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想了想幹脆來了一句:“暫時不能說,身份保密。”


    趙流火熱的眼神直接被澆滅了。


    等半天就來了句這,還指望知道了笑話笑話那小丫頭呢。


    好不容易來了個能鬥嘴的,沒鬥起來就被打斷了。


    心塞,身為奴仆的他很是壓抑。迫切需要一個樂子化解化解。


    落腳的地方是一間客棧,地處荒野。為各處往來之人所設,價格不低。


    此處人流量大,沒錢住不起的趁早趕路,有的是人想住。


    紅日高懸,客棧剛送走昨天的那波客人。正收拾了東西各自找地方歇著。


    雲辭四人就進來了。


    薑庾堅持住下以便休整調養。


    趙流捂著眼不去看自家主子那副表情,瞎子都能看出來是為了誰住下來的。


    雲辭本意是覺得不必,但轉念一想薑師兄與趙流兩人也奔波了這麽多天,累了也是情理之中。總得讓他們兩人好生歇息歇息。


    四人要了兩間房,掌櫃的看了看趙流,又看了看雲辭與薑庾。心想:我滴乖乖,這家老爺保養的可真好,孫女都這般大了,那麵上看起來才三四十歲。


    掌櫃的搖搖頭,就是長得太醜了,兒子和兒媳婦皮相都不錯,還有孫女也是漂亮可人。他……唉……這老頭莫不是頭上種滿了青菜?


    掌櫃的麵上不動聲色喚了小二送四人上樓。


    雲裳進了房就與小二吩咐:“把你們店的好……”感覺一道冷冽的眼神之後連忙把“酒”字咽了下去,口中說道,“好吃的菜都呈上來一份。”


    小二可不傻,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什麽主。聽了她的話直接看向雲辭,心想這姑娘肯定要批評這丫頭了,不過批評完少說也要點幾樣。


    結果見到雲辭沉默著頷首。


    這麽寵孩子的?


    小二喜滋滋的下樓去後廚傳話了。


    沒想到還是個大客戶!這月工錢又能漲了!


    雲裳乖乖去隔壁叫了薑庾兩人一同用飯。


    飯桌上薑庾與雲辭動作優雅端正,但吃的一點兒都不慢。


    趙流這還是第一次與兩位主子同桌吃飯。親眼見識了天虞宗弟子的吃飯教養,心下讚歎羨慕。手上嘴巴也跟著學起來。


    “薑師兄,我想了想,找不到就索性隨緣。”雲辭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埋頭胡吃海塞的雲裳碗裏。


    薑庾正有此意,隻是還沒來得及與她說。雲辭果然是最懂他的,笑著點頭說好。


    趙流是無所謂,他四海為家慣了,去哪兒都行。


    不過這小丫頭怎麽這麽能吃?好像比他吃的都多!


    該不會是因為太能吃了家裏養不起所以賣給雲姑娘了?


    他以後不欺負這丫頭就是了,怪可憐的。


    “薑師兄,楓城離此地不遠,我想去一趟楓城。”雲辭開口,見薑庾疑惑的看著她,又解釋道,“書瑤家在楓城,我想去那裏看看她,順便請她家幫忙尋一尋。畢竟……”


    話還沒說完,薑庾就說:“好!”


    雲辭心中複雜,好像凡是她提的要求,薑師兄從來都沒反對過。


    薑師兄對她可真好!


    可書裏常說世上從沒無緣無故的好。她與書瑤,秦雪是朋友也似親人,所以書瑤對她好,她對書瑤好是正常。


    薑庾呢?


    也算是親人吧。來天虞宗的第一眼見的就是他,從那以後像哥哥一樣教她,幫她,救她。


    雲辭沒有家,不知道什麽是家的感覺。可她在薑庾身上感到不一樣的感覺。


    應該是一家人的感覺。


    薑師兄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她也並沒有對他特別好,他要什麽回報?她能給什麽回報?


    雲辭想不出來,但既然都是家人的感覺了,那就不管他求什麽。


    隻要薑師兄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隻要不是欺師滅祖,她定盡力而為!


    吃完飯各自散去,雲辭窩進芙蓉裏修煉。


    心跳的太快,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雲裳不回去,就在外麵替她守著。


    白天慢慢被黑夜取代,溫度慢慢下降,熱鬧的客棧也漸漸安靜下來。


    有一道身影從遠處慢慢走來,前一瞬還在一裏開外,下一息就到了客棧附近。


    那個人走進客棧簷下的燈籠光照範圍,燈光就照清了來人的樣貌。玄衣墨簪,墨綠色腰帶上掛著一件黑色香囊。一張清瘦的臉上嵌著一對三角眼,這雙眼睛此時正抬頭望著樓上。


    紅色的燈籠照清了臉上的鼻子和嘴,以及右臉上的一道疤痕。


    玄衣男人從懷裏摸出一個玉盤,輕扯薄唇,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人也不敲門,攀著廊柱往上爬,動作輕盈敏捷。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以手撐柱借力往一間開著的窗戶裏跳。


    跳進去還未落地,薑庾就睜開眼。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待雙眼適應了夜色,才看清了來人的身形。


    一個中年男人。


    薑庾看不清來人的樣貌,索性裝作毫無察覺。也幸好他隱了氣息,否則呼吸間的波動就能讓他察覺出不對來。


    薑庾看著他摸近趙流。


    趙流自從得了薑庾的提醒就日日除了趕路做事就是修煉。這幾日下來修為不說突飛猛進也算小有進益。


    薑庾通過契約悄悄提醒了趙流。


    趙流不愧是個老江湖,沒亂了氣息,裝作不知照舊修行。隻是暗暗起了防禦術。


    同時心中不住盤算來人會是誰?又因何找上了他?


    那男人在趙流三寸處站定。


    “趙流!”一道沙啞刺耳的聲音響起。


    趙流一驚,這是……烏鴉。


    他來了,那就是為那件事來了。


    好快的速度!


    這才幾日就追上來了?


    “你若不醒就別怪我打斷你,若出了差錯可別怪我!”烏鴉沙啞著嗓子說道,一隻手緩緩向前伸。


    “吳鴉?”趙流適時從修煉中醒來。


    烏鴉姓吳,背地裏大家都叫他烏鴉。人如其名,壞的很!


    吳鴉的一隻手恰巧置於趙流的防禦一寸之外。


    暗處的薑庾心中詫異,竟然是趙流認識的人。


    “這是出了何事?”趙流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什麽事值得你大半夜到我房裏來叫我。”


    吳鴉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嗬斥他。


    趙流繼續說:“我說你這家夥怎麽找到我的?”一副混不介意,坦然無畏的樣子。


    趙流實際慌的很,這家夥怎來的如此快!找的如此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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