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啪啦”


    竹簡非常幹燥,火把很容易就把它們點燃了。


    數十年來,諸子百家的保存何等之多,在這鹹陽城外直接堆成了好幾座小山。


    滾滾煙塵飄起,整個鹹陽都彌漫著燃燒的朽木味道。


    濃煙滾滾下,虛空都有些變形,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被炙熱燃燒的慢慢滾動。


    “天啊,天啊”!


    “文聖何在,文聖何在啊!”


    被抓的這些流派學子,個個痛哭流涕,悲聲痛哭,大火燃燒的不是書籍,而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白離,趕緊殺了我們,殺了我們!”


    有人向白離討死。


    要他們眼睜睜看著先聖的典籍就這樣滅亡,這簡直比死還痛苦。


    白離漠然不語,仿佛在此刻露出了他冷酷無情的一麵。


    說起來也是,能夠修煉到了大羅金仙,又怎麽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白離,放了我,我知錯了”!


    有異於其他人的聲音,子先對著白離叩拜起來。


    麵對大火熊熊,子先知道這一次陛下動了真的,儒家的盾牌徹底沒用了。


    他在大火中看到了死亡,可是他還年輕,還沒有一展抱負,又怎麽舍得去死呢。


    在死亡麵前,子先丟棄了風骨,丟棄了儒雅,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


    “哈哈哈”


    白離見此大笑道:“子先,你先前的得意呢,你口口聲聲來自儒家的驕傲呢,你不是仁德嗎,怎麽不見上天來救你呢,啊”!


    他的聲音洪亮,這是故意說給所有人聽得。


    此時鹹陽城外,已經引來了無數百姓,他們懵懂無知,隻是一份看熱鬧的樣子。


    高貴的學派,尊貴的朝廷,跟他們沒什麽關係,他們要的隻是安定的日子有口飯吃。


    白離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子先,再看看周圍的百姓,不由得歎息一聲。


    這些,永遠幫助不了真正的百姓。


    “白先生,白大人,是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


    子先恬不知恥的再繼續,節操都沒有了。


    在他周圍的眾多同學,此刻正怒視著他。


    “豎子,非人!”


    “天地造物不測,怎麽會有如此無恥小人”!


    “子先,你是我儒家恥辱”!


    麵對斥責,子先並沒有覺得臉紅,這些人快要死了,隻要自己求來一線生機,讓他們說說又有何妨。


    白離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不得不說他有些意動。


    因為子先很合適,很合適做一塊屈辱的招牌。


    “好,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還要以儒家自居”!


    白離笑了笑,一副詭異的嘴臉,


    這一次針對諸子百家,主要是嬴政為了加強中央集權,抑製諸子百家對於國家的影響。


    但這並不表示將諸子百家全部殺掉,因為國家還需要他們。


    也就是說,今天坑殺的,都是一些刺頭,一些自詡高古的酸腐。


    留下子先,那就是留下儒家的一個把柄,有他在,他們永遠也別想翻身。


    子先聞言大喜,幾步充到了白離麵前,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是,子先聽從先生吩咐,儒家子先拜謝先生”。


    這惡心的一幕,讓不少人掩麵不在觀看,一個人怎麽會這麽沒有氣節。


    “子先,你不是我儒家弟子”!


    那些儒子紛紛開口,此刻若是挾持他們的兵將鬆手,他們能上去殺了子先。


    子先有些蓬頭垢麵的站起身來,大笑道:“哈哈哈,你們都要死了,還說我做什麽,我隻想活著,這有什麽錯。還有我是不是儒家弟子,你們這些雜碎說的不算”!


    “那老夫呢”!


    一道聲音從遠到近,聲音洪亮卻透露著頹然。


    白離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孔文跟受傷的淳於越,以及其他流派的夫子全都到了。


    剛剛說話的,正是淳於越。


    想不到自己病了一天,竟然成了現在這個地步,真是悲哀。


    “夫子,博士”


    子先呆呆地呼喚了一聲,他知道會麵對他們,卻沒想到會這麽早。


    “哼,莫要如此稱呼,從此刻開始,你被我逐出儒家門第”!


    淳於越大袖一揮,臉色不由得蒼白了幾分,顯然又動了氣。


    子先如遭雷擊,隨後臉色通紅,一股滔天恨意在他的胸口醞釀。


    好你個淳於越,我們為了給你報仇才落得如此下場,現在你竟然把我逐出儒家,你不仁,住怪我不義。


    “白先生,淳於越曾在驪山聖院儒家學堂親口所說,當今陛下仁義隱蔽,殘暴將起!”


    此話一出,白離笑了,這效果還真不錯。


    扭頭看了看臉色漲紅的淳於越,嘴臉勾起了揶揄的笑容。


    “淳於越,可有此事?”


    淳於越冷哼一聲道:“不錯,我是說過”。


    接著他又道:“陛下自從拜相李斯以來已經趨於殘暴,可是沒想到你白離來了以後,誤導君王更加弑殺。坑殺我聖院數百學子,你們這是在絕我聖人教化之道”!


    白離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子先道:“這也算聖人教化之道”?


    言下之意,你儒家弟子都這副德行,還說什麽教化。


    “你~”


    淳於越剛要說話,就被一邊的中年文士攔住了。


    “白離先生,在下法家韓子,可否放了這些儒家學子”。


    白離抬眼看了看他,法家韓子與李斯不和,所以李斯雖然自稱法家,卻被聖院一直嫌棄。


    “各位先生,聖旨是陛下所定,何苦來逼迫白離”。


    見他這副模樣,一邊墨家夫子怒道:“白離先生這是不打算給我們些麵皮了”。


    白離聞言挑了挑眉毛道:“哦?諸子百家的心思什麽時候這麽齊了?也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


    此話一出,不少夫子全部皺眉,這一次雖說百家都有牽扯,但還是儒家首當其衝。


    白離這是在敲打他們,不要跟儒家一樣。


    淳於越見他們不在言語,當下大急道:“白離,難道你就不能網開一麵!”


    白離看著氣急敗壞的淳於越,滿是諷刺道:“原來你也會怒,你也會不顧禮法,你也會教我尋個私情?看來你儒家的本事,你還是沒練到家”!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白離對著子先道:“讓他們行刑”!


    子先殘忍一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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