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軍醫出去了,絕冽風才緩步走到軟榻邊,靜靜的看著那個沉睡中的女人。


    無論以後要怎麽對她,之前都要三思而行?


    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摧殘了?


    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曾經就是想看到這個女人被折磨的絕望至死,以來懲罰她曾經為了不和親而故意的背叛,和因為她是依水國皇室的命運。


    可是此時,他怎會這般心疼?


    心疼這個滿臉憔悴的女人。


    他不是禽。獸,他也並非真的噬血,他知道一個女人在承受過這麽多這麽多的痛後還能如此堅強的活著是多麽神奇的事情。


    也更是因為她如此的堅強如此的不畏懼,才讓他更想摧殘她的意誌。


    其實,其實追根究底,絕冽風忽然發現,在這場他故意設下的賭局和圈套裏,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走進他的圈套,而走進圈套的,正是他自己。


    淡淡的看著那個昏睡中依然頻頻皺眉的女人。


    她夢到了什麽?還是並沒有在剛剛那場鬧劇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不由得,根本就不曾後悔過的男人忽然發現他竟然後悔了。於是,絕冽風靜靜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緩緩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卻發現手僵硬在半空中卻不敢再上前。


    這個女人...


    隻是差一點點就嚐受到了會失去她的痛,怎麽會讓他忽然想到這麽多。


    絕冽風忽然故意扯出一絲無所謂的冷笑,坐在榻邊,轉過頭不再看她,而是在心裏告訴自己。


    他隻是忽然人。性爆發罷了,他隻是忽然發現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女人確實是有些殘忍罷了。


    沒有...


    沒有他心頭想到的那分感情。


    而且他這一輩子也絕對不會有。


    女人是用來寵的,用來暖。床的,女人是沒用的東西,根本不值得男人去愛去付出或者是去如何珍惜。


    女人如衣,他隻不過是習慣了這個女人在身邊的日子,所以他現在忽然不想失去她。


    絕冽風在心裏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那不是愛情!不是什麽狗屁愛情!


    因為那種東西,他根本就不會有...


    想到此,絕冽風閉上眼長歎了一口氣,頓時站起身就要快步走出去,卻忽然聽到那個昏睡著的女人淡淡的嚶嚀。


    絕冽風頓時轉過眼,隻見那個女人皺起眉,因為舌根被咬破,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不由得走了回去,俯下身:"你醒了?"


    長孫綺煙緩緩睜開眼,眼前有些模糊。


    她是不是已經死了?這裏是天堂嗎?咬舌自盡真的很痛,可是卻沒有溺水的那種瀕臨死亡的失去呼吸的痛苦那麽難過。


    如果死亡也可以就這樣不知不覺,她多希望自己不曾活過,便也不曾受到那麽多的屈辱。


    或者,她可以再做回林若彤嗎?


    回到她原來的簡單的充滿了朝氣的生命裏...


    回到那個和平的世界,一群孩子圍在自己的耳邊,一直叫著自己老師,問著自己數學題還有作文古詩,甚至在她發脾氣的時候都筆直的手背後坐在課桌後邊...


    那些可愛的孩子嗬,她真的好想他們呢...


    可是耳邊,怎麽響起那個惡魔的聲音。


    長孫綺煙不由得定了定眼神,無神的眼頓時看向正俯下頭淡淡看著自己的男人。


    原來,她是下了地獄...


    隻有地獄裏才會有這個惡魔。


    不由得,長孫綺煙絕望的閉上眼,歎息。


    "醒了沒有?"有些冷酷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長孫綺煙頓時清醒了過來,猛的睜開眼看向他。


    一見她睜開了眼,絕冽風故做沒好氣的直起身,目光冰冷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和無神的雙眼:"不用懷疑,你還活著。"


    果然,那個女人的雙眼瞬間瞠大,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仿佛是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頓時俯下頭想要看看自己身上。


    "那些人沒有碰你。"絕冽風故做無所謂的看著她似乎是還有一絲驚慌的臉:"真沒想到,原來你長孫綺煙還有怕的東西,竟然能哭成這樣,甚至想要咬舌自盡!"


    長孫綺煙有些彷徨的眼神頓時愈加的冰冷,狠狠的看著那個禽。獸,那個噬血的男人。


    張開嘴想要罵他什麽,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舌頭極痛,舌根處似乎是含著什麽草藥,她不由得重新閉上嘴,而是冷冷的看著他。


    "想要說什麽?說孤王不是人?"絕冽風忽然扯出一絲邪魅的笑意,俯下頭貼近長孫綺煙的耳邊:"是不是?嗯?"


    說著,他曖昧的故意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長孫綺煙頓時憎恨的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是無盡的仇恨。


    沒錯,她現在很虛弱,如果她現在不虛弱如果她現在有力氣她一定會衝的坐起來給他一個耳光。


    "這是你應得的懲罰,你應該感謝孤王,在最後的時刻放過了你...否則,恐怕現在你已經承。歡在那些男人的身下了..."他邪佞的笑著,眼神卻是想到這一幕時,越加的冰冷。


    長孫綺煙默默的聽著他在耳邊的話,瞪他沒有用,至少,至少她清楚了,自己暫時脫離了那樣的危險,便默然的閉上眼,任眼角流下一滴淚,任由絕冽風仿佛像是發現了什麽寶物一樣的輕輕挑去那滴眼淚。


    絕冽風,你又在我的心口上加了一刀!


    "長孫綺煙,你贏了。"這是兩天後,所有士兵終於決定啟程回皇都時,絕冽風對長孫綺煙說的話。


    長孫綺煙舌根處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勉強也能說些什麽,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卻是半字不語。


    其實如果絕冽風這一戰想要繼續打下去,隻要傳下令叫人運送糧草過來就好,但是這一次絕冽風仿佛是存心想要放過攬月國,也許是因為她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四下的士兵傷亡慘重,他不想再冒險,要保存實力等到下一次,再一舉攻破攬月國。


    長孫綺煙知道絕冽風絕對有這個信心也絕對有這個能力,她更也知道,在這樣的戰術上,她可以投機取巧的贏他一次,卻絕對不會贏第二次。


    因為絕冽風對她的防心已經正式的豎了起來,雖然看起來依然不羈又吊兒郎當的仿佛狂傲的模樣,但是以長孫綺煙對絕冽風的了解,敢肯定不用多久,攬月國必會滅在他手中。


    甚至,她也敢肯定到時候呈月的項上人頭,也定是絕冽風親手取下。


    不由得,長孫綺煙默默的看著那個騎在馬上,檢閱正要統一回歸的士兵隊伍。


    大家都已經有兩三日未進食了,勉強的走動還是可以,但是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上戰場殺敵恐怕全都倒下了。


    而且大家都不舍得殺了自己的戰馬去吃些馬肉,也許是絕冽風還有其他的目的,沒打算上這士兵那麽艱苦。


    一個成功的帝王,一個成功的主宰者,就是要像他一樣,雖然殘暴無情,但是對自己的兄弟和手下的戰士們,都用著百分之百的用心,而不是簡單的利用。


    所以,長孫綺煙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想與絕冽風做對手,恐怕她一定要把他所有的脾性摸清楚,找到他的弱點,這樣才能把他這樣的一個完美的帝王攻陷。


    直到下午,長孫綺煙被人扶進馬車裏,她默默的坐在裏邊,有些疲憊,便靠坐在角落裏昏昏欲睡。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雖然不是很好,但也絕對並不會虛弱的如同林黛玉一般,現在主要就是她舌根還是有些痛,但是幸好自己沒有死,也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羞辱,她該慶幸,慶幸那一晚,在最後一刻時絕冽風的仁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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