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你給我出來。”天亮之後,一個聲音在屋子外麵喊道。


    風白在小屋中聽到這聲音,不禁一詫,這聲音聽起來像是睚眥,難道睚眥找來了這裏?不會就是來找自己和朱雀神女的吧?


    接著是院門打開的聲音,顯然是弦觴出去了。


    “什麽人闖我死人島,不要命了麽?”弦觴沒好氣地喊道。


    來人哈哈兩聲大笑,道:“連我睚眥都不認識,枉你還是雲夢大澤之人。”


    風白心中一驚,果然正是睚眥,看來他定是來找自己和朱雀神女的,想不到自己二人的行蹤還是暴露了。


    隻聽弦觴道:“原來你便是睚眥,你不是被上古三仙驅逐到天涯海角去了嗎,怎地又回來了?”


    睚眥似乎被觸到了痛處,喝道:“你給我閉嘴,快把風白那個小子和朱雀交出來,可免你一死,否則,別怪我睚眥對你不客氣。”


    小屋中的風白和朱雀神女不禁對視了一眼,這睚眥的消息怎麽會這麽靈通?還不知弦觴會怎麽處置,若是把自己二人交出去,自己可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毒女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兩個人,你找錯地方了。”弦觴道。


    風白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這弦觴還算仗義,沒有出賣自己。


    但聽睚眥冷哼一聲,道:“雲夢大澤生靈無數,你以為你們做了什麽別人會不知道?速速將人交出來,我尚可留你一條性命。”


    弦觴卻是不懼,斥道:“好你個睚眥,被上古三仙欺負了,就跑到我死人島來撒氣,你也不搞搞清楚我死人島時什麽所在,活著的人進來,便隻有變成死人的分,你以為你殺了我,還可以全身而退?”


    睚眥哈哈數聲大笑,道:“你以為就憑你養了一群臭蛇便奈何得了我?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你的手段。”


    “好,你等著。”接著便是弦觴嘴裏吹出一陣高高低低的清音,絲絲綿綿,催人欲睡,屋內屋外的群蛇聽得此音,紛紛快速地蠕動起來,從四麵八方向睚眥圍去。


    緊接著,這些蛇蟲在睚眥附近便一躍而起,一起撲向了睚眥。


    睚眥巨劍狂砍,隻見血雨橫飛,群蛇皆被斷作兩截,灑落一地,甚是怵人。但斷作兩截的蛇並未死去,有些蛇頭再次躍起,繼續向睚眥撲去。


    睚眥料所未料,隻一陣間,身上已被數顆蛇頭咬中。睚眥發覺自己被咬,當即運氣將身上的蛇頭震落,同時將蛇頭留在身上的毒液也逼了出來,哧溜一陣響,睚眥非但把毒液逼出,因為用力過猛,身上的血液也逼出了不少。


    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裝滿血液的袋子,然後突然破了幾個窟窿。


    弦觴倒是一怔,想不到睚眥行事如此果斷決絕。她本想繼續使用毒蛇,又擔心悉數被睚眥斬殺,她飼養這些蛇蟲不易,可不能在一日之間便全部損失殆盡。


    這樣想來,她便停止了口中的清音,嬌叱道:“睚眥,看招。”身形一動,揮動玉掌攻了上去。


    她哪裏知道睚眥用嬰童之血修煉邪功,修為已到了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一旦真刀真槍地打,卻是正合睚眥的心意。


    睚眥冷笑一聲:“你找死。”忽然雙目暴紅,巨劍也立時染上的血色。


    弦觴大吃一驚,睚眥這是什麽邪門功法?這在雲夢大澤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光是看睚眥的樣子,料想便不是等閑的功法,看來今日是碰上了硬茬了。


    但是自己已經出手,隻能硬著頭皮與睚眥周旋。


    不過片刻,弦觴便感覺到自己遠遠不是睚眥的對手,當即翻身後撤,同時雙袖一揮,抖出了數十條毒蜈蚣,齊齊向睚眥身上甩去。


    睚眥看見弦觴後撤,正要追擊,互見數十條毒蟲飛來,吃了一驚,連忙揮劍去擋,雖擋開了一部分,卻有十幾條已經粘在了自己身上,一陣刺痛傳來,上身已多處被咬。


    這些毒蜈蚣乃是用劇毒的毒藥喂養而成,毒性非同一般,又由於傷口極細小,想要把毒液逼出來便沒那麽容易。睚眥想像之前逼出蛇毒那樣逼出蜈蚣的毒液,卻隻逼出了一部分。


    他無暇多顧,手上招式又起,想一舉將弦觴擊殺,然後奪取毒蜈蚣的解藥。


    誰知由於運氣過猛,反而促使毒性的快速發作,隻一陣子,傷口便開始麻木起來,很快地,雙手也跟著麻木了。


    睚眥大駭,這毒蜈蚣的毒性之強,實在遠超自己的想象,看來是自己小瞧了這毒女。


    隻出了數招,睚眥便渾身開始發麻,行動不便起來,最後五指乏力,手中的巨劍掉落在地,插入了泥土之中,雙腳倒還好些,雖然麻痹,但總算還有些微的力氣支撐身體。


    弦觴麵露得意之笑,道:“睚眥,你雖然修為了得,但我弦觴有一百種方法殺死你,今日暫且留你性命,但若你再來相擾,便莫怪我弦觴對你不客氣。”


    風白在小屋中聽得弦觴的話,知道弦觴已控製住了睚眥,可是就這麽放走他,豈不是讓他繼續禍害嬰童?


    而且睚眥這個人小肚雞腸,今日受辱,他日等他恢複過來,必定上門尋仇,以弦觴的修為,恐怕難以與睚眥抗衡。若弦觴身死,自己身上的九轉蝕魂丹之毒未解,可是大大的不妙。不行,絕不能讓弦觴把睚眥放了。


    上次朱雀神女放走睚眥便是錯誤之舉,今日可不能再讓睚眥跑了。


    念及此,風白即走出了院子,來到了兩人的打鬥現場。


    弦觴一見,道:“你不好好躲著,出來作甚?”


    “睚眥不可留,留著必會後患無窮。”風白道,隨即轉向了睚眥,“睚眥,你平日作惡多端,今日我便為民除害。”


    言畢身形彈起,高高掄起神杖,猛地朝睚眥的頭頂擊去。這一擊風白毫無保留,誓要將睚眥一舉擊殺。


    睚眥一見風白揮杖擊打,知道若不躲開,則必死無疑。當下也顧不得那麽多,猛一運氣,看能否彈身躲開。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行得通,隻是覺得哪怕是垂死掙紮,也總比無所作為來得好。


    也是睚眥命不該絕,這一奮力,竟然拔地而起,在風白的神杖落下之前便已離開了原地。


    轟——


    風白的神杖擊在了睚眥站立之處,將地上擊出了一個大坑。


    風白不由得一怔,想不到睚眥在這樣的情形下竟然還能逃生,當即身形又起,再次朝剛剛落地的睚眥擊去。


    弦觴一見,知道風白是動真格的,如若真把睚眥殺死,自己便會與真龍家族成為仇敵,真龍家族勢力龐大,自己可招惹不起,還是將睚眥放走為好。


    這樣想來,弦觴便飛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風白狂壓而下的神杖。


    風白一愣,道:“弦觴姑娘,你做什麽?”


    弦觴道:“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睚眥已經中毒了,沒有我的獨門解藥,必定會留下後遺症,就不必趕盡殺絕了。”


    那睚眥一聽弦觴之言,心裏暗自一喜,此時不逃,更待何時?當即再次猛一運氣,一蹦數丈遠,然後又是一蹦,如此反複,就像兔子一般離開了死人島。


    風白眼看睚眥逃去,哪裏肯放?待要追趕,卻被弦觴死死抓住了手腕。心裏不禁一陣可惜,道:“弦觴姑娘,為什麽要放走睚眥,他這種人死有餘辜。”


    弦觴看著睚眥離去,心裏反而輕鬆了,道:“實不相瞞,我弦觴還要在雲夢大澤立足,得罪了龍家,這雲夢大澤就沒有我的立身之處了。”


    風白這才明白過來,除了惋惜,也拿弦觴沒有辦法。


    風白回到後院的小屋,朱雀神女已將外麵的情形聽了個大概,此時便道:“風白,看來我們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睚眥必定會將我們的蹤跡告訴真龍,若真龍親自前來,我們絕對沒有逃生的機會,還是把我轉移到其他地方養傷吧。”


    風白一想也是,便即點了點頭。


    風白隨即把自己打算離去之意告訴了弦觴,並道:“弦觴姑娘,你可會研製烏發之方?”


    弦觴卻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們離開可以,但是你別忘了對我所作的承諾,待朱雀神女傷勢痊愈,你便須回來這裏。”


    風白點點頭:“這是必然的,我身上的九轉蝕魂丹之毒還在,我離開了你,就是死路一條,這個你大可放心。”


    話雖如此,弦觴還是不大樂意,扁了扁嘴,望了望風白,一副可惜的樣子。


    “弦觴姑娘,我說的烏發之方,你可否幫我這個忙?”風白再次厚著臉皮道。


    “怎麽,你想讓朱雀神女的白發變黑?”弦觴不是很情願地道。


    風白一怔,想不到弦觴一下就看破了此事,遂將自己欠朱雀神女人情之事相告。


    弦觴將信將疑,思慮了片刻,才勉強點頭:“好吧,我盡量試試。”


    風白一喜,當即相謝。弦觴卻道:“若是讓我發現你與朱雀神女有不尋常的關係,非但烏發之方沒有,你所中九轉蝕魂丹之解藥亦會沒有,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


    風白呆了一呆,弦觴卻朝他剜了一眼,自顧回到閨房去了。


    風白帶著朱雀神女飛過幾座小島,終於在一座滿是石頭的山島上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洞。這個山洞的洞口十分低矮,隻能躬身進入,地麵長著不少青苔,頗為濕滑。進入洞中,裏麵倒是還算開闊。


    風白打量了一下這個山洞,隻見裏麵往外滲出一道清澈的泉水,整個地麵幾乎都是濕的,要說棲身,實在不是特別合適。但要說藏身,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洞口低矮,進出不大方便,一般人也不會想到有人躲在這裏。


    風白將朱雀神女放在一個較幹燥的凸起的地方,然後出去找了一些雜草鋪在地上,盡量讓朱雀神女躺得舒服一些。


    此處雖然不太舒適,卻離死人島不遠,正好方便風白回死人島去看弦觴,以免弦觴被真龍家族之人殺死,若弦觴身死,則自己所中九轉蝕魂丹之毒便會無解,那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當然,風白也不會現身相見,弦觴這個人惹不得,惹上了逃不掉,隻要看到她無事便可。


    是以一連數日,風白都要在入夜之後跑一趟死人島,看到那座屋子還亮著燈,看到有人活動的跡象,風白才能安心。


    然而不過短短五日,風白再去死人島時,夜色中卻已經沒有了那座小屋的影子,至於燈火,自然也沒有。


    風白驚詫不已,一顆心瞬間自高空落向穀底,不禁怦怦直跳起來。想不到弦觴還是沒有逃過龍家的魔爪,自己身上的九轉蝕魂丹之毒難道就要陪伴自己一輩子,折磨自己一輩子?


    風白淩空飛向了那幢屋子原來所在之處,隻見月色中已經成了一片黑魆魆的廢墟,整幢小屋都已成了灰燼,原本爬滿蛇蟲的地方此時靜悄悄的,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風白的心沉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他想等明日天亮再來一趟,看能否找到弦觴的遺骸。若是弦觴的遺骸在,則弦觴確實已經死了,若是沒有,倒還有一線生機。


    次日天蒙蒙亮,風白便重新回到了死人島,在灰燼中搜尋弦觴的骸骨。一番尋找,卻似乎沒有弦觴的遺骸。風白隻能自我安慰,告訴自己弦觴並未死在這裏,而是自己逃命去了。


    這是一個最好的結果,意味著九轉蝕魂丹之毒有解。


    盡管如此,隻要未見弦觴活著,這種結果便隻是猜測,所以風白仍是不能消除心中的憂慮。


    朱雀神女看出了風白的異樣,便詢問起來。風白隻道弦觴的小屋被焚毀,人也下落不明。


    朱雀神女一愕,道:“難道是睚眥回來尋仇了?”


    “想必是了,總之一定是龍家人幹的。”風白憂心忡忡地道。


    “嗯,若是弦觴姑娘不幸遇難,那就太可惜了。”


    風白不語,卻忍不住眉頭緊鎖。


    “莫非……你喜歡弦觴姑娘?”朱雀神女試探道。


    風白看了看朱雀神女,搖了搖頭,將自己中了她的九轉蝕魂丹之事實說了。


    朱雀神女驚愕不已,隨即安慰道:“你先別著急,等我傷好了,我們一起去找弦觴姑娘,我想既然在小屋的灰燼中沒有找到弦觴姑娘的骸骨,想必她已全身而退了。”


    “但願如此吧。”風白惴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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