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躺在仙鶴之上隻覺得氣血翻湧,渾身被冷汗洇透,散亂長發緊緊貼在臉頰之上。


    她剛剛突破煉氣一層,境界原本就沒有穩定下來。


    被男子的聲音一震,更是雪上加霜,靈氣在經脈之中橫衝直撞,刺的經脈生疼。


    顧澄默背功法,試圖按照功法規定的方向,捋順她經脈之中的暴躁靈力。


    嚐試了一會兒,收效甚微,靈氣還是在經脈之中衝撞不停,不斷刺痛著經脈。


    剛剛顧澄和陳平二人打鬥,本來就受了些外傷,此時體內的靈力也出了問題,真的是由內到外,難受至極。


    顧澄咬緊牙關,避免自己昏過去,她有預感倘若自己昏過去,事態一定會變得前所未有的糟糕,不管是她身體的狀態,還是一會兒要在麵臨的執法堂的質詢。


    就在顧澄忙著梳理她暴躁靈力的這幾息時間裏。


    仙鶴已經從空中俯衝而下,落於一座青甍鬥拱的大殿前。


    不同於執事殿的雕欄玉柱,玉階彤庭。


    這座青色大殿真的是莊嚴巍峨,透著一股森然之氣。


    仙鶴發出一聲鳴啼,從青色大殿了衝出來一個長相溫和的白衣少年。


    “阿紅,你這是?”白衣少年看向仙鶴問道。


    仙鶴高聲鳴叫一聲,甩了下它的身體。


    隨著“砰!砰!砰!”三聲聲響,顧澄三人被仙鶴抖落於地。


    白衣少年看了看地上的三個小孩,頷首對仙鶴道:“阿紅辛苦你了,你回去吧。這三個人交給我們執法殿處置吧。”


    仙鶴高揚了下它的頭,一臉驕傲地看向白衣少年,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衣少年無奈笑道:“小紅,我下次再給你靈獸丹好不好,我身上的靈獸丹都被小金吃完了,現在真的沒有了。”


    仙鶴聽聞鼻孔哼哼地輕吹了兩下,煽動翅膀飛到白衣少年身前,低頭用鳥喙銜住白衣少年的長袍。


    白衣少年摸了摸仙鶴的頭道:“真的沒有啦,下次再給你。”說完扯了扯他被仙鶴銜住的衣角。


    仙鶴嗚咽了兩聲,還是低頭緊緊地銜住少年的衣角不放。


    白衣少年又拽了幾下他的衣袍,手一翻。


    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粉色果實,遞給仙鶴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仙鶴鬆開鳥喙銜住果實,仰頭吞下。


    吞下後眯了眯眼睛,開心的發出了一聲啼鳴,用頭噌了噌少年的衣服,展翅飛走了。


    白衣少年麵帶微笑凝視了仙鶴身影片刻,低頭看向顧澄三人。


    顧澄在他們一人一鶴交談的半晌,努力地梳理著她體內的靈力。


    雖然體內的靈力還是暴躁不安,但已經沒那麽使經脈刺痛了。


    “還不起來,難道要我抬著你們進殿嗎?”白衣少年冷聲道。


    顧澄聽聞少年所言,努力的支撐起身體從地上緩緩站起,不聽人言的苦頭她可是嚐盡了。


    抬眼一看,陳平二人也已經站了起來,但看他二人麵色隻是慘白了些,並沒有像她一樣冷汗淋漓。


    顯然剛剛男子的靈力攻擊,主要是衝著她去的,他二人受的傷並沒有她重。


    顧澄強撐著一口氣跟著白衣少年走入執法殿。


    執法殿和執事殿的房屋布局很是相近,都是大殿的四周擺放著幾張長案,有弟子坐於長案後,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熱鬧繁華,另一個冷清肅穆。不同於執事殿的人來人往,執法殿內的弟子唯有顧澄三人。


    “這是在宗門內鬥毆的嘛。”一個身著黑衣的絡腮胡子修士看著顧澄三人道。


    “嘖嘖,兩個煉氣一層,一個煉氣二層,這修為就開始打鬥了,真是頗有我當年之風。”殿內東北角長案後的看上去二十幾歲身著紅衣修士笑道,說著用手撫摸了他的如玉臉頰。


    “逸之,你少自戀了。就你以前那點破事兒誰不知道。”一旁留著絡腮胡子的修士道。


    “嗯,同門弟子相殘,罰去宗門疾風穀三年。”絡腮胡子修士接著道。


    話音剛落,陳平就發出一聲慘叫,他捂著頭道:“我不要去疾風穀,不要去疾風穀。”


    顧澄聞言也皺了皺眉頭,心道:“這疾風穀這麽讓人恐懼嗎?連陳平都這樣慌張。”


    “他們二人要搶我的宗門資源,並不是我與他們相殘。”顧澄道。


    “不是,是顧澄她搶了我明淑姐姐的宗門資源。”一旁的小胖子急道。


    “我身上隻有六塊靈石都是從執事殿領的。”顧澄冷笑道。


    “分明是……”


    “停!”顧澄話語未完,絡腮胡子修士就出聲打斷了她。


    “讓你說話了嗎?不好好修煉四年才煉氣一層,青榮帶他們三個走。”絡腮胡子修士看向白衣少年道。


    白衣少年頷首,轉身走向顧澄三人。


    “他們知道我是世俗界出身,搶我靈石。我可是紀霄師叔祖剛剛帶回來的,我對他有救命之恩。”顧澄急道。


    這些話一定要說出來,不然真去了那個什麽讓陳平都恐懼的疾風穀,才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他們認為她是入宗四年才修煉到煉氣一層的廢物弟子,懶得聽她說出真相。


    或者真相對他們並不重要,畢竟一個沒有實力為宗門的貢獻的弟子,是遲早要淘汰掉的。


    她現在唯一憑借,就隻有引她入宗的紀霄了,希望這位大好人能再幫她一次。


    顧澄的心中暗暗祈禱。


    “等等!”,紅衣修士站起身,走了兩步靠近顧澄。


    “哦,你是紀霄帶回來的,還救了他。”紅衣修士摸著下巴,滿眼興味的打量了幾眼顧澄。


    顧澄被紅衣修士打量的汗毛炸立,內心極不舒服,這種目光好像在看某種待交易的貨物。


    顧澄強壓住她內心的惡心感,看向紅衣修士,對他頜首道:“我確實救了紀霄師叔。”


    紅衣修士雌雄莫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邪氣的笑容,連道了三聲好,“你留下,不用去疾風穀了。”大笑了兩聲,接著道:“師侄你這場架,打的真是時候啊。”


    紅衣修士話音剛剛落下,就聽陳平大叫道:“我是宗門附屬家族陳家的嫡係,還和種植靈藥徐家嫡女徐明珠有婚約。我也有用,我也不要去疾風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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