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給黑夜帶來刹那明亮。


    一張大網冒著電花瞬間擊倒了劉亮和他身邊幾人,半降的車窗露出猛人兒的帥臉。


    “孤膽英雄,上車。”


    夜幕下的靜音suv如同幽靈。


    陳默大喜,再次開出一槍逼退保安,收槍入套,把女孩扛在肩上。


    一腳把被電的直抽抽的劉亮踢暈過去,陳默拉著後衣領把他拖到了車旁。


    劉亮扔進後備箱,女孩放在後座,陳默上了副駕駛。


    “走。”


    “去哪兒”


    “都行。”


    suv一腳油門飆了出去,陳默降下車窗拔槍出鞘,點爆了兩輛想要追上來車的輪胎。


    猛人車技不比陳默但絕對不差,用了不到十分鍾就甩掉了所有尾巴。


    陳默鬆了口氣。


    猛人瞄了眼後視鏡昏迷中的女孩。


    “長的不錯,哪兒整的”


    “別廢話,蘇蕾呢”


    “一個沒人知道的安全屋,那小姑奶奶是我財神爺,放心。”


    “地址不能告訴執法署。”


    “好歹咱也是科特雙雄,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


    陳默沒搭理猛人,而是點了根煙。


    “殺人、綁架、襲擊執法官都是劉亮做的,後備箱裏躺著的就是他本尊,功勞送你了。”


    “謝了梟哥,以後有啥需要的地方盡管吱聲。”黃粱喜笑顏開,又瞄了眼身後的女孩:“這小美人兒是ac老板小蜜”


    “別瞎琢磨,我也不知道她身份。”陳默吐出口煙圈:“停車。”


    suv停下,陳默去到了後座。


    從應急包裏拎出來個咖啡因嗅棒放在女孩鼻子底下晃晃,女孩幽幽轉醒。


    女孩也就十六七,看著很俊俏,但聯想到剛剛從天而降的超人,陳默更願意用強人而不是美人來形容她。


    黑色塑膠衣把她身上的肌膚包裹的嚴嚴實實,隻能看到曼妙的曲線。


    “能聽清我說話嗎”


    陳默收起嗅棒。


    女孩揉揉太陽穴,扶著後座坐了起來,打量了兩眼周遭環境,又看看陳默。


    “這次是什麽測試”


    陳默和黃粱麵麵相覷。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測試是什麽,但我剛在ac公司實驗室…”


    陳默把事情的前後簡略陳述了一遍,黃粱聽的直吐舌頭。


    他們都是異能者,但這麽強大的異能…真的存在嗎


    女孩不敢置信的看著陳默。


    “你是說,我你把我救了出來”


    “嗯…也可以這麽說。”陳默點頭:“怎麽稱呼”


    “鄭湫泓。”女孩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處境,重新確認:“這不是測試”


    “你給我輸送了巨量的鎰能量,你自己感受下不就知道了話說你這麽強的異能,ac公司怎麽可能控製得住你”


    再三確定自己安全後,女孩嗚嗚的哭了起來。


    陳默拍了拍女孩的後背。


    “姑娘,別怕,我們是ac的敵人,不會對你不利的。”


    “我可不是ac敵人,吹牛逼別帶上我。”猛人趕忙否認,他可不想和這樣的大財閥鬧不愉快。


    陳默瞪了黃粱一眼。


    “……好吧,我也是。”


    可能是無依無靠久了,陳默厚實的肩膀讓鄭湫泓倍有安全感。


    抱著陳默肩膀哭了許久,鄭湫泓這才開始講她的故事。


    這孩子是個天才異能者,可惜父母都是普通人,ac為了能順利帶走她,一直在給她家挖坑。


    直到鄭湫泓同父異母的哥哥被下放到了h區做屬地執法官等死,她父親終於選擇了屈服。


    15歲的鄭湫泓被ac接走,帶到了實驗室。


    沒有慘無人道的折磨,鄭湫泓這兩年來的工作隻有一個。


    就是把鎰能從鎰礦提取出來再灌注進一塊透明的水晶裏。


    日複一日的工作,日複一日的失敗。


    鎰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鄭湫泓。


    紫色的炫彩讓她無法入睡,鎰能和異能的共振讓她五髒六腑都發生了輕微的移位。


    到了後來,鄭湫泓變得孤僻,她身體裏積攢的鎰能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轉化成了異能。


    鄭湫泓的神智越來越模糊。


    她感覺得到,自己離瘋不遠了。


    半夢半醒之間,本能告訴她實驗室外麵有一塊可以發泄異能的好地方,那人就像是一塊完全幹燥的海綿,渴望吸收水分。


    神誌不清下,鄭湫泓覺醒了。


    她一己之力掙破了密封艙的束縛,異能釋放打傷了數名守衛逃到外頭。


    然後就遇見了陳默。


    已經數次動用自愈,生物能所剩無幾的陳默成了異能的最好載體。


    於是就有了當眾激吻那一幕…


    猛人暗罵什麽好事兒都讓陳默占了。


    陳默聽完鄭湫泓的遭遇之後沉默片刻。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陳默粗糙的大手幫鄭湫泓擦了擦眼淚:“回家”


    鄭湫泓迷茫的搖搖頭。


    雖說父親把她推入這個火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她實在不想在和家裏有什麽聯係。


    可是…


    又能去哪兒呢


    她看向陳默。


    “我跟你走。”


    “跟我走”陳默苦笑:“我自身難保,被執法署通緝、被殺手追殺、現在又得罪了ac,跟著我幹啥跟我亡命天涯嗎”


    “就是,要不你先住我這吧。”猛人趕忙接茬。


    “嗯,亡命天涯。”鄭湫泓對著陳默點頭。


    “……”


    猛人直接就蔫巴了。


    陳默倒是不介意,他親眼目睹過鄭湫泓的戰力。


    這樣的異能者,怎麽都不能算累贅。


    “好。”


    陳默一點不矯情,拍了拍黃粱的肩膀。


    “開車吧,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安全屋。我需要補給、衣服、武器和一輛atv。”


    “喂…”


    “你不剛說過以後有事吱聲嗎”


    “不是…”


    陳默笑笑,拉開背包,拿出了八卷皮筋綁著的紫色鈔票遞給猛人。


    “看你給嚇的,不白嫖,我買。”


    “我焯!”


    猛人著實驚了。


    紫色500是麵值最大的現鈔,行內規矩一卷30張,八卷就是12萬。


    別看猛人賺錢厲害,他花錢也厲害,這會兒榨幹猛人也拿不出十二萬存款。


    人家夜梟就放包裏這麽大喇喇的背著。


    “這怎麽好意思”猛人笑嘻嘻的把現鈔收入兜裏“走,去我最豪華的安全屋!給我梟哥配的裝備必須到位!”


    猛人的安全屋坐落在e區的安全屋毗鄰荒野,外頭看好像四個集裝箱摞在一起拚成的貧民房。


    進來才發現大有乾坤。


    內裏用了混凝土澆灌,做了隔熱處理。


    恒溫四度凍的鄭湫泓打了個哆嗦。


    一排排密封罐頭和壓縮幹糧,槍架上擺了幾支老型號槍械,不知否能使用。


    “怎麽樣梟哥。”猛人得意的挑了挑眉頭。


    “湊合。”


    陳默給出的評價氣的猛人牙根癢癢。


    把背包換成行軍背囊,陳默裝了十來罐各種罐頭,又裝了五公斤壓縮幹糧。


    “有高能燃燒塊嗎”


    “架子底下自己拿。”猛人打了個哈欠。


    陳默很快就收拾了兩人三天份的維生用品,又把自己包裏的東西都倒騰進來。


    80升的大背囊塞得滿滿當當。


    一把碳鋼長刀和老型號霰彈槍放在釣魚包裏交由鄭湫泓手中。


    “我說,案犯都抓住了,你還流亡個什麽勁啊帶備箱裏那孫子過審不就得了”


    “劉亮就是人家手裏的一杆槍,我不走,ac老板鐵定還要把我釘在替罪羊的位置上。我還想多活幾年,這風頭過了我再回來。”


    陳默扔出十卷紫色大鈔。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荒野上帶這麽多現金不合適。


    “替我收好,回來還我。”


    “大哥你以為我是銀行嗎”


    “百分之十傭金。”


    “梟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猛人趕忙收起鈔票放進保險箱。


    陳默笑笑,在猛人反應過來之前給了他個大大的擁抱。


    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謝了兄弟。”


    猛人愣了下,反手也拍了拍陳默。


    “萬事當心,你要嗝屁遺產我就笑納了。”


    臨了,猛人又送給陳默一輛嶄新的滿燃料越野車和睡袋。


    看著陳默載鄭湫泓遠去的背影,猛人點了支煙。


    狗屁的科特雙雄,科特容不下陳默這頭猛虎。


    ……


    城執法署和城政人員組成的領導班子全力運作,出動了近百名執法官徹查現場,查獲六支突擊步槍,兩支執法用電磁長槍,七把手槍,彈殼一千四百餘枚,震爆彈、手雷和一輛黑色suv。


    suv沒上牌照,用的是執法署的靜音馬達。


    包租婆院子的鐵皮被打的七零八碎,一樓住戶死於槍戰,就連院口的大石頭都被打出了豁口。


    場麵之慘烈,讓領導們心驚肉跳。


    這不是火拚,這是場戰爭。


    六名歹徒被當場擊斃,一個被大口徑手槍爆頭,天靈蓋掀翻了半邊,三個胸腹中彈,死於流血性休克,而另外兩人死的就比較慘了,喉管上穿著匕首,被嗆進肺裏的血硬生生悶到窒息。


    比對了下身份,這六名歹徒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有荒野流亡者,有逃犯甚至還有個在身份庫裏顯示已經死亡的鎰礦礦工。


    剩下三名歹徒都被猛人電暈了,這會兒正在過審。


    科技手段已經可以通過破解腦電波來讀取記憶,仨人沒必要死扛著,直接就撂了。


    他們互不認識,受雇於藍眼,傭金一人五萬和3g鎰礦,目標是夜梟和一個小女孩。


    而傷亡,都是夜梟造成的,據當事人回憶,夜梟就像是個殺不死的幽靈,他們每每以為夜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夜梟都能突然暴起反殺數人。


    而藍眼,h區執法署署長的孫胖子自然是知道的。


    藍眼本來就不多,符合歹徒敘述的隻能有一個,那就是劉亮。


    劉亮曾經是城執法署骨幹,因為講義氣有手段,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被ac高薪聘去做保衛科科長。


    簡單點說,劉亮就是ac董事長尹長峰手裏的槍。


    而尹長峰又是隋城主遠房表弟。


    抓劉亮,走過審必定帶出尹長峰。尹長峰一出事兒,相當於給隋城主添麻煩。


    所以孫胖子沒有動。


    他在等上麵給結果,也在等劉亮逃亡。


    陳默逃亡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城執法署一把手盧地平親自來現場下令,抓捕劉亮歸案。


    孫胖子暗自慶幸沒聽城主的草草結案。


    但現在,怎麽和外頭眾多的媒體交代成了個難點。


    陳默和猛人都是賞金獵人,身份見不得光,想來想去隻能把鄭奇當做執法英雄推出去堵住媒體的嘴。


    身患肺癌,接到命令,獨自調查,冒著酸雨毅然蹲守,麵對持槍歹徒臨危不亂。


    完美的執法官形象。


    孫胖子拿定主意,清了清嗓,從助手手裏拿過話筒正要和媒體開口,突然一輛黑色suv從遠方駛來。


    孫胖子眼皮跳了跳,這黑色suv造型和歹徒那輛一模一樣。


    猛人跳下車,敲了敲指揮車車窗。


    玻璃緩緩降下,露出盧地平的臉。


    “你怎麽來了”


    執法學校期間,盧地平是猛人老師,對黃粱這小子,盧地平是打心裏喜歡。


    可惜…


    “老師,我給你帶禮物了。”


    打開後備箱,已經摳去電子眼的劉亮被捆的結結實實,斷手處紮著止血帶。


    盧地平罕見的笑了。


    “好小子。”


    “買凶、綁票、襲擊執法官、殺人都是他幹的,和陳默沒關係。”


    “做得好。”


    指揮車開了門,兩名執法官把劉亮帶上了車。


    孫胖子眼珠子一轉。


    “陳默呢我們追捕的…”


    “別嘰嘰歪歪,我不是執法官,輪得到你管嗎”


    猛人啐了口。


    當年他和這死胖子同組執法,死胖子麵對催收人員先一步請求支援去了,害得他隻能手刃三人。


    結果黃粱被判刑,孫胖子被下放h區,倆人的仇就此做下。


    “你!!”


    孫胖子麵紅耳赤,礙於媒體在場又不好發作。


    “上車。”盧地平升起車窗。


    猛人看了眼老師,又白了眼胖子。


    “好嘞。”


    車開回了執法署,猛人把他知道的事兒講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鄭湫泓那一環節。


    在場都是高幹,聽完案情心裏有數了。


    說白了,這就是城主示意下,ac總裁對海克斯進行的非法侵占行為。


    不過誰都沒想到陳默竟然這麽猛,不光幹掉了最初兩個執法官還整死了一大票殺手。


    盧地平看了眼始終沒怎麽說話的二把手。


    “翟督查,我要沒記錯,你手下有個代號夜梟的編外人員吧”


    “嗯。”督查點了點頭:“就是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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