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打定主意之後,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敲響了隔壁宿舍的房門。


    矮胖學子開門見是沈昀,立刻後退了半步,微笑道:“原來是沈昀學弟,有什麽事麽?”


    沈昀麵無表情的問道:“昨日晚間,學兄的房中是否進了鼠類?”


    那名矮胖學子不假思索的答道:“沒有呀,我整夜都在修煉,房內一直都是很安靜的!”


    沈昀點頭道:“這樣呀,那便沒事了,告辭!”


    沈昀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一邊自言自語道:“這麽說,我是在修煉時出現了幻聽,不應該呀!”


    ......


    當晚,住在沈昀隔壁的矮胖學子悄然離開了自己的房間,鬼鬼祟祟的走進後排的一間宿舍內。


    宿舍主人是一名身材高瘦的學子,見到矮胖學子之後,急切的問道:“怎麽樣?”


    矮胖學子得意的笑道:“我隻是略施手段,便搞得對方心神不寧,這人倒是天真的可以,居然還以為自己是在修煉時出現了幻聽!”


    高瘦學子讚道:“既然如此,你便暫時不要修煉了,每日晚間照此施為即可!”


    矮胖學子連連點頭,而後問道:“那酬勞......?”


    高瘦學子從懷中取出5枚靈石,說道:“先付你一半,剩下的待雇主滿意之後再給你,說不定還有額外的獎賞呢!”


    ......


    三月二十六,清晨,第五中舍月考如期而至。


    根據規則,二百名學子將以抽簽的方式分作五組,每組四十人。


    每人都需要進行三十九場比鬥,勝一場得一分,各組積分榜的前兩名將獲得上舍挑戰資格。


    月考的比鬥場地設在本舍演武場中的劃定區域。


    裁判都是從城主府刑務司臨時抽調的高階武士,每個人至少都在霖安鬥戰場執法過數百場的比鬥,經驗豐富、鐵麵無私。


    他們的存在,給月考的公平性和安全性帶來了極大的保障。


    沈昀抽到的簽位是甲組18號。


    對於這個上舍挑戰資格,他雖然誌在必得,卻也沒有在比鬥中表現的過於激進,每次幾乎都是在時間過半的時候才迫使對手認輸。


    月考並非你死我活的戰鬥,是以很少出現明知不敵還會硬拚的蠢貨。


    沈昀在接連獲得了三十場的勝利之後,與一名學子並列積分榜的第一位。


    第三十一場,是沈昀與那名學子的榜首之爭。


    沈昀與對手纏鬥到最後,在香火快要燃盡的時候,故意買了個破綻,避重就輕的受了對方一拳,而後退到角落裏,主動認輸。


    三十八輪戰罷,榜首積三十八分,沈昀積三十七分,第三名積三十六分。


    第三名所輸的兩場,對手正是榜首和沈昀。


    住在沈昀隔壁的矮胖學子恰好與沈昀分在同組,二人的比鬥同為月考的最後一場。


    矮胖學子如果再輸掉這一場,便要接受下舍學子的挑戰。


    作為一名普通士族的外姓子弟,倘若再退回下舍,在家族中的人氣勢必會一落千丈。


    在靈力修為與武技星級境界相同的情況下,比鬥的勝負關鍵便是臨場的發揮和應變能力。


    依照矮胖學子的實力,成績原本不該如此的差強人意。


    可連日來,每晚他都要時不時的騷擾沈昀一番,而後在白天補覺,精力早已透支,成績怎麽可能好的了那去!


    演武場上,二人相互拱手見禮之後,各自倒退五步。


    對於矮胖學子的窘境,沈昀已然心知肚明,雖然他暫時不想與對方計較,可機會送上門來,他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呢!


    沈昀將右臂負在身後,左臂平屈胸前,掌心向外,擺出一個極為瀟灑且充滿自信的起手式,等待對手的進攻。


    矮胖學子苦著臉向沈昀靈識傳音道:“學弟,哥哥的情況你大概已經清楚,能不能......?”


    沈昀傳音道:“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的幕後主使是誰,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矮胖學子低下頭,似是在思忖得失,忽然一個箭步衝向沈昀,右拳掛定風聲,向著沈昀的胸膛狠狠砸去。


    沈昀雙目之中透出一絲飽含戲謔的笑意,側身躲過對方的重拳,雙腿微屈,化掌為爪,叼住了對方的手腕。


    緊接著,隻見他擰腰錯步,弓背頂起矮胖學子的身軀,給他來了一個實實在在的過肩摔。


    這是傲來掌中的一記招式,同樣具有靈力增幅的效果。


    但看在旁人眼裏,不過就是世俗界的普通摔跤手段而已。


    矮胖學子被摔得七葷八素,過了好一陣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沈昀,而後向裁判申訴道:“他使用的根本不是武技,應該屬於犯規!”


    裁判冷聲道:“能夠擊敗對手、殺死敵人的手段便是最為上乘的武技,何來犯規之說!”


    “哈哈哈!”圍觀的學子紛紛大笑,“人家隻用世俗界的普通手段便把你摔成這樣了,還申訴個什麽勁兒呀,趕快認輸得了!”


    矮胖學子無言以對,一時間感到身心俱疲,自忖敗局已定,便沒有再做無謂的爭辯,主動開口認輸。


    就這樣,沈昀以本組第二的身份如願以償的獲得了上舍挑戰的資格。


    ......


    三月二十八,霖安學館鬥戰場。


    “上舍姚遠!”


    “中舍沈昀!”


    位於場館之中西南方的鬥戰台上,兩名學子相互見禮,自報家門之後,隨即便戰在了一處。


    此役,沈昀一改月考之時穩紮穩打的戰法,上來便使出抱犢拳,全力以赴的展開了強攻,對方顯然沒有估量到他會使用這種搏命般的打法,很快便亂了方寸,最終飲恨敗北。


    就在昨日晚間,沈昀剛要睡下,忽然聽見一道靈識傳音:“明日之戰,想要獲勝,當以強攻為上!”


    對方既然選擇靈識傳音,自然是不想見麵或是暫時不適合見麵。


    是以沈昀也沒有起身尋覓他的影蹤,經過反複思量,最終還是接受了神秘人的建議。


    ......


    三月廿九,沈昀回家休假,將進入上舍的消息告訴了正在廳堂中閑聊的董月梅和呂薇。


    此事雖然早在二人的意料之中,但在確知結果之後,還是感到十分的欣喜。


    董月梅隨即提議叫上董承,到城中的尚膳居酒樓去為沈昀好好慶祝一番。


    沈昀認為大可不必如此鋪張,呂薇卻鼎力支持董月梅的主張,就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際,董承拿著一封書信走進了廳堂。


    董承向董月梅見禮之後,又同呂薇打了個招呼,而後將書信交給了沈昀。


    沈昀展開書信一看,居然是陸衡的親筆,大意是想邀請他和董承下午到城外的陸家莊園去話話家常、敘敘舊。


    看過之後,沈昀將書信遞給了董月梅。


    董月梅看完,沉吟了一陣,對沈昀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看重你和承兒,你們下午便前去叨擾一番便是。”


    呂薇嘟嘴道:“看來,尚膳居這頓飯還是吃不成了!”


    董承笑道:“方才我在屋外就聽到了你們二人的爭論,薇妹也不必失落,下月末,表哥一定可以獲得首舍挑戰的勝利,屆時我做東,大家一起到尚膳居好好慶祝一番!”


    沈昀道:“首舍和上舍都隻有一座,先不說你們首舍的五十名精英,就算上舍的百名學子又有那個是平庸之輩,你這個結論下得未免也太早了!”


    董承道:“嘿嘿,為了讓我成功破費,你也一定要贏不是!”


    “哈哈哈!”眾人被董承的話逗得大笑起來。


    ......


    午後,沈昀和董承動身離開董府,出城前往陸家莊園。


    路途之上,沈昀問道:“萬品會的那些貨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到!”


    董承道:“我昨日又去問過,主事說明日肯定能到!”


    沈昀道:“好,那明日我們便一起去取,順便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董承道:“主事說要免費幫我們護送,你意下如何?”


    沈昀道:“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這樣,你先跟他們帶著物品來我的跨院,而後咱們再出門。”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來到一座湖泊前。


    他們駐足觀瞧,隻見湖岸邊環繞著一圈白色的沙堤,堤外植著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白楊樹,繁茂的枝葉隨風輕舞、沙沙作響。


    董承介紹道:“此湖是陸家的私產,自從陸衡接掌家主之位後,便將其命名為衡湖,從渡口處乘舟,一刻鍾後便可抵達湖心島上的衡湖莊園。”


    沈昀笑道:“看來,你是這裏的常客呀!”


    董承解釋道:“我在首舍的人緣還可以,就說陸衡的小兒子陸濤吧,跟誰都不怎麽說話,更別說交往了,而我恰恰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是以才來過幾次,陸衡的手書也正是他轉交給我的!”


    “這個陸濤就是你們首舍甲組的首席吧,其實力如何?”沈昀問道。


    董承審慎的說道:“若是單論比武較技,陸濤應該是我們五個首席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個,可真要進行生死鬥,他未必是乙組首席曹阡的對手!”


    沈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曹阡,會不會便是那個安排矮胖學子阻礙我修行的幕後黑手呢?”


    董承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向沈昀問道:“表哥,你確定城主不隻是讓我捎信,而是要讓我與你一同進入衡湖莊園麽。”


    沈昀先是一愣,隨即道:“白紙黑字,寫的十分明白呀,怎麽,你感覺他這是鴻門宴?”


    董承不解的問道:“什麽是鴻門宴?”


    沈昀嘴角一揚,笑道:“就是準備軟禁或者殺死咱倆唄!”。


    董承笑道:“這個肯定不會,他邀請你,肯定是要問你修為提升如此之快的緣由,不論你說與不說,他顯然對你都有拉攏之意,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麽要讓我一同陪你前來罷了!”


    沈昀思忖了好一陣,同樣理不出頭緒,便雲淡風輕的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進去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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