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綺煙抽回手,向後退了一步,用著極陌生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林莫然眼裏徹徹底底的關心,見他是真的在關心自己,她也不好說他隨便就碰她,隻好低聲說:"公子,我不認識你。詩蘭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失去了部分的記憶..."


    林莫然靜靜的看了她許久,突然淡淡道:"綺煙,在恨我嗎?"


    長孫綺煙眨了眨眼看著他,不知怎麽開口才能不露陷,她畢竟不是真的長孫綺煙。


    "在恨我當日沒有趕回來擋住你嫁到臨風國,沒有及時救你,還在恨我知道你和親到臨風後也沒有來找你?"林莫然皺眉,上前一步,將長孫綺煙逼進了亭柱邊上。


    長孫綺煙一愣,轉過頭看向身後沒有了退路,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轉回頭想說他一句,林莫然卻抬起手輕輕扣住她的肩,溫柔深邃的黑眸裏閃過一絲歉意:"對不起,我雖然知道你和親後隻顧著自己在府裏傷心喝酒,卻不曾想過來救你,那是因為我以為你自己也選擇了走上這條路,以為你會幸福..."


    長孫綺煙秀眉微攏的看著他臉上的認真,想讓他後退些離她稍微遠些的話還是留在了嘴裏沒說出來。


    "若不是詩蘭突然渾身是傷的跑回依水去找我,我也不可能現在才過來..."


    "詩蘭她現在安全嗎?她怎麽樣?"長孫綺煙突然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林莫然見她終於肯認真的說話了,便淡笑了一下:"她很好,隻是擔心你這個公主,很想與我一起來,但是她將你在這裏受到的不平事都說了,我便讓她老實的呆在依水裏,免得真的被絕冽風殺了。"


    長孫綺煙輕吐一口氣,扯唇笑了笑:"她安全就好,這樣我也不用再牽掛誰了。"


    "綺煙,先告訴我,你怎麽會受了內傷?"林莫然深深的看著她閃躲的眼裏,見她將身子頻頻向後靠去,這才發現是自己將她逼的太急了,眼裏閃過一絲歉意,然後溫潤的笑了一下,拉著她的手後退一步,給她的身後多留了些空間。


    長孫綺煙這時才發現這個林莫然果然是個細心的人,便也客氣了些,道了聲謝謝。


    "謝什麽,是我逼得你太急了。"林莫然抬起手像是在抓小孩子的頭發一樣在長孫綺煙的頭上輕輕摸了摸。


    長孫綺煙一頓,抬起眼瞪著他,然後抬手將被他弄亂的頭發順了順。


    林莫然的手停頓在半空中,看著她這陌生的動作。和她根本是不記得他時常會以這樣的動作來當做是寵愛她,她的反映,看起來已經是一個變的極陌生的長孫綺煙。


    "你是長孫綺煙嗎?"突然,林莫然冷下臉,溫柔不再,冰冷的猶如一個年輕的雕塑,神色裏帶著幾分懷疑。


    長孫綺煙正在撥弄頭發的手突然同他一樣的僵在半空中,過了許久才遲疑的放了下去,抬眼驚愕的看進林莫然那仿佛是能洞察一切的眸子。


    有人說過,相愛過的人就是因為太互相了解才會容易分手,盡管原來的長孫綺煙與這個林莫然似乎是互相的了解,還靜靜的互相思念對方,也就是還在一起。但是以他們兩人這麽多年的感情,林莫然肯定是對她極為的了解。


    或者,可是說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能看出來她的靈魂究竟還是不是長孫綺煙。


    長孫綺煙擰了擰眉,低下頭有些別扭的向一旁退了一步:"我當然是長孫綺煙,不過,我是失了憶的長孫綺煙...所以,若是你覺得我某些習慣與你不太切合了的話,請不要懷疑我!隻是失憶了而己..."


    林莫然的眼神更加的冷了幾分:"我把過你的脈向,你不是失憶,隻是頭部受到重創後才會失憶,你隻有內傷,而且是幾天前才受到的內傷。這不能代表任何!"


    果然是個神醫...


    長孫綺煙在心裏感歎著,眼裏閃過一絲清冽的淡笑:"人都是可以改變的,就比如像你啊,你不是曾經對我很用感情,可是到頭來卻忍著不來救我,這不也是你變了麽?人都在某些不同的環境下改變...就比如..."長孫綺煙垂下下:"你剛剛摸我的頭,是對小孩子的一種寵愛的方式...但是,早已經不適合我了..."


    林莫然眼裏的冰冷漸漸少了幾分,轉為柔和,深深的看著正低頭輕聲說話的長孫綺煙,伸手輕輕在她的胳膊上拍了拍:"對不起,是我多心了。"


    隻怪他太再乎這個女人,太了解這個女人,以至於這麽久沒見,都忘了她也一樣會變的。


    長孫綺煙勉強笑了一下:"林公子,若是沒事,那我回去休息了!"說著,便連忙轉身要走。


    "綺煙!"林莫然突然拉住長孫綺煙的胳膊,隻是輕輕的一拉,本來現在就沒有多少力氣的長孫綺煙瞬間就轉了個身,差一點撞進他懷裏。


    林莫然扶住她的身子,但見她似乎是因為一個劇烈的旋轉而哪裏有些不舒服,擰眉看著她突然煞白的臉色:"怎麽了?"


    長孫綺煙抬起手,捂住胸口,咬唇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怎麽可能會沒事?林莫然忙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亭子邊的紅木長欄上,將她的袖子撩起要專心的把把她的脈向,當看到她胳膊上那個曾經有一個小紅點的地方已經雪白一片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他的眼神黯了一下。


    那個小紅點,是她的守宮砂...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


    林莫然沒心思多想這些,扶正長孫綺煙的身子不讓她亂動,握住她的胳膊專心的把起脈來。


    長孫綺煙,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力氣倒不小。她皺起秀眉,抬眼不甚高興的看著他:"我沒事,隻是受了點小風寒沒什麽力氣罷了,你..."


    "不是風寒,是內傷。"林莫然穩穩的按住她纖細的胳膊,雪白的藕臂就這樣大大方方的亮在他的眼前,盡管這對長孫綺煙說來沒什麽,她本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砍肩的衣服穿多了,但是現在這種場景,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她正在和一個陌生男人胡搞...


    林莫然全神慣注的探測著她的脈向,實在弄不明白她體內裏流竄的某種奇怪的讓人檢查不出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不過他還是輕易的就發現了因何而中的內傷。


    "傳聞中臨風皇朝上官家的天玉竹笛已經傳到了上官玉的手裏,而那上官玉現在正是這裏的玉妃,她是不是對你吹了那笛子的殺人笛聲?"突然,林莫然清明的眼裏閃過一絲擔心,看向長孫綺煙蒼白的小臉:"是不是?"


    "天玉竹笛?"長孫綺煙似乎是聽絕冽風和玉妃都這樣說過那個奇怪的笛子。


    可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似乎是懂醫術的男人應該不會知道什麽江湖上的什麽笛子的事,可是他居然隻靠看她的脈向就能看出來?


    感覺到林莫然拉在她手上的力度放輕了些,長孫綺煙連忙將手收回,將衣袖拉了下來,轉而就要站起身。


    林莫然抬拉按住長孫綺煙的肩,蹙起劍眉看著她:"綺煙,就算現在我可以把你當做真的失憶了,那好,過去的事情你忘了便忘了,但是你必須跟我走!"


    "走?"長孫綺煙愣了一下:"走去哪裏?"


    "你才嫁過來沒多久,就已經被折磨成了這樣,難不成還想繼續呆在這皇宮裏受罪麽?"林莫然擰眉,大手輕輕的在她的肩膀上按揉:"十年前我本就是因為你才進了依水皇宮做太醫,現在十年後,自然也可以毫無牽掛的帶你離開這些是非之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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