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敏將椅子拍的“噠噠”作響,嬌聲催促:“快,快,坐我這!”


    薑寧:“不太好。”


    “哎呀,有什麽不好的!”她加把勁催促,如果能和大帥哥坐一張凳子,她能吹半輩子!


    眼見英俊服務生快招架不住燒貨曹小敏的進攻了,汪雪和李靜相視一眼,多年的默契,令她們瞬間讀懂對方的想法。


    汪雪和李靜同時起身,腰肢款擺,宛如搖擺的花朵,將椅子空出。


    隨後,二人施展合體技,將兩張椅子拚成一張。


    汪雪:“來這裏坐呀,很寬敞的。”


    文靜內向的李靜,則露出含羞帶怯的表情,仿佛在發出無聲邀請。


    薑寧再次將目光給到兩人。


    輪到曹小敏急了,她們倆咋不講武德呢?


    她語氣急切:“沒關係,你可以坐我的凳子,我不用坐,我站著!”


    汪雪適時出招:“我們有現成的位置呀,來吧。”


    薑寧對曹小敏有意見,再加上汪雪的話語比較符合邏輯,他稍稍頷首,勾出笑意:“那,打擾了。”


    曹小敏見他舉手投足之間的風度,內心愈發悔恨,隻恨不能將她倆的椅子吃了!


    接著,薑寧提起步子,在老同學的注視下,穩穩的坐在了雙拚椅子上。


    汪雪和李靜趕緊擠到他身旁,由於兩女刻意的親近,薑寧甚至能觸及到少女青澀的臀部弧線和溫軟。


    沈青娥簡直要瘋了:‘他在幹什麽,簡直在左擁右抱!’


    而且,大家還是同學關係呀!


    她又氣又惱,恨不得當場揭開薑寧的偽裝,叫眾人看清他的真麵目!


    薑寧落座後,汪雪立即給他倒了一杯可樂,李靜晚了一步,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居然有幾分沮喪。


    強烈的驅動力下,她給薑寧倒了一杯果粒奶優。


    幾個女同學將服務員拐到了飯桌旁,同桌的男同學目睹後,真是百般滋味,隻覺得被狠狠地打臉了,太傷自尊了!


    蹭吃蹭喝黨忍不住開動腦筋了,一個小白臉扶了扶眼鏡,他單眼皮下的小眼睛,透出幾分調侃:“哥們,我發現你衣服的款式和咱們炎姐有些像啊!”


    話語落下,眾人的關注點,放到了兩人衣服上。


    姬炎人如其名,一身靚麗的紅色風衣,因為她臉龐輪廓分明,鼻子挺翹,看起來有幾分鋒銳,所以將紅色係完美駕馭。


    “濤哥,你是想說這哥們和炎姐是情侶裝嗎?”胖乎乎的小涵在旁邊調侃。


    薑寧掃了掃‘濤哥’,其人名叫吳濤,嗯,如今的年代,這個名字還很正常…


    吳濤是他初中同學,看似無害,實則為人比較陰險。


    伴隨小涵的調侃,眾人紛紛望向姬炎,等待她的反應。


    大家清楚姬炎是個暴脾氣,平白被人開玩笑調侃,她很容易發火,她一旦發起來火,可是會無差別攻擊,以前同學們體會過。


    誰料,姬炎聽了,她靠在椅子上,笑吟吟的:“那咱倆眼光還蠻巧的呢,居然買到情侶款了。”


    她的話一出,吳濤殺招再出:“炎姐,你差別對待了,我記得初二時,薑寧跟你戴過同一款帽子…”


    時光仿佛倒流。


    初二時期的小涵,還打趣:“喲嗬,你和薑寧是情侶款啊!”


    曾經的吳濤也起哄了:“不會是你倆談了吧?”


    結果姬炎聽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怒斥:“不要拿我和薑寧亂開玩笑,你們認為傳這種事很有意思嗎?”


    說完,她看都沒看薑寧,徑直走到教室後麵,將帽子扔入垃圾桶。


    全班噤若寒蟬,空氣都寒冷了。


    現在經過吳濤的舊事重提,在場的同學紛紛想起了曾經的畫麵。


    姬炎悠然閑坐,甚至有閑心抿一口雪碧,輕飄飄的:“都過去幾年了,提那些事做什麽?”


    “你不說我都忘了。”姬炎很有範的敲敲桌子。


    吳濤見沒能殺傷到服務生,他吐槽:“炎姐你太看人下菜了!”


    “嗬嗬,過去了。”姬炎笑笑,再抿一口雪碧,“我以前不成熟而已。”


    薑寧瞥見她那股子不記當年過的姿態,他心中默然。


    對方早忘了,可身為當事人的他,永遠沒忘記,他又不是張池那種人,若真是張池,他甚至敢把姬炎的帽子撿起來賣錢。


    對於曾經留守兒童的薑寧,姬炎的行為,無疑很傷自尊。


    你大可否定,可是直接扔掉帽子,算什麽意思呢?


    比起在座的眾人,沈青娥簡直感到無比荒謬,同樣是薑寧,同樣的玩笑,姬炎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應對。


    就,宛如,時空重合。


    有關薑寧的話題,短暫的出現在飯桌之上,並沒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畢竟是同學聚會,談到曾經的某個同學很正常,不是嗎?


    眾人繼續攀談。


    “你還上學呀?”曹小敏驚訝出聲。


    薑寧:“是的。”


    “不是咱們瓦廟中學吧?沒見過你這樣帥的。”


    “嗯不是,我在市區讀書。”薑寧回答。


    老同學仿佛有問不完的問題,李靜:“你為什麽來這裏當服務員呀?”


    薑寧認真的說:“我隻是客串一下。”


    “這樣呀,你好厲害!”


    “哦,哪裏厲害?”薑寧反問。


    “那麽小的年齡,就知道打工了。”汪雪誇讚。


    ‘前任’的主場大人,樂哥淡淡道:“我已經打工一年半了。”


    汪雪翻了白眼:“能一樣嗎?人家是勤工儉學,多刻苦呀!”


    樂哥不爽了,暗自腹誹:‘什麽意思?信不信我打工三年,直接回去參加高考,還能考個大專?’


    沈青娥望著左擁右抱的薑寧,輕鬆應對幾個女孩,她逐漸吃味。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汪雪問。


    曹小敏知道他是學生後,好感加倍:“我們的名字你也不知道,還沒自我介紹呢!”


    薑寧勾起嘴角:“我的名字你們應該聽過。”


    話音落下,同學們全部循聲望來,表情驚訝,吳濤出言調侃:“哥們,你很出名啊?”


    薑寧打量他,說:“你叫吳濤。”


    吳濤愣住,他記得,他沒在服務生前暴露名字。


    旋即,曹小敏問:“我呢?”


    薑寧跟報菜名似的:“曹小敏,李靜,汪雪,姬炎,沈青娥,歐陽樂…”


    包廂裏的氛圍霎時安靜,透出幾分詭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薑寧:“進。”


    下一秒,一個麵相蠻橫,但態度和藹的男人喊道:“薑寧,我還尋思你去哪了呢,走,回家吃飯!”


    薑寧笑道:“哥,我跟老同學敘敘舊,這就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停留,起身走出包廂,還順手帶上房門。


    包廂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眾人臉色僵硬,麵麵相覷。


    曹小敏目瞪口呆,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撼:“開玩笑的吧,他是薑寧?”


    ‘我剛剛在對薑寧拋眉弄眼嘛?’曹小敏現在真想吃桌子了!


    “他是薑寧嗎?”有人嘴裏不斷重複。


    “薑寧,薑寧…”汪雪喃喃不可置信。


    歐陽樂爆粗口:“握草,你們開什麽玩笑,完全不是一個人好吧!”


    吳濤眼鏡都歪了,他仔細回想起服務生的五官,他對人的記憶力很強,從對方一進門便隱隱的熟悉。


    他嗓子幹涸:“好像,的確有幾分像。”


    沈青娥見到一眾老同學震撼的場景,再聞見死對頭曹小敏的失態,以及討人厭的姬炎的驚愕。


    她都替幾人尷尬,她忽然笑了,出言肯定:“沒錯,他是薑寧。”


    空氣又是一凝。


    “哢嚓”塑料杯子被姬炎捏成團狀,她回想起剛才被開玩笑的場景。


    ‘情侶裝。’


    “往事不用再提。’


    ‘以前不成熟…’


    一想到說這話時,親曆者薑寧坐在旁邊喝著小飲料,默默欣賞。


    姬炎簡直欲當場死亡!


    她眼神如刀,處在爆發的邊緣了,還有一種極致的羞憤!


    她本就極重視麵子!


    她咬牙切齒:“薑寧!”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薑寧…”李靜在震驚的同時,還有一股莫名的滋味,剛才那個男人在身邊,她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現在他走了,心裏突然失落落的…


    她望向‘右抱’位的汪雪,敏銳的發現,對方同樣有一絲失魂落魄。


    ……


    薑寧的神識將方才的畫麵盡收眼底,他步伐逐漸輕快,胸口的鬱結之氣,仿佛散了不少。


    堂哥薑虎發現他心情不錯,暗戳戳的商量:“薑寧,你看,照片?”


    薑寧:“別急。”


    薑虎難受。


    中午的夥食頗為不錯,銅鍋涮羊肉,全是新鮮的羊肉,還有大蝦,鱔絲等菜。


    以前薑寧父母混的一般,哪怕到人家吃飯,對方也不會太重視,現在他父母是高管,待遇自然提高。


    薑虎更是堆起笑容,再不敢出言不遜。


    薑寧思索:‘如今到底算是父母維護了我?還是我維護了父母呢?’


    飯間,二伯開口說:“薑寧,你小姑晚上請客,你大姑大姑父全來了,你坐你虎哥的車過去。”


    ‘小姑家…’


    薑寧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慈祥的女人,一個痞氣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武校的表哥。


    整個家族中,最會看人下菜的,便是小姑父。


    記得有次,薑寧一家三口,與堂哥豹哥,受邀前往小姑家吃飯。


    冬天很冷,小姑父準備了好酒好肉招待,吃飯前豹哥有事離場,隻剩下薑寧和他父母,他小姑父當著他一家三口的麵,表示算了,牛肉不弄了,公雞不殺了,隨便吃點豬肉,絲毫不顧及薑寧一家的麵子。


    薑虎與薑寧的反應截然相反,他眉頭一皺:“宣宣回來了嗎?”


    薑心天道:“回了,你悠著點。”


    小姑家的表哥沈宣從小崇尚武力,熱衷於練武,常年習武的他,經常找人切磋,以前逢年過節,幾個伯伯都被他撂翻過。


    薑虎更是被摔慘了好幾次。


    薑心安瞅瞅兒子猶豫的模樣,他暗中提醒:“去。”


    父子倆還是比較有默契的,薑虎懂了,他想起來昨晚他爹說的,小姑父希望薑寧父母將他安排進長青液工作,早就開始謀劃了。


    薑虎必定不能缺席,他還需參考參考,遂答應:“成吧,薑寧你到時候坐我的車!”


    ……


    鴻運大酒樓。


    自從薑寧走後,包廂裏的氛圍古怪無比。


    女生們回想方才被仿佛被下了降頭的癡迷,還有對曾經的老同學的癡迷,簡直不想活了。


    幸好樂哥有手段,勉強挽留住即將散場的飯局。


    小涵吃掉最後一塊南瓜餅,試探的問:“我們還去ktv嗎?”


    李靜的尷尬緩解了大半,她麵色正經:“我出門前,我爸媽給我說過兩個原則,不能沾酒,不能沾ktv。”


    “所以抱歉了。”


    樂哥憤怒:‘草,你特麽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曹小敏剛才‘爭夫’丟了大臉,欲哭無淚的她,現在隻想回家慰籍受傷的心靈。


    汪雪雙手放在桌底,瘋狂戳屏幕,找郜穎慧打聽薑寧。


    遠在穀陽縣的郜穎慧,被她弄得一臉懵逼,還是如實告訴了關於薑寧的情況。


    從衣服和長相方麵確定是薑寧,她生無可戀。


    ‘薑寧啊薑寧,他怎麽變化那麽大呢?’


    而且他太損了吧!


    她一定要狠狠地斥責薑寧!


    有了這個借口,汪雪從郜穎慧手裏要到了薑寧的qq號,選擇添加。


    女孩子全部拒絕了ktv的邀請,於是樂哥的計劃泡湯,還好這頓飯有姬炎付錢。


    飯局散去,沈青娥隨眾人下樓,途中,她接了父母的電話,讓她在飯店門口等待,他們來街上買點禮品。


    沈青娥清楚,一旦父母買了禮品,絕對會上薑寧家門拜訪,她心裏百般不情願,已做好了偷偷跑走的準備。


    她掛掉電話,發現自己落到了隊伍後。


    忽然,後方響起一道聲音:“沈青娥。”


    沈青娥腳步一頓,轉身望去,赫然是一道紅色靚影。


    紅色風衣配黑色內搭,穿在少女的身上,不僅不媚俗,反而突出她銳利的氣質。


    她是姬炎,曾經被沈青娥視為威脅的人。


    沈青娥:“怎麽了?”


    姬炎剛結完賬,她抓著零錢,雙手隨意插入風衣兜,似尋常般問:“你有薑寧聯係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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