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紫怡聞言,嘴一撇,說道:“你別想我上當,我才不會去與那死胖子呆在一起呢。”


    範遙隻是微微一笑,也不理會,徑自坐在桌子邊,喝了一口茶,而後搖頭晃腦說道:“真是懷念傳真做的醬牛肉,那真是齒頰留香,香嫩可口啊。”說完,就是一臉陶醉的表情。


    高玉琪也是笑著說道:“傳真做的紅燒獅子頭也很不錯的,吃起來那是香鮮至極,令人回味無窮。”


    一捧哏,一逗哏,觀眾秦綠柳急忙配合,捂著肚子求饒說道:“求求你倆別說了,這把我說的都餓了啊。”


    高紫怡初時不為所動,但聽到後廚傳來“叮叮當當”的鍋碗瓢盆撞擊聲時,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時,範遙此時又正好說了一句話,“綠柳,你是沒見過傳真燒菜時的樣子吧?那叫一個專注認真,直有一番宗師氣派。”


    這句話就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高紫怡猛的站起身來,氣衝衝的說道:“範遙,我知道你是用激將法呢,但是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的露一手,讓你們看看,誰才是這天香樓裏的第一大廚。”


    說完,就殺氣騰騰的直奔後廚而去。


    桌上幾人露出會心的一笑。


    陳雪兒笑著問道:“範遙,你還想撮合他們兩個啊?”


    範遙淡然說道:“與老爺子待得越久,我就越恨高裳。於是這高裳想做的事,我就要攪和一下。況且,紫怡公主也不錯,倒也能配得上我的兄弟。”


    趙苑竹接著說道:“高康的為人還可以,他的女兒應該也差不到哪去,隻要傳真不反對,這門親事我樂見其成。高康與劉王爺結成親家之後,互為臂助,倒是能穩定朝堂,快刀斬亂麻,解決我大靖的內部之憂。”


    高玉琪微微一笑,說道:“他們那時還小,一切都得聽家中長輩的。現在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主見,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他們自己了。”


    陳雪兒在一邊接話說道:“其實紫怡這些年沒少與我說她當年的那些事,可見她還是沒忘了劉傳真的。


    還有,別看紫怡現在年紀小,但她做事很是顧全大局。就算為了她父皇,為了朝局穩定,我想她也會甘願受些委屈的。”


    範遙嗤笑說道:“她還受些委屈?她能嫁給我兄弟,是她高家幾世修來的福分。”


    陳雪兒想了想,說道:“那倒也是,劉傳真再怎麽說,也是天上大派的弟子,他高家也隻是一世俗皇權罷了。也就是我大靖的各大門派謹守本份,不去幹涉高家內務,不像那其它幾國幾洲,皇權隻是一傀儡玩偶,想想真是可憐。”


    範遙見陳雪兒會錯了意,有心想告訴她,其實劉傳真和她一樣是天驕人物,想了想,卻沒有說話,隻是與高玉琪和趙苑竹對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幾人正在這議論紛紛,就聽見廚房裏傳來劉傳真的喊聲:“這是我切的蔥花,你不要動!”


    “哎呀,我先借來用用,你小氣什麽啊!”


    “劉傳真!這是我調的蛋羹,你拿去做什麽?”


    “是你調的嗎?我怎麽記得是我調的呢。”


    “你故意搗亂!”


    “…………”


    過不多時,桌子上就陸陸續續的擺滿了各種珍饈美味,直把人看得食欲大開,食指大動。


    趙苑竹招呼幾人坐下,範遙伸出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豆腐放進嘴裏,邊吃邊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爭強好勝。紫怡公主,這塊豆腐是你做的吧?還別說,味道真是不錯。來,大家都嚐嚐。”


    高紫怡白了範遙一眼,剛想要坐在陳雪兒身邊,可秦綠柳卻不管不顧,一屁股坐了下去,嘴裏大呼小叫道:“我是真的餓了,可得先吃上幾口。紫怡,還站在那裏幹嘛,快坐下,一起吃點。”


    高紫怡和劉傳真看著隻剩下兩張挨著的椅子,一時間猶豫不決。


    趙苑竹見狀說道:“還愣著幹嘛,快坐下啊。”


    二人無可奈何,隻好不情不願,扭扭捏捏的挨著坐下。


    範遙等人都是微微一笑,便不再理會,專心致誌的對付著桌上的美食。


    還別說,劉傳真和高紫怡燒菜的功夫還真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長,把眾人吃的連連稱讚,直呼吃的過癮


    秦綠柳夾起一塊醬牛肉放在嘴裏,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問道:“傳真,這就是你做的醬牛肉嗎?味道真是好啊。”


    劉傳真自得笑道:“這醬牛肉做起來頗費時間,還好我昨天就準備了一些,想來也是你們幾人有這個口福。”


    秦綠柳又夾起一塊,放在眼前,笑著說道:“做美食就像做人,必須真材實食料,還要去雜選優。精心烹飪才會成為美味佳肴。紫怡,傳真,看來你二人還真是很投緣呢。”說完,就把牛肉放在嘴裏,大快朵頤,還時不時看著高紫怡和劉傳真點點頭,輕笑幾聲。


    範遙見狀微微一笑,心裏忖道,看來綠柳胸中的丘壑還真是不少,知道審時度勢,為朋友解憂。


    席間,高玉琪向劉傳真使了個眼色,而劉傳真仿若未見,硬裝糊塗。當下不由得柳眉一豎,鳳目之中殺氣騰騰,盡顯大姐頭風範。


    劉傳真不禁心驚膽顫,受高老大積威所迫,隻好不情不願的夾了口菜放在高紫怡的碟子裏,喏喏說道:“紫怡,你多吃點啊。那個,當年是我不懂事,不分青紅皂白,讓你受委屈了。”


    高紫怡微微一愣,卻把劉傳真給夾的菜放在嘴裏,默默嚼著,臉上泛起紅霞,看著甚是嬌羞可愛。


    趙苑竹看著眼前的一對兒小兒女,連連點頭,微笑道:“你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傳真,你前些年顛沛流離,看盡人間百態。紫怡,你自小就在宮中,耳濡目染之下,深謀遠慮不比尋常。


    現在你們都已知道當年種種之因,難道還會讓親者痛,仇者笑嗎?傳真,你一會兒修書一封,稍後我便會遣人去京城給你爺爺報聲平安,不要讓你爺爺再惦心你了。”


    劉傳真點點頭,慚愧說道:“師父,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紫……紫怡,我爺爺這些年,身體還好吧?”


    高紫怡“哼”了一聲,沉默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道:“你離家出走之後,老王爺派人搜尋良久卻不見你的蹤跡,隨後便大病一場。


    我父皇急忙派出太醫為你爺爺診治,再加上你爺爺的底子好,這才熬了過來。劉傳真,你真夠可以的了,以前你還小倒也算了,而現如今,你已是一金丹修士,而且這裏距京城這麽近,你也沒說回去看看你爺爺?”


    劉傳真聞言不禁羞愧萬分,想了想,說道:“有師父派人去知會我爺爺了,那我也不用著急回去。如果我冒然出現,恐怕當年那些人又會使出一些下作招數,讓人防不勝防。我倒是沒什麽的,就是怕會牽連我爺爺,還有你父皇。”


    高紫怡頓時眼睛一亮,看著劉傳真說道:“還真沒看出來,幾年沒見,死胖子你變聰明了啊。”


    範遙得意說道:“那是當然,我的兄弟自有內秀,大智若愚,隻是平時不愛顯擺而已。”


    高玉琪卻是另外一番看法,當下開口說道:“傳真,如今你已知道,這個世界具為弱肉強食,現在就算你知道當年之事,是那些小人蠱惑,可也隻能小心翼翼、找尋機會。倘若這要有一身的修為,哪管什麽魑魅魍魎,盡管一劍問之。


    傳真,就算不為我們這些朋友,隻為你的爺爺、你的家人,你都應該刻苦修行,勇於磨礪自身。待到修為通天之時,才能傲笑天地,保得家人無虞啊。”


    聽高玉琪說完,趙苑竹頓時笑容可掬,向其投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隻因這劉傳真修行速度雖然不慢,但卻貪圖享受,不愛與人爭鬥。如此下去,那恐怕真會成為一花花架子,空有一身驚天的資質,但最終隻會碌碌無為。


    範遙卻知道,高玉琪這番話絕對是切中了劉傳真的痛處。


    想劉傳真怎麽會是貪生怕死之輩,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在那破廟之中,舍棄自身性命為高玉琪創造一個絕殺的機會了。


    劉傳真現在懶散不作為,隻是沒有一把刀懸在他的脖頸之上。而這把刀,就是他的親人以及至交好友的安危而已。


    果然,劉傳真在聽完高玉琪的話後,便在那一語不發,臉上變幻不定,而最終生起一股肅穆、堅毅之色,一雙小眼睛也是精光四射,看著趙苑竹問道:“師父,開這酒樓花了你大把的銀子,這要是不開了,你不會心疼吧?”


    趙苑竹強自壓下內心的狂喜,臉色淡然,沉聲說道:“傳真,對於我們修行之人來說,區區錢財算得了什麽?在我日溪湖,隨便拿出件靈器法寶,都會讓那些世俗之人傾家蕩產。所以,這天香樓開與不開,為師都不在乎。”


    說完這些話,就眼含期盼的看著劉傳真,隻希望自家徒弟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


    可哪知劉傳真卻是搖頭說道:“師父,你能舍得,可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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