀也是在重壓之下,雙膝彎曲如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重壓跪倒於飛蓮之上!


    “長卿……”


    “老路!”


    “路東……”


    看到這一幕,林雪康鬆等等全都尖叫出聲。


    隻可惜,他等的修為太低,而且更無飛行法器,因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路長卿麵臨重重壓力,卻根本無法幫手!


    “欺人太甚——莫非你姓張的以為自己築基後期,就可以為所欲為,真以為姑奶奶就沒有點壓箱底的寶貝了不成?”


    飛蓮之上的崔羞月放聲嬌喝,纖手一震中便是拂塵在手,眼中冷芒爆閃……


    感受到崔羞月眼底瘋狂的殺機,張睿的眼底,有明顯的忌憚之色。


    顯然的,他不可能對崔羞月的過往一無所知。


    就在張睿考慮是不是要適可而止的時候,路長卿卻在這時低吼開口:“我自己來!”


    看到路長卿渾身筋骨爆響,眼珠充血的模樣,崔羞月恨不得立即對張睿使出那自己九死一生,才從仙盟求到的殺招……


    崔羞月明顯不是笨蛋。


    在這麽些年,她對路長卿已經非常非常了解,知道路長卿的底線是什麽,知道有什麽事,是他拚死都要去堅持以及維護的。


    所以,雖然平常各種撒嬌耍潑,各種蠻橫任性……


    但但凡可能觸及到路長卿底線的事——比如,仗著自己宗門內門弟子,凝氣大圓滿修士的修為,就不見林雪這個主母放在眼裏,就可以硬霸著首妾之位,不聽從安排這些……


    她一樣都不會去做。


    所以此刻,雖然恨不得立即將張睿當場滅殺,但她終究還是站到了一旁。


    原本已經想要收手的張睿見狀,冷哼出聲道:“路東主,難道你還真以為就你凝氣五層的修為,能扛得住我張睿的神識威壓嗎?”


    “扛不扛得住,那得試過了才知道!”


    路長卿的聲音,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微微發顫,卻依舊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說完之後才厲聲爆喝道:“黑龍爆體——給我起來!”


    隱約的龍吟,在數丈之內縈繞!


    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鱗瞬間密布路長卿的全身,龐大的力量,也在他的體內瘋狂蔓延……


    原本已經彎曲如弓的身形,也在這強橫力量的加持之下,緩緩的站直了起來!


    “還以為你有什麽依仗,原來不過是些蠻夫所修的煉體功法!”


    張睿再次悶哼的同時,繼續飛速逼近,已經到了距離飛蓮三十丈之內……


    他敢肯定,當自己停駐於飛蓮之前之時,路長卿一定會跪倒在自己的身前!


    卻在這時,張睿的雙眼卻猛然一凜!


    因為他發現,一道快如驚雷般的劍光,一閃而逝……


    雖然那劍光快的異乎尋常,似乎在一閃之後,就已經劈麵斬至……


    但終究,雙方之間的修為實在相差太大了!


    在劍光臨身之後,清風劍就如斬進了極度粘稠的膠水之中一般,速度飛快的降低,最後更是直接懸停在了距離張睿麵前的數尺處,再也無法寸進!


    張睿的臉色煞白如紙。


    那當然不可能是被這忽如其來的劍光給嚇的……


    讓他臉色如此煞白的原因在於,路長卿在自己的神識威壓之下,原本應該沒有任何可能斬出這一劍才對!


    畢竟,他可是築基後期之修,比路長卿的修為高出了足足一個多的大境界!


    雙方僅餘丈許而立。


    路長卿雖然渾身汗透,身形微顫,卻依舊站的筆直。


    那一劍雖然沒能傷了張睿,但終究讓張睿稍稍分神,所以他最終還是能站直身形……


    張睿現今,明顯已經沒有心情去想路長卿終究還是沒能跪在自己麵前這事了,他隻是死死的盯著路長卿道:“那一劍,你憑什麽能斬出來?”


    如果張睿不問,路長卿可能根本不覺得自己斬出這一劍有什麽問題。


    畢竟,對方進入了自己神識所能達到的攻擊範圍,那麽自己就沒有隻挨打不還手的道理。


    在張睿問出之後,路長卿才想到,自己當時麵臨山嶽一般的壓力,稍微分神就有被壓至粉身碎骨的可能,貌似的確不該再能力去斬出那麽一劍……


    張睿的提問,同時還讓路長卿想起了兩件一直沒想通,原本都已經忽略了的往事。


    第一件,是當初肖崇破空顯像於雷擊坊。


    還有一件,就是之前在落雁宗大殿,垂死掙紮的佘萬忠對自己出手……


    兩人在當時,都用出了金丹特有的手段,偽禁域。


    除非修為相差無幾,或者遠超,否則在金丹的偽禁域之內,一般之修甚至連思維都會被禁錮,就更別說是別的了……


    但兩次,路長卿都分明發現,自己不但能思考,還能看清肖崇和佘萬忠的舉動。


    他甚至都肯定,自己在當時,可能都還能發動術法……


    原本他以為這是正常的。


    但現在,經過張睿此言,路長卿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正常現象,而是獨屬於自己的現象!


    如果運用的好……


    路長卿的心頭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但明顯,路長卿不會回應張睿的提問,隻是冷笑道:“張家主如此前來,不但擅闖我路氏封海,更是對老夫如此無禮——希望張家主你最好立即給路某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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