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


    上完第一節課數學課,第二節是物理課。


    物理老師前往省會安城,賺培訓去了,其實現在禹州四中發展昂揚向上,他本不用參加培訓,更多的原因,是他討厭8班。


    他在別的班級,炫耀他兒子高大帥氣,成績優異,別班學生往往隻會默默聽講。


    8班不一樣,這群鱉孫子,非但不聽,還當麵陰陽怪氣,傳他兒子不是親生的!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所以,物理老師懷揣著報複的心理,這課,不上也罷!


    於是8班被遺棄了。


    殊不知,這種報複,恰好迎合同學們的念想,還有這種好事?


    上課鈴聲響起後,跟沒響似的,班上亂哄哄一片,隔壁9班上課的胡侯老師都聽見了喧鬧。


    相比他帶領的1班,經曆過被吳小啟打籃球騷擾的事,這點根本不算事。


    而且8班越亂越好,反正不是他教的,萬一8班眾誌成城,成績超過了實驗1班咋辦?


    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他可不想喊單慶榮叫老哥啊!


    薑寧所在的區域,安靜許多。


    今天白雨夏帶了一支聽診器,因為陳思雨好奇這個東西,她小時候去醫院看病,總是見醫生用聽診器測量。


    於是陳思雨,用珍藏的精品資源,換取白雨夏帶聽診器給她玩玩。


    陳思雨興奮拿著聽診器,她像戴耳機一樣帶好,然後把探頭放到胸口,心跳聲瞬間清楚了無數倍,變得清晰無比。


    “哇,好酷!”陳思雨驚喜無比。


    白雨夏還在耿露的座位,陳思雨興奮跟她分享,“好神奇呀!”


    白雨夏笑笑,她母親是醫生,所以家裏最不缺這種醫療用具,甚至家裏還常備急救箱,等各種藥品。


    她解釋道:“心髒聽診方麵,聽診器的作用非常大,可以聽出心率、心律、心音、額外心音、雜音和心包摩擦音。”


    陳思雨不懂,她瞎玩。


    她玩的不亦樂乎,看到薑寧後,提議讓薑寧試試。


    薑寧正在給白雨夏講題目,他沒拒絕。


    陳思雨把探頭,貼在薑寧胸膛,頓時,耳中傳來澎湃有力的跳動,比陳思雨自己的有力太多了,如同在擂鼓一般。


    她震驚的睜大眼。


    這時,薑寧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他催動隱匿功法,令心髒停止跳動。


    那種擂鼓聲,驟然停止,隨之化為一片極致的寂靜。


    陳思雨嚇了一跳,怎麽不跳呢?


    “壞了,薑寧心跳停止了!”陳思雨慌忙摘掉耳塞。


    她連忙拍拍白雨夏,讓她來檢查,白雨夏正在和薑寧講話,忽然聽到這話後,她疑惑的轉過頭,神情詫異。


    陳思雨連忙說:“薑寧心髒停了,他要死了!”


    白雨夏看見薑寧正持筆在試卷上寫寫畫畫,列出詳細的解題公式。


    白雨夏有充分的醫學常識,她說:“他不是還能寫字嗎?”


    陳思雨:“雖然他能寫字,但他心跳沒了呀!”


    白雨夏:“白癡!”


    她懶得搭理陳思雨,簡直毫無醫學常識!


    陳思雨很委屈,她明明聽見薑寧心跳沒了呢。


    她不信邪,又拿起聽診器,給薑寧測試,結果發現又正常了。


    陳思雨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腦袋空落落的,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她想了解更多:“夏夏,電體溫計是不是比普通的好?”


    白雨夏道:“方便很多,滴一下測量完成。”


    “那麽省事,普通的水銀體溫計,要測五分鍾呢!”陳思雨道。


    白雨夏:“這便是科技發展帶來的意義,比如,電瓶車比自行車省力很多。”


    薛元桐:“差不多吧。”


    白雨夏:“嗯?”


    薑寧:“她是坐車的,自然感覺不到,下次我騎電瓶車,讓她蹬自行車試試。”


    陳思雨說:“電瓶車雖然好,但相比自行車不夠完美。”


    白雨夏:“哪裏不完美了?”


    她以為陳思雨會說,需要充電,消耗能源之類的觀點。


    結果陳思雨說:“騎自行車可以減肥,騎電瓶車不能。”


    ……


    第二節課結束,高二年級放假一天。


    單凱泉和郭坤南他們這些學生,現在回老家沒以前頻繁了,畢竟隻有一天假期,光是坐車回家,路上至少耽誤兩小時起步。


    所以幾個人約著出門上網,或打打台球,好好放鬆一天。


    這個年齡,時間是悠閑的,不用麵對殘酷的社會,沒有房車的壓力,沒有父母的催婚,哪怕空閑時,當街溜子欣賞美女,依然美妙無比。


    與他們不同的是,黃玉柱準備帶湯晶進行特訓,讓她變強壯,從此不懼寒風。


    湯晶跟他練了一頓時間,現在能做一個標準俯臥撐了…進步飛速。


    與孟紫韻告別後,黃玉柱帶湯晶去操場,督促她跑步。


    他們站在演講台前,一起做熱身運動。


    這時,幾個男男女女走了過來,湯晶一眼認出她們,人群裏有兩個女孩,是她的初中同學,湯晶和她們還是情敵。


    因為湯晶的性格原因,所以她和對方的關係,當然算不上好。


    有個帶耳釘的女孩,站在一個長相小帥的男生旁邊。


    她看見湯晶後,又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黃玉柱一眼,發現這個男生的穿搭十分老土,泛著土裏土氣。


    與她旁邊的小帥男相比,差了不知多少倍。


    她忍不住出言:“你男朋友?”


    湯晶反唇相譏:“關你什麽事?”


    耳釘女孩笑了,她調笑道:“你男朋友挺會護膚的啊,用生抽護膚的嗎?”


    此言一出,周圍幾人看見黃玉柱黝黑老實的長相,紛紛沒繃住,哈哈大笑。


    黃玉柱站在旁邊訕訕不言語。


    作為窮老實人家的孩子,他不止一次被奚落,尤其是在親戚的飯桌上,被親戚調侃,每當這時,黃玉柱的父母,總是尷笑不得罪人,然後此事便算過去了。


    弱勢的父母,自然很難為孩子出頭。


    這種性格影響了黃玉柱,自古以來,能夠跳出父母的圈層的孩子,隻是少數人,長大後活成父母模樣,再正常不過。


    黃玉柱以為,他又會像以前那樣,忍一下過去了。


    這時,湯晶站出來潑辣的罵道:“你這麽白,出門抹的是骨灰吧!”


    此言一出,矛盾瞬間尖銳起來。


    耳釘女孩翻臉:“賤人,你說誰呢?”


    湯晶嘲諷:“喲,隻許你說人,不許人說你?動我一下試試,看看鬧到保衛處誰有理由?”


    耳釘女孩犯不上為這個神經病女人計較,她用充滿恨意的眼神,陰了湯晶一眼,恨恨的離開。


    湯晶炫耀:“玉柱,看到沒,對付這種賤人,必須狠狠罵回去。”


    黃玉柱沒說話。


    但這一刻,他在擔心的同時,還有一種舒暢的感。


    他不免想到,那些調侃他父母的人,是否一如耳釘女那樣虛張聲勢?


    ……


    今天下午放假,薑寧沒帶薛元桐掃蕩小吃街,相反,他騎車去了一家老舊的零食店,買了很多童年的零食。


    牛羊配,咪咪蝦條,南京板鴨,大刀肉,愛情公寓辣條,話梅糖等等,又買了三瓶可樂。


    然後載上薛元桐,回到平房。


    他們準備出門,探索河壩領域。


    到家後,薛元桐拎著滿滿當當的袋子,朝媽媽炫耀:“看,媽,零食多不多。”


    顧阿姨皺眉:“吃吃吃,就知道吃,買那麽多零食做什麽?”


    薛元桐嬉笑:“薑寧給我買的。”


    顧阿姨臉色變幻,緩了一下,她說:“偶爾吃一次沒事。”


    薛元桐撇撇嘴,真是善變的媽媽,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媽媽最愛的女兒了。


    顧阿姨說:“又撇嘴,嘴都歪了,以後誰要你?”


    薛元桐仰起頭,想到了給她買零食的薑寧:“哼,有人要。”


    顧阿姨使用武力威脅,擰了擰薛元桐的小臉。


    薛元桐不開心。


    顧阿姨說:“你要是對我有意見,你就說出來。”


    薛元桐鼓起勇氣:“我對你的意見非常大!”


    顧阿姨:“誰讓你說了?”


    薛元桐講不過媽媽,她收拾了一下包袱,跑去投奔薑寧,準備出發。


    兩人並沒騎車,選擇步行前往河壩。


    天空多雲,夕陽不如往常那般豔麗,厚厚的雲層像棉花般堆積,使整個天空呈現出柔和的灰藍色調,別有一番美妙。


    這般景色中,薑寧和薛元桐踏上河壩的柏油路,路兩旁擺了些攤位,賣菜的婆婆,賣豆腐腦的阿姨,還有騎三輪車賣床單毛毯的大叔,許多行人駐足。


    薛元桐盯上了那邊的甘蔗攤,薑寧給她牽走:“你有很多零食了。”


    “行吧。”薛元桐勉強妥協。


    站在河壩俯瞰,下方是大片的梯田,光禿禿的樹林子,以及更遠處的漫著夕陽的澮水河。


    欣賞鄉野間的這一幕,人的心情隨之寬闊了許多。


    薛元桐和薑寧沿小路,從河壩走下,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漸遠離人群。


    薛元桐見到薑寧的頭發有些長了,她想了想,給了薑寧一根小皮筋。


    薑寧接過後,將頭發紮起,形成短短的辮子,顯得隨性又不失風度。


    薛元桐滿意了許多,覺得她立了大功。


    他們繼續走向河邊。


    薑寧走路時雙手插兜,再配上小辮子,看起來酷酷的,瀟灑不羈。


    與之對比,薛元桐一手拎袋子,則普普通通,平凡無比。


    她突然嫉妒了,她不允許薑寧比她酷那麽多。


    於是,薛元桐說:“你雙手插兜的習慣不好,以前我們初中早上跑操,冬天時,很多學生喜歡把手放到衣兜裏。”


    “校長就說了,這樣如果磕到了,會摔掉大牙,非常不好的!”


    薑寧根本不聽,他說:“無所謂。”


    薛元桐見到套路失敗,她直接不講道理,把薑寧的手從兜裏拽出,交給她抓住。


    就這樣,薑寧的手腕被薛元桐捏著,隻剩一隻手能夠插兜。


    薛元桐輕輕甩動薑寧的手,這樣兩人就一樣酷了。


    ……


    河邊地域比較複雜,密布各種樹林,水塘,挖掘機挖掘的大坑,尤其是這些大坑,說不準哪個坑就淹死過人。


    此處除了農忙時期,大多比較荒涼,隻有釣魚佬才會光顧此地。


    再加上周圍林立墳地,倘若薛元桐一個人,她自然是不敢過來。


    現在有薑寧當保鏢,薛元桐囂張無比,見到路邊突出的草,她都要踹上一腳。


    偶爾碰到大官楊樹垂落的細樹枝,薛元桐往往跳起來揪掉,身體裏充滿了無窮活力。


    薑寧嘲笑她幼稚。


    不過,當看見一根薛元桐無論如何摸不到的樹枝,他走上前去,輕輕跳起,輕易揪斷,引得薛元桐羨慕。


    還別說,現在走在林間,不論哪根樹枝再礙眼,薑寧都能跳起來揪到。


    ‘如果是夏天更好…可以揪樹葉。’薑寧感慨。


    他們繼續在孤僻的田野間探險。


    薛元桐衝上一個小土堆,登高而望,她指向前方百米處:“薑寧,那有幾間老房子,我們去瞧瞧吧!”


    薑寧:“走起!”


    很快,薑寧抵達老房子附近,眼前的樹林中,有兩間青磚瓦房,房子年久失修,非常破舊了,牆邊還爛了幾個大洞,看樣子不知道遺棄多少年了,更是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顧過。


    薛元桐盯著老房子,說:“以前我們村邊也有類似的老房子,聽人說裏麵可能有廢鐵,可能還有錢,但我跟楚楚從來不敢去。”


    薑寧道:“今天你可以去了。”


    有他在,哪怕啥也不幹,薛元桐勇氣值蹭蹭的上漲。


    這處瓦房牆體雖然破舊,但不足以讓人鑽進去,而且薛元桐不屑於這般狼狽,她必須堂堂正正的進屋!


    繞到正門,說是正門,其實不算,隻是圍了一處竹製的圍欄,一米高左右,同樣破舊不堪,有的很多竹子已經腐朽了。


    薛元桐可以翻越,但她性格惡劣,她非一腳踢在圍欄上。


    有些竹子很抗用,經過了多年腐朽,居然經住了她的一腳。


    薛元桐又來一腳,還是沒能踹塌。


    她急了,“薑寧,看我給你表演大飛腳!”


    說著,她倒退出五六米,咬牙,起步,助跑,以一種很帥氣的武打姿勢,騰空踹在竹圍欄上。


    帥的薑寧為她鼓掌。


    可惜的是,薛元桐忽略了竹子堅韌的特性,薑寧清清楚楚的看見,竹圍欄深深地扭曲,然後一個反彈。


    薛元桐整個人直接被彈飛了。


    薑寧連忙上前,張開雙手,接住薛元桐。


    薛元桐貼在薑寧懷裏,小臉煞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薑寧笑出了聲。


    薛元桐從他懷裏,滑落到地上,仰頭看他,哼道:“不許笑!”


    薑寧還在笑。


    薛元桐臉蛋逐漸羞紅了,狡辯道:“剛才我隻是失誤。”


    薑寧摸出手機,打開錄像模式:“好,你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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