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假的?”


    陳思雨依稀還能望見乞丐賣力劃車的身影。


    陳思晴想了想,提出質疑:“不對哦!”


    “萬一他花的時候,老板沒認出是假錢咋辦呀?”


    豈非造孽了!


    薑寧略微頷首:“不錯,這個提問很好。”


    反倒是陳思雨瞅瞅姐姐,教育她:“你傻呀姐姐,你忘了薑寧是大魔術師嗎?”


    陳思晴豁然驚悟,既然如此,那麽那張假錢一定經過了特殊處理,比如什麽白紙遇醋現字等等手法,乞丐一旦敢拿出花,必然暴露。


    想到魔術,她便腦海裏閃過曾所見的華麗精彩火光,於是她望向薑寧的目光中,帶上了閃閃的光。


    薑寧甚為滿意。


    忽然又聽陳思雨問:“我還知道一種秘術,你會嗎?”


    薑寧:“什麽秘術。”


    陳思雨忙說:“時停大法!”


    薑寧表示不會。


    陳思雨很遺憾。


    薑寧又和她們逛了一會兒,才說:“我帶你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雙胞胎信以為真,便上了薑寧的電瓶車。


    薑寧開啟車身燈光,外形炫酷的電瓶車,變得更加奪目。


    此時正值過年,街上人流眾多,每到一個路口,甚至有交警幫忙疏離人群,饒是如此,電瓶車依然如魚般靈活,總能找到最佳路線,倏然穿越人群。


    “姐姐,薑寧技術真棒呀!”陳思雨叫道。


    “嗯嗯,好滑。”陳思晴同樣忍不住說。


    薑寧嘴角抽抽,他裝作不知道,回應:“主要是你倆抱的很緊,給了我靈活操作的空間。”


    雙胞胎聽後,心裏暗啐一聲,不知薑寧倒是有意還是無意。


    薑寧攜倆妹子,於繁華鬧市,一路風馳電閃。


    過年了,很多小青年打工返鄉,勞累了一年,他們重新拾起閑置的電摩,於是路上又多了些鬼火少年,伴隨發動機咆哮狂飆,個別者表演特技翹頭。


    麵對珍稀的返廠活動,薑寧尋思,等到他過完年回禹州,必定好好參與。


    兩個騎電摩的鬼火少年,發現薑寧帶了倆妹子,還以為同類,想前來匯聚,可惜根本追不上,隻能在後麵罵罵咧咧。


    薑寧比較大度,沒與他們計較,隻是隨手種下兩道標記。


    不一會兒,薑寧在小區門口停下。


    陳思雨疑惑:“薑寧,你帶我們到這裏幹嘛?”


    薑寧:“玩好玩的。”


    陳思雨瞪瞪姐姐,陳思晴同樣疑惑。


    陳思雨急了,她無聲的說了倆個字。


    姐妹心意相通,陳思晴知道她說的是‘民宿’。


    作為互聯網衝浪的大戶,她們非常清楚,年齡不夠無法入住酒店,但法外之地的民宿,卻沒有這些顧忌。


    倆人心髒砰砰的跳,忐忑不安。


    薑寧瞅瞅兩人:“想什麽呢,我是帶你們尋仇的,那個騙你錢的人,住在這個小區。”


    說完後,他率先踏入小區。


    “哦…”陳思雨拖了下嗓音,略顯幾分失望。


    她牽起姐姐的小手,跟上薑寧,變身小迷妹:“你太厲害啦,不像我,什麽也不會。”


    薑寧:“小意思。”


    他找到4號樓,按了電梯,與雙胞胎一路直上16樓。


    ……


    16樓,西戶,次臥。


    賴天佑戴著眼鏡,死死的盯住電腦屏幕,他臉色漲紅,異常興奮,正在跟網友互噴:


    “哈哈哈,還讓我刪帖,你算老幾?”


    呆了吧唧:“你在網上隨便曝光別人,你覺得你對嗎?”


    賴天佑望著這個熟悉的昵稱,他曾經因為這個昵稱,吃了大虧,被別人人肉敲詐,忍受屈辱。


    誰料,今天正發帖呢,這個昵稱居然主動找他理論。


    賴天佑早換了貼吧號,成為另一個人的身份,他見到舊日仇人,激動的渾身發動:“你在狂什麽,信不信我人肉你啊,你在禹州四中上學是吧!”


    他親身體驗過,所以深知被人肉的可怕!


    呆了吧唧:“?”


    賴天佑激動無比:“信不信我再曝光你的年級姓名!”


    麵對曾經讓他吃了苦頭的敵人,賴天佑病態的叫囂:“你不是說我曝光別人嗎?我告訴你,等會我就發帖曝光你的學校,家庭地址,姓名,照片!”


    呆了吧唧:“你試試。”


    賴天佑:“哈哈哈,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arfrj…”


    正在興奮中的賴天佑,臉忽然被按在鍵盤上,“劈裏啪啦”一頓亂滾。


    在他身後,是目瞪口呆的雙胞胎。


    剛才她倆站在房門前,還準備等薑寧敲門呢,結果薑寧輕輕一抓,房門便打開了。


    然後便是接下來的一幕。


    陳思雨視力不錯,從貼吧界麵,認出了此人便是網上發帖的那個壞網友。


    “尼瑪,你是誰…”賴天佑雙手試圖掙紮,結果卻如同被老鷹擒住的雞崽子,輕易抓起。


    薑寧將他抓到雙胞胎麵前,問:“是他吧?”


    陳思雨閱片無數,乃是人體辨別大師,她一眼認出:“是他,他之前戴了帽子,但絕對是他騙我的錢!”


    賴天佑扶了扶歪到一旁的眼鏡,同樣認出了雙胞胎,他極度慌亂的同時,還夾雜難以理解的震驚:“你們怎麽找到我的?”


    “又是怎麽進屋的!”


    陳思雨喝道:“天降正義。”


    賴天佑家被入侵,他現在非常惶恐,太特麽詭異了,他聲音發顫:“你們想怎樣?”


    薑寧:“賠錢。”


    賴天佑連忙掏褲兜,胡亂掏出幾張零碎的紙幣:“給你,都給你!”


    他現在非常沒安全感,如同一個活躍在下水道老鼠,突然被暴露在陽光之下。


    薑寧:“你爸媽電話號碼多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說說你今天幹的事。”


    賴天佑當場就崩了,告家長啊,多麽可怕的事!


    如果家長知道他騙人,他絕對完蛋了!


    賴天佑慌的厲害:“能不能別告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薑寧平淡的說:“我之前饒過你一次,你那次在貼吧罵人,我讓你每個月交二百給我,後來也沒收吧。”


    賴天佑臉色一震,他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


    他打量薑寧,終於認出他是誰。


    他是那個在元旦晚會上,表演‘火神’的男生,他是薑寧,曾引得他們班的女孩子,歡呼議論,乃是校園中的風雲人物!


    連他暗戀的女生,在談及薑寧的名號時,亦是神采飛揚,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光采。


    “是你啊,原來是你啊!”賴天佑麵目肌肉顫抖,那是他從來無法得到的待遇,從沒有過的人生!


    他又望向薑寧身後,兩張一模一樣的漂亮臉蛋,正憤恨的盯著他。


    ‘是啊,我隻有靠騙人才能接近她們。’賴天佑心說。


    隻有在陰暗的網絡之下,他才能炫耀,他是多麽的英明神武,他將自己塑造成勝利者。


    而現在,他這麽一個隱藏在下水道的老鼠,偷窺嫉妒別人幸福的醜陋模樣,終於被揭開井蓋,暴露在陽光下。


    賴天佑伸手擋在麵前,他感歎:“這陽光,好刺眼。”


    薑寧略感古怪,雙胞胎同樣覺得莫名其妙。


    賴天佑竟然平靜了下來,他麵對三人,坦然無比:“我奉勸你,不要告訴我爸媽。”


    薑寧:“嗬嗬。”


    賴天佑問:“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最可怕嗎?就是我們這些長相普通,戴著一副眼鏡,看著沒攻擊性,不愛打扮,走路喜歡揣兜,坐車喜歡靠窗,平時就是玩手機電腦,總是沉默寡言的人,我們碰到問題總是喜歡退縮,但沒有人知道,我們內心的戾氣有多重,往往就在一個臨界點上。”


    “我們沒有軟肋,如果逼到絕境了,我們隻會和你玩命!”


    他又開始哆嗦了,唯獨眼神格外狠毒。


    陳思雨驚訝:“我好害怕,姐姐。”


    陳思晴:“嚇人!”


    薑寧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你也配?”


    賴天佑當場炸鍋了,他眼神搜尋周圍,猛然抓起電腦鍵盤,反手甩出,瘋狂砸向薑寧,宛如一個被逼到絕境的普通人。


    薑寧不僅沒閃躲,他一拳迎上,簡簡單單的一拳,轟的鍵盤帽四散炸飛。


    薑寧的拳頭穿過混亂的空間,一把攥住賴天佑的頭發,將他從地板上生生提起。


    另一隻手則胡亂的扯了兩根電源線,隨手纏了兩圈,將賴天佑捆在門上。


    盡管雙胞胎不是第一次見,仍是目瞪口呆。


    賴天佑被栓住後,嘴裏還在瘋狂吼叫。


    直到薑寧拿起旁邊的剪刀,他凝視賴天佑,冰冷的聲音響起:“繼續叫,我現在用剪刀刺進你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把你十根手指的指甲翹掉,最後倒上酒精。”


    賴天佑聽完後,沒等到受刑,他已是嚇得臉色發白,立馬喊道:“不要啊!我爸的號碼是…,我媽的號碼是184…”


    他見薑寧反應平平,沒停止的痕跡,他心理防線直接崩了,當場痛哭流涕:“還有我爺爺奶奶,我外婆外公,我全部告訴你,不要啊,求求你了,我說,全部都說!”


    薑寧樂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可怕戾氣嗎?”


    賴天佑嚇壞了,生怕遭遇酷刑,他一把眼淚的求饒:“還有我喜歡的女孩子,她們是我們班的xx,我不光喜歡她,我還喜歡顏初晨…我小時候還偷看過鄰家阿姨洗澡…”


    雙胞胎都不氣了,見到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好笑。


    害得她們剛才還擔憂,對方突然黑化,然後爆種翻盤呢!


    薑寧瞧著這小子崩潰的場麵,他意興闌珊,他提起腳步:“行了,我們走吧。”


    陳思雨見到賴天佑哭的無比淒慘,她開始反思:“姐姐,他不會嚇死吧?”


    陳思晴想想,確實:“我們鼓勵鼓勵他吧!”


    陳思雨掏出手機,給賴天佑拍了兩張照片:“你不要死哦,不然我把照片發你喜歡的女孩子。”


    賴天佑哭的更慘了。


    ……


    事後,薑寧婉拒了熱情的雙胞胎,請他吃火鍋的邀請。


    然後在雙胞胎的小區門口,在她倆崇拜的眼神裏,騎車回河壩。


    他今天很忙,回家吃完晚飯後,又在桐桐不舍得的目光裏,獨自走向河壩柏油路,乘坐丁姝言的汽車,前往高鐵南站。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八點,禹州南站依舊人群洶湧,根據休假的規則,很多企業明天才開始放假,打工人若是不願提前請假,隻能趕今晚的高鐵回異地團聚。


    薑寧背著一個小小的背包,與周圍拖行禮箱的旅客格格不入。


    他前世每次出行,總是大包小包,如今輕裝上陣,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檢票進站後,大廳座無空席,烏泱泱一片。


    不過現在距離發車時間很近了,薑寧神識在大廳內掃了一圈,無數紛亂的訊息匯入他的腦海。


    他徑直走向角落處,一道高挑的長發倩影,亭亭玉立,散發憂鬱氣質。


    薑寧道:“嘿,裴玉靜。”


    裴玉靜正盯腳尖呢,經此一嚇,她“啊!”了聲,偏過冷冰冰的臉蛋,於是對上了薑寧微笑的麵孔。


    裴玉靜的父母分居已久,放寒假後,她一直在媽媽的燒烤店幫忙,直到忙碌到今天淩晨,她才收拾了一番,準備回外婆那邊過年。


    她的性子隨波逐流,很不擅長拒絕別人,如同當時明明很不擅長運動,卻被報了運動會,既然外婆一家盡力邀請,媽媽又勸了一下,她便答應了。


    “你好,薑寧。”裴玉靜艱難穩住胡思亂想的大腦,趕緊打招呼。


    薑寧很了解她,知道對於她而言,交際有些負擔了。


    他不再言語。


    然而裴玉靜卻有些站立不安,沉默是一種煎熬,尤其薑寧是她的恩人,她還一直未曾報恩。


    心亂如麻的裴玉靜脫口而出:“薑寧,你今晚是來坐高鐵的嗎?”


    薑寧正式的回答:“不是的,我是來和高鐵賽跑的。”


    “哦哦,那你的兩條腿很發達。”裴玉靜稀裏糊塗的回複。


    薑寧:“嗯,你的口才也很好。”


    裴玉靜連連否定:“沒有沒有。”


    說完後,又陷入了沉默,一如前世那般沉默。


    可是沒幾秒,薑寧發現身邊姑娘的臉蛋變得緋紅一片,那一頭烏黑柔順,幾乎能蓋住屁股的長發尖尖兒,仿佛也透著羞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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