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波一陣躊躇道:“本來......當兄弟的不能教哥哥們這些,你看我這一身頑疾,有不少都是這引起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似乎很是失望。月凝波自然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俗話說“君子有為,有所不為”成大事者那可拘泥小節?他如此想更堅定了念頭,隻是前麵話已經說了,隻得找個台階下。他想了想說:“兄弟們救我性命,本來咱們隻論感情,不圖回報,這謝禮一說便見外了,但是這采煙草,烤煙草的手藝授給你們也是無妨,製了煙草拿來買賣,也算是一筆收入了。”


    三人聽他如此說,已經是興高采烈了,連聲稱謝,聽月凝波口口兄弟相稱,心中也是不勝言語。


    遂而月凝波將采草,烤製之法一並傳授,並許諾來日進山親身示範。


    彭傲之早已經笑的合不攏嘴,煙草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就好像隨身的朋友,男人的感情隱匿,無形,不會大開大合,卻又深刻入骨,煙草正是解愁,解乏的必備之物。


    月凝波經此一番折騰,心情開朗的多了,與之聊些家常裏短,過往生死等等。夏含煙卻聞不了這煙味,早早的出房煎藥了。


    晚間。


    三人攙扶這月凝波回了房,月凝波腹中中刀,傷勢很重。文越洋點了蠟燭,囑托一番隨二人出了房。讓月凝波早早安寢。


    月凝波心道:“這弟弟看起來諸事不放在心上,其實心思縝密,倒是這三人裏最精明的。與哥哥的開放不同,他的感情更加含蓄。”月凝波如此想,頭雖疼的厲害,卻也難掩他的情緒。想著憑空多了三個兄弟,更讓他想起了雲凝海,劍凝雪還有陸凝霜。同樣是四人,又有多少相仿之處,隻可惜已經四分五裂,陰陽相隔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縷幽香。


    夏含煙捧著藥碗進來了,良藥苦口,湯藥聞起來當然不會好聞到哪裏去,但是在她身畔,多麽刺鼻的味道都被壓製。窮人的孩子,沒有什麽名貴的胭脂水粉,更沒有香料配飾,這一縷香就更加珍貴了。


    月凝波低頭沉思,想著陸凝霜,劍凝雪的事,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閉目微嗔,又有一絲幽怨。夏含煙坐了下來,也不來打擾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靜靜地......好久好久。


    月凝波睜開眼,正欲寬衣入寢,卻見一個活生生的美女坐在身畔,一驚躍起,向後退了幾步。


    夏含煙嬌笑一聲道:“看到鬼了?”


    月凝波搖搖頭,一時語塞。


    夏含煙將藥碗遞給了他,道:“治病的,快喝了,我還來欺負你不行?”


    一個嫵媚的笑,一個熱情的眼神。月凝波咽了口唾沫,喝了湯藥。


    夏含煙輕觸他的臉頰道:“我可是來勾魂的野鬼,納命來吧!哈哈”芊芊玉手從他臉畔劃過,食指輕挑他的下巴,眼輕輕一眨。美目流波,櫻唇微啟,輕輕一笑,有若驚鴻,起身走了。


    她的手並不像月凝波想象的那樣光滑,窮人家的孩子髒活累活皆纏在身,手早已經粗糙。月凝波僵直的坐在那,他的臉上癢的難以壓抑,一種莫名的衝動襲來,有時粗糙比柔滑更令人刻骨銘心。


    月凝波看著她扭動的腰肢,想起那種輕佻的眼神,妖嬈的動作,一時間想入非非。


    她真的是來勾魂的。


    雨若連珠,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一夜,風聲雨聲交相輝映,擾的月凝波心亂入麻,任何男人都抵不住如此的溫柔。勉力入寢,卻隻能假寐。


    太陽已初生,陽光照在水窪之上,耀得天地間一片光亮。月凝波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門。


    這間房子並不大,甚至有些簡陋,出門之時,幾個人都不見了蹤影,月凝波搔搔頭,不可置否。


    月凝波喜歡一種味道,正是這雨後泥土的芳香,喜歡雨後螞蟻出洞覓食的勤勞,喜歡雨後蜻蜓低飛的颯然,喜歡蝴蝶成雙成對翩翩起舞的豔麗。他是一個熱愛自然的人,一個真的與自然搏鬥,一個自小生活在自然中的孩子,才真的了解自然,熱愛自然,周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就是他的家。


    院子也很小,掛滿了穀物、辣椒、大蒜。秋天正是豐收的季節,他們應該出門收莊稼了吧?月凝波如此想。看到角落裏一排刀劍與這一片農家氣息顯得格格不入。


    月凝波記得夏含煙說過他們各有絕藝,又是什麽呢?心中好奇,更不在想,因為他覺得在背後議論人家是一件失禮的事,月凝波是個粗人,卻真的很懂禮貌。


    “沒見過莊稼人的院子麽?”夏含煙的聲音從院外傳出。


    月凝波一陣激動,卻又有些尷尬,說道:“沒...沒....”他是何等多言善語,卻這時緊張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要知道刺客佯裝或者說說些客套話,套套近乎的本領是必備技能,可想而知月凝波現在是何等的緊張。


    夏含煙笑聲響起,宛若風鈴在風中響起,清鳴。她手中拿著兩壇酒,顯然是買酒回來。月凝波見狀趕步上前,去接夏含煙手中的酒壇。說道:“很沉吧?我來幫你。”


    酒壇已經遞入月凝波手中,突然,那雙粗糙卻有磁性的手抓住了他,月凝波心神蕩漾,一股暖流迸發而出,他心中邪念油生,勉力克製住自己,一晃神,手中的酒壇卻鬆脫掉落了。


    夏含煙一個燕子三超水,輕搖雙臂,已經在酒壇落地之前抄到了手中,口中媚笑:“怎麽?病的如此重麽?酒壇都拿不住了?”


    月凝波一陣尷尬,又是一陣羞澀,紅著臉進房了。


    幾日以來,夏含煙總是定時來給他敷藥,喂藥。一番玩笑那是總要開的,每一次都激的月凝波許久不能平息,難以自已。白天彭、文三人總是出門打獵,收莊稼,日複一日,除了一日自己領他們去教他們識別黃花草之外,其他就在沒有什麽變數了。


    生活,就是平凡。一日接著一日,沒有什麽不同,也許平凡與規律就是真正的生活吧。砍柴、打獵、種收莊稼,這些真的很難把他們和武林中人聯係起來,那一排刀劍倒是擺設麽?


    這一日晚間,月凝波傷大愈,不觸碰已經不顯疼痛,兄弟幾人見他大傷欲愈,心下高興,又殺了隻雞,將幾日前買的濁酒拿出席來。


    文越洋道:“月兄弟,你傷也快好了,總算能喝酒了啊!”說罷哈哈大笑。


    月凝波道:“文大哥,你們生活拮據,為了我那是破費了。”


    彭傲之道:“什麽文大哥月兄弟的!我三人年歲大你一些,你就隨了我們大哥二哥三哥的叫便是了?”


    月凝波難掩喜悅,叫道:“真的?”他幼時即以失去了親情,之後的穀詩,或是劍凝雪,雲凝海兄弟都是他的手足,隻是現在失蹤、離別、死亡為這份親情蒙上一層陰影,聽他如此說心中感激。隨即跪倒。


    “三位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如此一跪,多了幾分溫暖,幾分愜意,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樣的一拜究竟意味著什麽,沒有誰比月凝波自己更清楚了。俗話說,上拜天,下拜地,中間拜受命父母,拜授業恩師,拜結發妻子。這兄弟的結義之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人生難得一知己,更何況一下就多了這麽多知己,月凝波死掉的心仿佛多了幾分生機,眼淚都要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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