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想的頭痛欲裂,幾次用神識呼喚颰雪,可她依舊睡得香甜,毫無所覺。


    思來想去卻毫無辦法,最後隻有自我安慰道,算了,還是此次大戰過後再說吧。


    身體裏兩處星辰蔚然自轉,丹田氣海與之相互輝映般熠熠生輝,渾身上下都好似有使不完的功力。範遙知道,自己的狀態以至圓滿,再修煉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遂睜開眼四處望去,見夕陽西下,天色還未見黑,離馥離修士到來的時間還差上不少。


    樹林裏有的修士還在閉目調息養神,有的則如範遙一樣,坐在那東張西望著。其中就有古冠宇和盧英二人,那二人在一邊不知在悄悄說些什麽,見範遙看來,都是還以微微一笑。


    範遙舉步走到二人身前,笑著問道:“你倆在嘀嘀咕咕什麽呢?說出來,我也聽聽。”


    盧英笑道:“我想和古師兄打個賭,正好範師兄你也來了,那就算上你一個。”


    範遙看著一邊冥思苦想的古冠宇不禁問道:“賭什麽啊?至於把你愁成這樣嗎?”


    古冠宇看著範遙說道:“範師兄,你頭腦靈活,快來幫我分析一下。盧英那小子跟我賭,那馥離修士是悄悄的摸上山來,還是光明正大的落在山頂之上,視我等如無物。”


    範遙哈哈一笑,說道:“那還用賭嘛,他們肯定是光明正大的來,古師弟,你就賭他們落在山頂上。”


    古冠宇疑惑問道:“範師兄,你就這麽確定?”


    範遙微笑說道:“古師弟,你忘了我說的換位思考了嗎?想他們馥離修士對上我大靖修士都是狂妄的很,那些精英修士自持身份更是如此。你想啊,他們要是玩些策略什麽的,不也會像青風城那邊的馥離修士,來個急行軍,好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但到現在咱們都是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想來他們是傲驕的很,說幾時到便幾時到,想要堂堂正正與我們戰上一場。這樣贏了我們之後,也讓人無話可說,以顯示出他們的無敵英姿。”


    古冠宇聞言,先是咒罵一聲,隨後向著盧英說道:“我聽範師兄的,我就賭他們一會兒降落在山頂上。盧英,這賭注你接不接?”


    說完,古冠宇就在芥子空間之中拿出一粒丹藥,在手裏拋來拋去,笑吟吟的看著盧英。


    盧英聞言,不禁沉默不語,也是皺著眉頭在那思考著。


    “我也賭他們會落在山頂上,也是一顆療傷丹藥,盧英,你賭不賭啊?”隨著話音,張正山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我也賭了,這不明擺著的嗎?那些馥離雜碎都狂的很,肯定不會自降身份,偷偷摸摸的上山。”


    “我也賭了。”


    “…………。”


    範遙抬頭一看,卻是眾修士都已調息完成,見時間快到,便紛紛起身,向這邊走了過來。


    眾人本以為盧英會放棄此次對賭,可哪曾想,盧英看著眾人目冒紅光,顫聲問道:“你們都賭馥離修士會落在山頂?”


    “那是當然,稍用腦子都能想到的事,還用做他想嗎?”


    “好!這賭注我接了!”盧英一拍大腿,豪氣幹雲般說道。


    這下輪到眾修士目瞪口呆,有的還在仔細思慮,懷疑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


    範遙驚聲問道:“盧師弟,你是不是丹藥多的沒地放了,想要故意輸給我們些?”


    盧英聞言,不禁一聲獰笑,說道:“範師兄,你不懂。想我縱橫賭壇數年,講究的就是一個賭奇搏大。必贏的局,賭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賭注也少得可憐。像這樣的局才有意思,隻要我贏了,那便富的流油了!哇哈哈哈!”


    狂笑聲刺耳,眾修士聞言反倒放下心來,紛紛與盧英立下賭約。就連範遙都是拿出一顆丹藥與盧英對賭起來。


    盧英看著範遙說道:“範師兄你真小氣的很,天雲山乃是天上大派,你就賭一粒丹藥也不怕讓人笑話。”


    範遙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想到,我還有幾十粒丹藥,但是我怕我賭得起你賠不起。


    立下字據,範遙歎息一聲,可憐的看著盧英,問道:“盧師弟,你這些年賭奇搏大,成功過幾次啊?”


    “哼哼!範師兄,別管我之前輸了多少次,隻要這次贏了,那就萬事大吉。哈哈,我算算,十幾顆丹藥啊,想想都是讓人興奮不已啊!”盧英就好似已經把丹藥贏到手,在那滿臉陶醉的說道。


    眾修士麵麵相窺,眼神中都是‘這小子沒救了’的意味。


    “等等!我覺得盧師弟說的好有道理啊!”此時就見一個叫辛元建的修士,捏著下巴緩緩說道。txt


    “辛師兄,你要幹嘛?莫非是想反悔嗎?”盧英氣勢洶洶的說道。


    “結果未出,我改下賭約不行嗎?我也賭他們不會光明正大的落在山頂。你別廢話,快點把賭約給我改了,你小子占便宜了知道不?你要輸了,我也得拿一半的丹藥。你偷著笑吧。”辛元建看著盧英笑嗬嗬的說道。


    “你要贏了我不也得分你一半的丹藥?咱倆誰占便宜啊?就不該與你們說出這賭壇的至理,這下可好,平白讓我損失了一半的丹藥。”盧英一邊埋怨著,一邊不情願的把賭約修改了一下。


    把字據遞給辛元建之後,盧英看著眾修士惡狠狠的說道:“買定離手,這次誰都不許改了。”


    辛元建樂顛顛的接過字據,笑著說道:“盧師弟,不好意思啊,這賭博一事我還真沒怎麽參與過,以後就不會了。對了師弟,咱倆若是贏了,那就有十三粒丹藥,你六,我六,那多出的那粒怎麽分?”


    盧英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我的了。你臨時改賭約這是賭壇大忌,要不是看在咱們同舟共濟份上,我能給你改?你就不要得寸進尺了好不?”


    辛元建哈哈一笑,說道:“那中,就聽師弟的。盧師弟,以後再有這好事可別忘了師兄啊。”


    盧英聞言,隻是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就眉開眼笑的整理起字據來。


    眾人看著這猶如瘋癲的二人,都是瞠目結舌,這是怎麽了?聽他倆的意思,是贏定了?這是哪來的自信?


    範遙則是心裏歎息,看來我大靖的修士真是窮得很,幾顆丹藥就讓一個修行之人喪失了理智。


    張正山搖頭一歎,看了看天色,遂沉聲說道:“時辰快到了,諸位道友,咱們就去山頂迎接貴客吧。”


    眾修士轟然應允,遂展開身法,向著山頂飛去。


    眾人修為高深,飛到山頂隻用了片刻的功夫。到了山頂之後,有的肅然站立,在那閉目養神。有的則是走來走去,看著山頂的風景。


    範遙就是那看著風景的人之一。三年前好像是同一季節,也是紅葉飄零,秋風瑟瑟。


    那日被蕭歆瑤用袖裏乾坤之術,帶著自己和劉傳真來到山頂之上。種種神奇之處,直讓範遙驚異、羨慕不已。現在範遙站在山頂,而佳人卻杳無蹤跡。


    如今才隻過三年,自己論戰力已是與元嬰修士不相上下。範遙心裏篤定,那時的杜陽辰與趙苑竹絕不是現在的自己之對手。


    想想人的際遇巧合真是不可思議。那時的自己隻想著修煉到山巔境,就已別無所求,可哪曾想到自己會有天大的造化。


    先是異魂附體,融合之後得到一個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自己還恰好有修煉這功法的經脈。然後又得文先生悉心教導兩年之多。最後就是意外的得到先天至寶颰雪。種種機緣巧合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範遙微笑著搖搖頭,收起雜念。看著遠處夜空,想著即將來臨的大戰。


    馥離的帶頭修士離淵,年紀輕輕就已是半步化神,那他絕對是開了先天五處竅穴的天驕修士。玉琪在金丹境界就能戰勝元嬰修士,可見開了先天五穴的修士是有多麽恐怖,也不知道古冠宇能不能抵擋住此人。


    心裏想著,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古冠宇看去,卻見他雙手抱肩,倚在一顆大樹旁,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仰望著星空,顯得悠然自得。


    範遙有心提醒幾句,再問問古冠宇開了幾處先天竅穴,又怕此舉亂了古冠宇的道心,打擊我方士氣。想了一想,隻能作罷。


    目光離開古冠宇,又向其他的修士看去,卻聽見耳邊好似傳來念咒的聲音,凝神聽去,“不要從山頂來,一定要從山下來。不要從山頂……。”


    範遙愣了愣,轉頭看去,隻見盧英和辛元建就站在自己身後。


    辛元建臉色緊張,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上。而盧英則滿臉通紅,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熱的。嘴裏念念有詞,範遙聽到的聲音,正是他傳出來的。


    眾修士都是修為高深,早就聽到耳中。有的無奈搖頭,有的則是無聲竊笑。


    範遙歎氣問道:“盧師弟,你在幹什麽呢?”


    盧英猶若未聞,依舊在那專心致誌的嘟囔著。辛元建則是嘿嘿一笑,認真說道:“盧師弟在用精神之力感化蒼天,用冥冥中的力量,改變馥離修士的路線。”


    眾修士聞言,有的麵容呆滯,有的忍不住嗤笑出聲。範遙手捂額頭,歎道:“辛師弟,這你也信?”


    辛元建急忙擺擺手,低聲說道:“都不要吵,不要打擾盧師弟溝通天地。哪個要是大聲說話,就算作弊。”


    眾修士看著這走火入魔的二人,都是暗暗想到,一個賭徒,一個財迷,真她娘的是絕配。


    就在此時,就聽見天空傳來“嗡嗡”的氣流交感之聲,仰頭看去,隻見數道流光自天際向此處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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