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王身形一定,卻忽然對倚夢道:“倚夢,快跟我回螭王宮。”言畢身形突移,一下就閃到了倚夢的身旁,伸手向倚夢抓去。


    倚夢吃了一嚇,本能地向逢春身後躲閃,口裏喊道:“少爺救我。”


    逢春、夜虎父子雙雙出手相阻,與螭王鬥在了一處。


    夜虎父子在澤中也算不弱,但與螭王比起來,便不在一個等級了,即便父子聯手,也無法在螭王手下討到任何便宜。相反,二人支撐了一陣,便被螭王逼得手忙腳亂。


    玉磯娘娘見狀,便出手相助夜虎父子。但饒是如此,三人仍難以占到上風,相反,又漸漸地變為窘迫,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一盞茶功夫,三人中修為較低的逢春率先被螭王一掌拍出了圈外,摔倒在地,因此前在煙雲莊已被拈花仙子所傷,此時愈發傷重,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倚夢忙上前相扶,一副疼惜之狀。


    風白看在眼裏,想起昔日師傅對自己也是這般模樣,可如今,師傅對自己的恨隻怕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師傅此去芳蹤難覓,真叫人斷魂啊。


    思忖方畢,又是啪的一聲,夜虎也被螭王打飛出來,場中隻留下玉磯娘娘在苦苦支撐。


    瑜姬、瑤姬見狀,也顧不得自己修為有限,雙雙拔劍助陣。玉磯娘娘知道二人根本幫不上忙,遂急喊二人退下,但二人並未聽從。


    螭王卻不急於擊退三人,而是邊打邊道:“玉磯,你這兩個隨從戴著麵具,是不是長得極醜,害怕別人笑話呀?”


    玉磯娘娘知道他極為好色,便道:“是由如何,你管得著麽?”


    螭王哈哈一笑:“我倒是很好奇,若真的很醜,我倒是想看看醜到什麽程度,等我將她們的麵具摘下來讓大家看看。”


    這樣說著,螭王手上招式緊逼,瞬間欺身靠近了瑜姬。


    瑜姬一驚,身軀暴退,急忙護住自己的麵門。縱是如此,瑜姬隻覺得臉上一涼,麵具已被螭王摘下。


    眾人一看,瑜姬根本不醜,非但不醜,還傾國傾城,堪稱當世美顏。


    風白卻有些迷糊了,這是瑜姬麽,他急得當日在長生宮瑤姬被雪鯪摘下麵具,樣子跟如今的瑜姬一般無二,這應該是瑤姬才對。可是看衣著,這分明又是瑜姬。難不成瑜瑤二姬是一對孿生姐妹?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二姬的衣著,此時露出麵容的的確是瑜姬,看來唯一的解釋便是瑜瑤二姬乃是雙生姐妹。


    螭王看見瑜姬姿容,愣了一愣,顯然是被瑜姬的美貌所鎮,瑜姬的姿色跟瀛洲的三位仙子比起來,分明是沒有一點遜色。


    “喲,想不到是個大美人,哈哈,真是不錯。”螭王麵露輕佻之色道,“另一個想來也不錯,待我將另一個的麵具也摘下來看看。”


    螭王說著身形一動,便要伸手去摘瑤姬的麵具。


    風白正想禦杖相阻,忽聽一個聲音喝道:“放肆。”


    螭王應聲停手,放眼一看,發聲之人卻是真龍,隻見他和八子負屭雙雙淩空降落,站在了眾人的附近。


    風白心想真龍父子想必正是從先前發生了亂鬥的無名島嶼而來,真龍右掌被朱雀神女刺傷,此時正裹著布條。也不知朱雀神女怎麽樣了,自己走得匆忙,真怕她會遭遇真龍父子和絕隱老仙師兄妹的毒手,不過有鼠王和鼇王在,料想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螭王一見真龍父子,頓時沒了底氣,將麵具向瑜姬一擲道:“還給你。”同時身軀一撲,又向倚夢撲去,非要將倚夢捉回去不可。


    不料耀眼的電光一閃,負屭抬手向他放出了一條雷電,直直擊中了他的肩膀。螭王跌撲在地,悶哼一聲,衣衫被灼焦,他掙紮著爬起身,便左搖右晃地離開了現場。


    負屭這一擊並未放出多大的電量,不過是想對螭王略施小懲而已,否則螭王想離開,隻怕沒那麽容易。


    螭王走後,負屭望著玉磯娘娘,溫言道:“子夜,別來無恙?”


    玉磯娘娘神色冷淡,語氣幹巴道:“子夜已死,站在這裏的是玉磯娘娘。龍子以後莫要再以子夜相稱。”


    負屭微怔,道:“一別三千餘載,想不到再見已是滿眼滄桑,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哪。”


    玉磯娘娘麵無表情道:“既修不成仙,終難免一死,容顏再美,又怎敵得過時間?”


    負屭忽然有些愧色,道:“子夜,是我對不起你。”


    玉磯娘娘道:“子夜已經死了,你無需對不起她,你也莫要在我麵前提起與子夜的往事,與我玉磯無關。”


    負屭麵露尷尬,一時怔立不語。


    真龍眼望風白,對負屭道:“老八,這小子是我們龍家的死敵,今日我們把他殺了,免得他再給我們龍家添亂。”


    不料玉磯娘娘道:“真龍,你也一把年紀了,竟然欺負一個小年輕,還要父子二人一起上,救不怕別人笑話麽?”


    真龍不以為然道:“這小子與我龍家積怨甚深,為我早已欲除之而後快,隻要除了他,管別人怎麽說。”


    說著對有些猶豫的負屭道:“老八,不要被她的言語左右,我們一起上,今日非殺了他不可。”


    風白一聽,知道今日一戰難免,雖然自己遠不是真龍父子的對手,但是逃也逃不掉,即便是死,也要與真龍父子大幹一場,心念處,便祭出了護身煉氣。


    這當兒,真龍已揮掌相攻,雖然是單手出擊,卻也是十分了得。隻見他舉手投足之間帶出陣陣強勁的罡氣,壓得人喘息艱難。


    風白本以為自己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勉力可與真龍一戰,想不到真龍道行大增,自己已遠非敵手,況且還有負屭相助,自己若不使出隱遁術逃去,則凶多吉少。


    豈料正想施展隱遁術逃去之時,一旁觀戰的瑤姬竟不顧生死入陣相助。隻因當初誤闖死人島被弦觴飼養的毒蛇所咬,風白舍身救她一命,瑤姬便一直不忘風白的再造之恩,眼下明知自己是送死,卻也絲毫不懼。


    風白連忙喊道:“瑤姬,快退下。”


    然而瑤姬已拔劍攻向了負屭,試圖替風白擋住來自負屭的攻擊,巧的是她剛剛撲向負屭,竟然便被負屭五指間發出的本是擊向風白的雷電。


    滋滋聲中,瑤姬一聲嬌哼,當場被雷電擊中,嬌軀閃退數丈之外,摔在地上,渾身冒煙,顫抖不已。


    真龍、負屭雙雙躍開,真龍急忙上前察看瑤姬的狀況。


    玉磯娘娘和瑜姬也上前察看瑤姬的傷勢,玉磯娘娘看到瑤姬不省人事,心中悲憤起來,怒道:“真龍,瞧你們父子幹的好事。”


    真龍父子極不是滋味,隻好退到一邊觀望。負屭滿臉歉疚,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玉磯娘娘抱著瑤姬搖晃了一陣,也不見瑤姬醒來,按了按瑤姬的腕脈,倒是還有脈象,便稍稍放心。


    “玉磯,瑤姬怎麽樣?”真龍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不要你管。”玉磯娘娘仍然憤恨的樣子,大概是因為疼惜瑤姬,此時她的話音提高了不少,“我玉磯與你們龍家搭上關係是此生最大的不幸,你們都給我走開,我不想見到你們。”


    真龍父子被玉磯娘娘斥責,竟然垂手默立,毫無反駁之語,就像一對做了錯事的小孩。


    風白看在眼裏,感覺玉磯娘娘除了與嘲風、負屭兩兄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似乎與真龍亦關係十分微妙,否則以真龍狂妄的個性,又豈能容她當眾斥責?


    風白見瑤姬仍然未醒,便取出一粒仙丹遞給玉磯娘娘,道:“玉磯前輩,試試我這仙丹,或許有一些奇效。”


    玉磯娘娘伸手接過,將仙丹給瑤姬服下,過片刻,瑤姬果然自昏迷中醒來。


    “瑤姬,你可算醒了。”玉磯娘娘無比心疼地道。


    瑤姬微微一笑,笑得有些不自在,畢竟被強電所擊,此時身軀的各個地方尚不聽使喚,且也不能發聲,無從說話。


    玉磯娘娘將瑤姬緊緊摟在懷裏,就像抱著自己的女兒一般,拇指在瑤姬的臉頰上輕撫著,一遍,兩遍。


    瑤姬試圖說話,嘴巴張著,就是發不出聲。


    玉磯娘娘輕輕搖頭,柔聲道:“瑤姬,莫要說話。”


    瑤姬紅唇輕抿,便閉上眼睛靜靜地呆在玉磯娘娘的臂彎之中。


    玉磯娘娘看見真龍父子還在旁邊,不禁又是惱怒,斥道:“你們還呆著作甚,還不快走?”


    真龍甚覺臉上無光,但也不敢怎樣,與負屭對視一眼,便雙雙飛身離開。


    過得一陣,瑤姬愈漸恢複,已可以開口說話。風白見她無恙,便辭別了玉磯娘娘主仆和瀛洲四仙,然後踏上找尋師傅的路途。


    風白孤身上路,掠出了雲夢大澤。他推算了一下師傅的大概去向,發現師傅往西邊去了,遂往西邊進發。


    沿途青山綠水,峰巒相疊,深壑幽穀,鳥獸相鳴,風白卻無心欣賞任何一處風景,雖逢山必停,不過是極目四顧,希望能找到師傅的蹤跡。


    眼見又到了一處佳山秀水,隻見逶迤的丘陵上突起峰巒,如竹筍般直上雲霄,這些峰巒皆不大,卻是筆直向上,突兀險峻,仿佛是從地上生長出來的一般,遠遠望去,活脫脫就是一片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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