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點,旭日初升,光輝灑落禹州南站站前廣場。


    一輛鈦灰色的電瓶車,停在站前廣場,薑寧拔下車鑰匙,走向進站口。


    郭冉老師放假前,嘴邊念叨讓他到她那玩玩,嚐嚐特色菜館。


    今日終於得以實現,薑寧一身黑色風衣,單肩背包,輕裝上陣。


    大年初八,許多行人開始返程,步伐匆匆,薑寧慢悠悠的往前。


    這時,後方忽然傳來呼聲:“薑寧!”


    薑寧偏過麵龐,視線內一個皮膚白的反光的女孩,她是雙相情感障礙患者,擁有‘鬼火亡夫’光環的婁可可。


    “喲,挺巧。”薑寧掃了掃,發現她狀態尚可,看來他的電法治療效果頗為不錯。


    “可可,你認識?”婁可可身旁,一個男生問。


    在場還有一個女孩子,同樣打量薑寧。


    兩人是婁可可朋友兼同學,禹州本地人,同在南師附中讀書。


    兩個同齡人眉宇間透出貴氣,和張池那種泥腿子,區別巨大。


    兩人心中奇怪,以前的婁可可,哪怕在學校遇見熟人,從不主動打招呼,總裝作沒看見,自己做自己的事,喜歡沉浸在自我世界。


    可是現在…


    其中的男生,更是有些緊張的盯住薑寧。


    婁可可不知如何介紹,她說:“以前一起吃過飯。”


    那次在冰麵享用的烤魚,她至今記憶猶新。


    “薑寧,你準備去哪?”婁可可突然見到他,心裏歡喜,自從上次分開,她已有半個多月。


    薑寧道:“中吳市。”


    婁可可微微點頭:“可惜了,我去南市。”


    薑寧敘著話,走向取票廳,婁可可和他一起取了票,但,當前往進站口時,她同學碰了碰她。


    婁可可麵露歉意:“不好意思,我現在得去那邊了。”


    薑寧順她示意的方向,那是商務候車廳專屬的入站口,與二等座是兩個地方。


    薑寧反應平平:“嗯好,再見了。”


    他轉身就走,沒做任何停留。


    婁可可怔了怔,其實,她剛才想說,要不要加個聯係方式,可是薑寧走的太快了。


    她旁邊的女孩子,輕聲道:“挺帥的呀,還以為能多聊會兒天呢,可惜啦…“


    隨行的男同學,卻露出笑容,那股笑容根本掩蓋不住,語氣中似有淡淡優越:“沒辦法,畢竟咱們訂的是商務座。”


    他收回目光,不再將薑寧放在眼中,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中吳市。


    薑寧肩挎小背包,悠悠的出站,遠遠的,便見一道倩影亭亭玉立。


    人潮中,他揚起手,揮了揮。


    郭冉踩著矜持的小碎步迎來。


    薑寧笑嗬嗬的打量,冬天了,厚重的衣裝掩蓋了郭冉老師極美的腰線,取而代之的一雙被高腰牛仔褲包裹的美腿曲線,筆直修長優雅。


    “薑寧,累了吧?”郭冉遞來一杯熱奶茶,眸子透出關心,如同在打量小弟弟。


    薑寧望著她的臉蛋,一年多的教師生涯,令她逐漸褪去學生時代的青澀,愈發的嬌美。


    真好,他前世還沒見過這樣的郭冉呢。


    “看啥呀,我臉上有東西?”郭冉不明所以。


    薑寧移開目光,望向路邊的綠化帶,中吳的雪還沒化完,幾朵梅花在殘雪中盛放。


    薑寧:“梅花開了。”


    “我想…”郭冉下意識的接。


    然後,她尋思意識到不對,茫然道:“額?什麽意思”


    薑寧失笑:“沒什麽。”


    “好啦,快走吧。”郭冉推動他往前。


    郭冉落後他半步,臉蛋微微發燙:‘臭小子,真以為我不懂!’


    時間9點半,去飯店尚早,電影院人又太多,郭冉做好了打算,她帶薑寧搭乘出租車,左拐右拐,進入一家裝修風格非常小資的咖啡館。


    坐定後,郭冉點了咖啡和蛋糕,然後從包裏掏出墨水筆,筆記本。


    薑寧驚了驚:“你不會準備給我補習吧?”


    若是陳思雨在這裏,薑寧簡直不敢想,她會如何形容。


    “你的成績還用補?”郭冉笑吟吟的:“我一直想試試,帶你來咖啡館,我們安靜的聊聊天,然後我寫寫教案,怎樣?”


    薑寧凝視郭冉,他在辦公室經常和郭冉這樣,但在別的場所,卻是第一次。


    “好啊。”薑寧答應。


    咖啡館裏響起舒緩的音樂,薑寧用勺子攪動咖啡,偶爾喝上一口,他端詳郭冉。


    “什麽時候打的耳洞?”薑寧問。


    郭冉抬起臉,帶了些回憶:“18歲打的,那時候剛成年,想嚐試些沒做過的事,就做了。”


    “但…”郭冉說到這裏,表情既是苦惱,又是好笑:“打完耳洞的第一天晚上,我覺得自己不完整了,對不起我爸媽,可後悔了。”


    兩個人說說聊聊,隔壁來了桌客人,像是相親的人,正在互相試探條件,隻用了幾分鍾,便不歡而散。


    郭冉表麵為人師表,實則私底下,經常跟薑寧吐槽。


    “男人的頭發有些油,女人的妝容有點重,其實兩個人容貌差不多,但明顯不是誠心的。”郭冉點評。


    薑寧說:“聊的全是錢,從頭到尾在算計。”


    郭冉微微悵然:“其實相親的本質上是互相算計。”


    她今年過年被催瘋了,對相親愈發無感。


    薑寧這杯咖啡喝完,他起身去前台要杯熱水。


    結果端熱水回去的路上,發現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士,態度十分熱情的朝郭冉打招呼:“你好你好,你就是李阿姨介紹的吧,難怪你不發照片,原來居然那麽漂亮!”


    男士雙眼滿是驚豔,毫不吝嗇溢美之詞,相親居然能碰到這種級別的女人。


    正在郭冉疑惑之際,薑寧拍拍他的肩膀:“哥們,你認錯人了,她在那邊?”


    男士呆了呆,順薑寧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士,女士正在打電話。


    男士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男士掛了電話,默默離開咖啡館。


    薑寧好笑:“郭老師,你瞧,又把人家的相親局給攪黃了。”


    郭冉無語:“本來就黃了好嘛!”


    相親說是門當戶對,其實還是看雙方的長相,長相出色的,隻要不挑剔,總能很快脫單。


    “還有,什麽叫又?”郭冉不解。


    薑寧神神秘秘的:“再看下去。”


    他倆在咖啡館又待了小半天,郭冉終於明白,凡是來相親的人,男士總是偷偷瞄她,連和相親對象的相互試探,都變得心不在焉了,其中有一個男士回答女士愛好時,說的驢頭不對馬嘴。


    郭冉默默收拾包包:“走吧。”


    薑寧笑嗬嗬的。


    郭冉用包包撞了撞他,氣惱:“還笑!”


    離開溫暖的咖啡館,兩人在街上漫步,遠處傳來陣陣奏樂聲。


    薑寧他們走到近前,入目之中,一排嶄新的商業街,街口是一家裝修金碧輝煌的金樓,門口人群絡繹不絕,二樓的亭台,紅裝舞女伴隨著弦樂,翩翩舞動。


    郭冉訝然:“排場不小呢!”


    薑寧的神識,掠過人群中心,他道:“去瞧瞧吧。”


    郭冉擔憂:“人是不是有點多?”


    薑寧:“小意思。”


    兩人正準備往前,有人喊道:“冉冉!”


    郭冉聽見熟悉的聲音,暗道不妙,她連忙抓緊薑寧的胳膊:“快走!”


    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一個女人擋住去路。


    “芹芹…”郭冉汗顏,臉色有一絲絲尷尬。


    芹芹的年齡和郭冉差不多,二十三歲左右,但她氣質幹練,眼神明亮,妥妥的大都市麗人。


    實際確實如此,樂芹和郭冉走的是兩種路,郭冉考去了曾經名不見傳的小城禹州,而她作為五院四係的高材生,則留在bj當律師,享受牛馬人生。


    樂芹很生氣:“好啊,冉冉,我昨天讓你陪我逛金店,你跟我說今天在家寫教案,你寫了嗎?”


    閨蜜拋棄自己,選擇勾搭野男人…嗯?咋有點眼熟?


    樂芹仔細打量薑寧,眉頭逐漸皺緊,表情逐漸狐疑。


    隨後,她的眼睛驀然瞪大,結結巴巴:“你是…武功高手!”


    相比樂芹的反應,薑寧在見到她的第一刻,便回想起暑假,他和桐桐在呼市旅遊,住酒店期間,有人為了抓老公出軌的組合,誤打誤撞破開他的房門,不問青紅皂白便動手,結果被薑寧順手教訓了。


    而當時,此女一身西裝,作為律師存在。


    薑寧眉頭挑起:“律師?”


    樂芹情緒激動:“對啊,是我,是我!”


    當日她見到薑寧的風範,至今未忘,誰曾想過,竟有再見之日,還是作為閨蜜的朋友。


    郭冉困惑不已:“你們在說什麽呀?”


    樂芹給她複述了當時的情景,郭冉微微詫異:“你那麽能打嗎?”


    薑寧嗬嗬一笑:“你到8班打聽打聽。”


    郭冉不以為然,8班是她親手教出的,沒什麽不同呀?


    樂芹是律師,經常應酬,和方方麵麵的人打招呼,所以很會察言觀色,她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貓膩。


    她看破不說破。


    郭冉找話題:“芹芹,你媽今天沒給你介紹相親嗎?”


    比起郭冉對相親的恐懼,樂芹聊到這裏,恨其不爭:“我服了,來家這麽久,我媽才給我介紹18個男士,兩天相完了,有的太醜,有的太胖,有的太矮,還有的喜歡吹牛,問兩句不吱聲了。”


    “我天天催我媽給我介紹,她愣是不給我找,搞得我現在天天閑死,別人像我這個年齡,孩子都上幼兒園了,我呢?”樂芹抱怨。


    ‘…逆天。’郭冉:“前天我媽不是給你介紹一個又高又帥的嗎?”


    樂芹歎氣:“阿姨太不懂事了,帥是帥,但張嘴要入贅,我家的條件允許嗎?”


    郭冉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


    何以解憂,唯有黃金,有了樂芹大妹子帶領,薑寧和郭冉闖入人群。


    金店正在舉辦開業活動,不光各種折扣福利,還有舉辦了挑戰活動。


    “抓黃金?”


    工作裝的中年女人是店長,手握話筒:“這塊金條重達25kg,價值700萬,如果誰能戴上手套,將它抓起來,那麽外麵的這些飾品,你們隨意挑選!我們有公證人在場,大家不用擔心反悔!”


    女店長聲音激昂,但全場顧客的目光,並沒在她身上,而是集中她麵前的桌子,實木桌上鋪了紅布,紅布上,一塊呈長方體,上窄下寬的黃金,在陽光的照射下,放出金錢的光芒。


    黃金兩旁有玻璃擋板,桌子旁,四個手持橡膠棍,負責看守的強壯保安,確保不會有人搶奪黃金。


    桌前擺了牌子,上麵標明規則:【手背朝上,單手抓起黃金,超過10秒,可獲得獎品】。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膀大腰粗的男人喊道:“我來!”


    女店長道:“規則不用我強調了吧?”


    圍觀的老頭稱讚:“這個塊頭大,厲害!”


    “請問你是什麽職業?”中年女人照例采訪。


    男人笑容爽朗:“我是健身房教練,硬拉260kg!”


    有人不明白這在健身領域是什麽水平,但聽到260kg仍是咋舌不已,那可是500多斤啊!


    “好的好的,有請挑戰!”中年女人作為店長,絲毫不慌。


    男人走上前,戴上專門準備的一次性手套。


    樂芹說:“那手套不簡單,肯定是很滑的那種。”


    健身教練戴上手套,緩緩走到木桌前,他單手抓住金條,往上一抓。


    “動了,動了!”人群中響起呼聲,人們的心也隨之懸起…


    下一秒,金條從他手中滑掉,發出沉重的“咣”聲!


    圍觀群眾的心,隨之落下了。


    “不行不行啊!”人們感歎亦慶幸。


    “根本沒人能拿夠吧?”


    “那可不,金店還能讓你沾了便宜?”有人一副看透的模樣。


    樂芹的邏輯非常簡單:“單手平抓25kg,我記得吉尼斯世界記錄,好像沒比這高多少吧,而且還要戴光滑的手套。”


    旋即,她低聲罵道:“這些金店為了搞噱頭拉客,真的是無所不用。”


    “喲,又來!”


    一個渾身沾泥灰的中年男人,走到最中心。


    女店長問:“請問你是什麽職業?”


    中年男人皮膚黝黑,滄桑不已:“俺是工地的鋼筋工。”


    “聽說工地力氣最大的是鋼筋工,比木工瓦工更厲害。”樂芹自說自話。


    鋼筋工穿好手套,單手抓住金條,猛地一提,提起來了,但同樣沒撐到兩秒,“咣”的又落下。


    人群中傳出歎氣聲。


    有人看了半晌,沒見一個能抓起的,於是嘲笑金店玩不起,聲稱拉黑這家店,場麵竟是失控了。


    女店長見狀,為了救場,打算改變規則。


    樂芹靈光一閃,看向薑寧:“喂,大高手?你?”


    郭冉會意,她表示無語:“他?”


    “芹芹你在開什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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