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薑寧和薛元桐早早的離開了校園。


    其他的學生,等到十分鍾後放學鈴打響,才從座位上站起。


    不用單凱泉說話,郭坤南預判:“泉哥,操場!”


    什麽叫好兄弟,這就是好兄弟啊,郭坤南猜到單凱泉表白失敗,陪他到操場上治愈傷痛。


    其實,他原本是想喊好兄弟到外麵吃燒烤,可惜單凱泉的表白,不光讓自己破產了,也連累郭坤南破產了。


    郭坤南暑假代練賺的錢,給一直對他很好的姐姐,買了衣服,又給爸爸媽媽買了禮物,花的隻剩最後幾百,還在前幾天借給凱泉五百,用作表白經費。


    所以現在窮的吊兒郎當,不能再去燒烤店揮霍。


    胡軍見狀,喊:“帶我一個!”


    他們平時一起行動,對外名號8班f3,如今泉子心傷,胡軍理應陪伴。


    f3集合完畢,朝操場進發。


    柳傳道晃到後排,瞄了瞄單凱泉,上次在班級中因為藍子晨,他和單凱泉鬧了矛盾,若非是王處長出麵,恐怕動手大戰了。


    現在得知單凱泉向藍子晨表白失敗,他心中暗喜,心道:‘搞那麽大的排場,不還是失敗?’


    隻是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他知道單凱泉正處在極端狀態,可能正需要一個人撒氣,現在階段的戰力絕對強大。


    柳傳道隻是露出那種帶有嘲諷的笑容,卻是什麽也沒說。


    郭坤南見到後,連忙擋住單凱泉的視線,免得他看見。


    柳傳道笑得嘲諷,笑得猖狂,笑這碌碌世人,他笑啊笑!


    楊聖喚:“掃個地有那麽開心嗎?”


    柳傳道的笑容消失。


    ‘臭娘們,老子總有天弄你!’他義憤填膺。


    段世剛拿了根掃把:“你搞南北兩行,我搞中間的,速度搞完回去!”


    柳傳道等到單凱泉幾人出門,他笑嗬:“哈哈哈,他們花了不少錢吧?”


    他本來想狠狠嘲笑的,然後突然想起,他把藍子晨的手機搞丟了,賠了一千二…


    柳傳道越笑越難看。


    ……


    晚自習結束後,由於高一高二年級全部放學回家了,所以操場路燈的照應下,隻有寥寥的人影。


    微風掃過,帶來了秋的寂寥。


    單凱泉走在操場上,抬頭仰望月亮,他想到白日的壯舉,不就正如天上的月亮嗎?


    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


    郭坤南和胡軍一左一右,為他護法,防止他走火入魔,陷入瘋癲。


    “泉哥,愛情這個東西,靠努力爭取不來,節哀。”郭坤南安慰。


    胡軍:“是啊,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莫要強求。”


    聽得好兄弟的安慰,單凱泉不禁惘然,他走了一會,緩緩說:“我其實不該表白的。”


    郭坤南:“如果重新給你一次機會,你會表白嗎?”


    單凱泉想了想,“我還是會。”


    胡軍:“嗬嗬,真複雜。”


    單凱泉:“她讓我明白了她的心意。”


    三人在操場散步,一圈又一圈,從西邊跑道,散步到了東邊跑道,靠近操場東門的位置。


    夜晚已深,操場愈發安靜,從這裏遙望,高三年級所在教學口,已開始了晚自習。


    郭坤南說:“等會散步完,我們出門買點餅吃吧,我請你倆。”


    他話音落下,單和胡二人,還未應答,隻見東邊院牆,翻下來六道身影,他們身手利索,動作矯健,一看即知身體素質不錯。


    “吃餅是吧,今天老子喂你們吃磚頭!”


    打頭的胖子麵色殘忍。


    其他五個人,緩緩包圍,竟然是將三人圍住了。


    這時,從圍牆上又下來一道身影,他高高帥帥,麵容帶笑,隻是因為翻牆,白衣服沾了些灰塵,不過這並沒影響他的格調。


    高大的男生,緩緩走到三人麵前,居高臨下,藐視的說:


    “介紹一下,又見麵了,我叫武允之。”


    望著麵前的人,單凱泉想起來下午表白時,壞了他事的那個高一男生。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單凱泉直直的盯著他:“找事?”


    武允之突然笑了,笑得儒雅隨和:


    “不找事,就是啊,你總得道個歉吧?”


    郭坤南趁機掃掃其他六個人,這些人的氣質明顯不像學生,四中好歹是省級示範高中,能考入其中的學生,大多認真讀書的學生。


    而非這六個人,身上的那種社會氣太重了,有個人的紋身,直接紋到了脖子上,十分的猙獰。


    像是郭坤南這種出身農村的學生,深知前些年中學有多麽混亂,他見過許多鬥毆事件,郭坤南果斷認慫:


    “哥,不好意思,下午我兄弟表白,礙到你事了。”


    單凱泉:“南哥,你別說了。”


    他望向武允之,想到對方出現時,藍子晨一直看向對方的畫麵,他一字一頓的說:“想打架是吧?”


    從來到禹州四中,單凱泉最弱的時候,都沒慫過,更何況現在?


    郭坤南沒聽兄弟的,他連忙說:“我們道歉,道歉!”


    這夜黑風高的,萬一打起來,他們三個絕對打不過對麵七個,絕對單方麵的挨打,不值得!


    這一刻,郭坤南真有點懷念薑寧。


    武允之瞧著郭坤南的慫樣,他湊近了一步,伸出手,拍拍郭坤南的頭,笑得濃鬱:


    “道歉,得有個誠意吧?”


    他吐出四個字:“跪下道歉!”


    與此同時,後麵傳來陣陣笑聲,胖子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準備錄視頻。


    郭坤南臉色不好看,隻是強行忍住:


    “哥們,過分了啊?而且我們沒什麽仇吧?”


    誰能想到,僅僅一麵之緣,對方晚上來操場堵他們,這玩意未免太記仇了?


    武允之冷笑:“沒仇?你讓那個狗熊動手的時候,不是很狂嗎?”


    “而且,你知道嗎?因為你的表白,藍子晨有多不舒服?”


    “當然了,最大的原因,還是我想踩你們,有意見麽?”


    武允之平淡的講著,他壓根沒把幾個人放在眼中。


    他家裏做礦業有關的生意,他爸爸和伯伯橫行一方,盡管他隻是鄉鎮出身,但家產早破了億。


    他外表帥氣,成績優等,還是初中辯論賽的冠軍,稱為天之驕子不為過。


    家境顯貴讓他出手大方,父輩後盾讓他驕揚跋扈,地位高尚讓他受不了一絲屈辱。


    今天被單凱泉他們折了麵子,武允之立刻加倍奉還。


    單凱泉知道,這些人的囂張是沒有理由的。


    以前他上小學,在操場玩耍,莫名其妙的被大哥踹了一腳。


    單凱泉盯住武允之,心裏不斷暗示,等會被圍攻,他逮住這個人往死裏打。


    單凱泉不屑:“道歉,你們配嗎?”


    “等你跪下來道歉,就知道配不配了。”武允之揮揮手,幾個人包的更近。


    胡軍一言未發,他單手插兜,早就捏破藏在褲兜裏的香袋,一股淡淡的氣味,被清風帶走了,沒有一個人察覺。


    ‘快了,快了。’胡軍心中念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胡軍從不親自動手,太沒格調了。


    ‘好,來了。’


    一隻不大不小的野狗,嗅著狗頭,搖搖晃晃的靠近了。


    這狗長的很醜,身上的毛黏成一撮一撮的,很髒,哪怕愛狗人士,也不願意靠近。


    武允之命人動手打人,胖子和黃毛他們摩拳擦掌,準備修理單凱泉。


    這等時刻,一個煞風景的野狗晃晃悠悠的插入其中。


    那滿臉凶相的胖子,為了提升己方士氣,以及顯擺自己的‘強大’,他大喝道:


    “草!”


    他飛起一腳,一腳就給那野狗踢飛,還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野狗落地後,哀鳴一聲,夾著尾巴跑了。


    “哈哈哈哈!”胖子囂張的大笑,仿佛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看著單凱泉三人,勾勾手指,挑釁的說:“老子打你們如打狗!”


    旁邊的幾人殘忍的笑出聲。


    胡軍出聲了,“自作孽,不可活。”


    “什麽?”


    隻見深沉的夜色中,忽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綠光,那些綠光在跳動,並且越來越近!


    武允之終於看清了那些綠光,那是十幾隻野狗,有黑色,有灰褐色的,有花斑的,狗臉極其猙獰,眼睛幽光閃爍。


    霎時,武允之亡魂大冒。


    一群野狗跑的近了,嘶吼著朝小黃毛們撕咬。


    “畜牲,草,畜牲!”胖子使腳狂踹,然而又是兩頭野狗向他撲食。


    胡軍拽住單凱泉和郭坤南,往後退了十幾米。


    郭坤南不可思議的望著這一幕,爆粗口:“這特麽,這特麽!”


    他一下子想起來,動物世界裏麵鬣狗圍獵,而這七個人,如同被圍獵的獵物。


    野狗的嘶吼,狂叫,男人的暴怒,慘叫,混雜在一起,場麵滿是混亂。


    望著那群野狗,郭坤南不寒而栗,如果他一個人出現在操場,遭到這群野狗圍攻,他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那是人類,麵對最原始的獵食者,那種發自心底的恐懼。


    郭坤南見到那個囂張的胖子,褲腿都被撕爛了。


    他驚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有個黃毛抓住野狗的雙腿,將它狠狠甩起,再淩空砸到地上。


    雙方打出了真火。


    人類一旦全力發揮,靠著體重優勢,戰鬥力頗為不俗,漸漸發起了反攻。


    武允之沒跟野狗正麵作戰,他早早跑路。


    這小子身體素質不差,一隻野狗追他身後。


    武允之見狀不妙,手中握住棍子,隔著四五個身位,跟野狗對峙。


    三個人遠遠的看戲,連單凱泉也忘記了表白失敗後的悲傷,這一幕太牛逼了。


    唯有胡軍一人,凜然而立。


    任野狗如何撕咬,卻不靠近他們分毫。


    ……


    相比四中操場慘烈人狗大戰,河壩則是悠閑自在。


    薛元桐到家之後,先是洗了澡,她沒像往常那般,找薑寧玩耍。


    她發現媽媽總是一個人看電視,她怕媽媽孤獨,於是收起了玩心,跑去和媽媽講話,準備等到10點半往後,再去薑寧的屋子。


    薛楚楚最近有些沉迷遊戲。


    盡管她無數次告訴自己,等桐桐來喊她後,再到薑寧屋裏打遊戲。


    但想到遊戲打到第四大關了,想到光怪陸離遊戲的畫麵,薛楚楚鬆懈了,她反複告訴自己,等這個遊戲打通關了,以後再也不玩了,專心學習。


    就這樣,薛楚楚又光臨了薑寧屋子。


    兩人各自拿了個手柄,坐在沙發上,對著32寸的顯示器玩遊戲。


    薛楚楚剛洗完澡,她身穿一件鬆軟的長裙,長及膝蓋,藍色的裙子,因為反複的洗滌,已是有些發白了。


    樸素的顏色,並不黯然無光,反而更加突出了獨特的魅力,如同剛剛過去的夏日天空的一角。


    她長發粘濕,散出淡淡香氣,露出精致的眉眼與凝脂般的肌膚,一雙剪水眸子盯著屏幕,整個人透出清冷,宛如畫中走出的女孩。


    薛楚楚的操作很好,往往一進入新場景,她和薑寧合作,迅速消滅小怪,隨後開始收集綠色星星。


    外麵最東邊的農家樂,楊老板送走最後一批客人,他端著烤好的鮮羊肉串,和雞翅,台腸,蘑菇,青椒等,往薑寧家裏送去。


    很快,楊老板走到門口,他蹭亮的光頭,反射出燈光,大氣道:“薑寧,今天剩了點羊肉,來,嚐嚐,別客氣!”


    他把羊肉往小桌上放好,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瞬間激發起食欲。


    薑寧道謝:“多不好意思。”


    楊老板:“哈哈哈,吃吧,我店裏還有點活,先撤了!”


    他送完烤串,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這點小恩小惠不算什麽,但多來幾次,必然能刷臉,楊老板自有他的算盤。


    烤肉串的香氣,勾引了薛楚楚,這關打到一半,她居然失誤了。


    薑寧及時暫停遊戲,給她拿了羊肉串:“先吃會。”


    薛楚楚咬了口羊肉串,撒了孜然辣椒粉烤肉,味道極佳。


    她吃完一串,才說:“不喊桐桐嗎?”


    薑寧開了罐涼茶,遞給她:“我們先吃。”


    “你自己拿。”薑寧叮囑。


    “哦哦。”大晚上的,夜宵讓人難以抗拒,薛楚楚手臂伸向小飯桌,如同柳絮般輕柔,扯動的衣裙,襯出她盈盈纖細的腰肢。


    薑寧正好抬手喝涼茶,兩人的動作交集,薑寧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她胸口。


    “不好意思!”薑寧趕緊收回手肘,方才酥軟綿柔的觸感,似有殘留。


    薛楚楚的反應比他更激烈,她顫了顫,連忙護住身子,眸子中流出了莫名的情緒,叫人捉摸不透。


    薑寧和她對視一眼,原本愉快的氛圍,此刻略顯尷尬。


    沉默了好大會,薑寧打破寂靜,說:“沒事,都沒什麽感覺。”


    話一出口,薑寧暗道不妙,失策了。


    果然,薛楚楚抿抿嘴,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屋子。


    房間又變得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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