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極致的熱;


    疼,極致的疼;


    雲辭疼的渾身戰栗,確認蟒蛇死去,才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打死了一條大蛇,她再也不是那個被蛇咬了隻會哭的小孩兒了。


    想起那一年,雨後春筍初生,蘑菇也冒出腦袋。她和小豆子一起去後山采蘑菇。沒想到雨後還有蛇蟻出,被一條小小的花蛇纏上小腿。


    還清晰的記得小豆子眼裏的自己,那樣驚惶,那樣無助,那樣怯弱。


    小豆子用一根木棍去挑,去刺,去打,打的她小腿發紅。沒打掉小蛇,反而激的小蛇一口咬入腿中。


    小豆子打的時候多疼都沒哭,可是咬的真疼呀,那樣小的蛇怎麽會有那麽鋒利的牙齒呢。


    好疼呀……


    “雲辭!雲辭!雲辭別睡!”


    是誰?小豆子,我好疼呀,你快去叫宋媽媽。


    “雲辭!醒醒!用靈力封住蛇毒!”


    靈力?哦,是在秘境。沒有小豆子,沒有小蛇……


    是清微。


    “雲辭!快用靈力!毒素要入心口了!”


    雲辭掙紮著調動僅剩的一絲靈力,好歹護住心脈。


    “快!乾坤袋!找蓮蘅給的水菱草。”清微急切的說,“水菱草可解蛇毒!”


    雲辭一聽清醒了許多:“水菱草長什麽樣?”


    “其葉菱形對生,其花紫穗生於頂端。”清微見雲辭清醒聲音恢複沉穩。


    雲辭打開乾坤袋翻找,找了大半晌沒翻到所謂的水菱草。


    “沒找到?”清微見她如此表情驚訝萬分,女妖給的時候他可是看見了。


    “你給用了?”


    “沒有。”雲辭搖搖頭,遲疑開口,“不過……前日與傀儡交易時拿出去了幾種藥材。”


    清微無語:“那日沒有給水菱草,你再找!”


    “凶什麽凶!看著蟒蛇欺負我也不幫我!”


    “少廢話,想不想活了?趕緊找藥!”清微不耐煩的訓斥雲辭,搞得他是主一樣。


    雲辭一聽嘩啦將乾坤袋倒著倒了個精光。裝在袋子裏的東西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


    清微看的額頭青筋直跳:“你師門不教你整理?”


    “你師門才不教!”雲辭憤憤不平,中毒的難受感覺也忘了。一手捏著乾坤袋,一手撿一樣扔進去一樣。


    撿到最後才從一個靈珠袋下看到一小包藥材,裏麵赫然夾著一株水菱草。


    雲辭揀出來得意的挑了挑眉:“清微,接下來怎麽用?”


    “還能怎麽用?你沒見過藥材用法?”清微懶得理她,有辱智商。


    雲辭哦了一聲,捏著鼻子將水菱草塞進嘴裏。


    “蛇毒外敷!”清微氣的跳腳,手腳那麽麻利幹嘛!雲辭已經在吞藥草,一聽這藥草卡在喉嚨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算了算了,吞了也行!”清微無奈。


    雲辭吞下水菱草,立感蛇毒清了大半,氣的將清微拽進手心,讓你不說完!讓你不說完!拿起木劍拍打清微。


    清微大為尷尬,氣呼呼的一溜煙鑽進丹田。


    “別怪我沒提醒你!生氣加快毒素運轉。”


    雲辭聞此忙將一臉怒意改成其他表情。清微惡寒:“笑的真難看!”


    “就會笑我!剛剛你為什麽不出來幫我!”雲辭忍不住抱怨。


    “為何要幫?”清微輕笑。


    “主人有險,你身為靈劍竟在主人身處險境時無動於衷。”雲辭憤憤而言。


    “您身處險境?您可是靈體二重,這蟒蛇頂了天靈體一重大圓滿。”清微冷笑。


    雲辭無言以對。


    “您修為比那蟒高但可是一直都在逃。”清微繼續諷刺,“我出來作甚,作逃兵?”


    “我……我害怕……”雲辭想起剛才那番場麵還是心驚膽戰。


    “第一重的怪物那般醜惡你都不怕,二重的大妖蓮蘅你也不怕,偏偏這裏一個境界低下的小妖嚇的你抱頭鼠竄。”清微似是故意挑破她一直逃避的事情。


    雲辭沉默。這些她心裏何嚐不知,隻是想著沒人說破自己就可以一直不去麵對,一直害怕下去。


    也想軟弱,怎可軟弱!


    “如何軟弱?”清微冷喝,“修行之路漫漫,若存軟弱又如何修得大道。”


    “更何況修行如劍正該一往無前。”清微見雲辭陷入沉思溫言相勸。


    雲辭沒有說話,剖出蟒蛇蛇膽,清理了蛇身。又清理出一片地方,專心療毒。


    清微該指出的已然點破,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相信她不會讓他失望。


    雲辭療好毒就直接與林木溝通,確定好目標們的位置。提著木劍就奔過去。


    三花細紋蟒喜獨居,但這種東西向來是群生之物。林中既有一隻便有第二隻,隻是地盤不在一處罷了。


    很快便找到了第二條三花細紋蟒。雲辭忍著初見時的膽戰與心驚,提著木劍與那細蟒遊鬥。


    這條蟒蛇姑且稱之為第二噩。第二噩比第一條實力微弱,雲辭也不急著狙殺。一劍一劍的刺上去,也將心裏的恐懼一劍一劍的刺出來。


    第二噩驚怒於眼前之人的惡行,蛇芯帶著毒液不停吞吐,蛇尾冷不丁的橫掃而過,雲辭冷著臉騰挪移閃,身形越來越從容。


    刺了三十多劍以後,蟒蛇悲由心生,又不甘就此隕落。


    一時林間腥風陣陣,雲辭心知是蟒蛇在聚靈施術,先給自己加了防禦術,又摸出一顆補靈丹含在口中,才匯聚所有靈力凝於木劍,控製木劍逐蛇狂砍。


    第二噩屢被木劍打斷施術,心中越發狂躁。大口張開吞下木劍,瞬間切斷雲辭與木劍的聯係。


    雲辭被震的吐出一口鮮血,第二噩聞血愈興,口中嘶鳴,一雙眼裏得意至極。


    眨眼間術成,自第二噩身上湧出無數細蛇,密密麻麻,毛骨悚然。


    雲辭雙眼睜大就要尖叫出聲,忽然想起清微所言。心知不可再避,眼前所見皆是假象。


    閉眼施術。


    “風兵草甲”先出,“萬物複蘇”後至,拖住,捆住細蛇。最後指尖輕點,最基本的“火焰術”落入藤蔓之中。


    木生火,樹林裏又到處可見幹柴。幹柴與烈火相逢,自然是一番火焰的綻放。


    第二噩見眾蛇傷的傷,死的死,燒的燒。傷是被藤蔓所傷,死是被兵甲致死,燒自然是被火焰所燒。


    悲從中來,聲聲嘶叫從口中不斷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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