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船上見過幾麵。”李不念頓了頓,回道。


    魏遠聞眉頭微沉,點點頭道:“雨初善於看人,確實幫了我不少忙,肖侍衛便是雨初引薦給我的。”


    他又盯著李不念,疑惑道:“他與雨初往來很多,你不該對他這番態度?”


    “你不覺得他眉宇間有股不服輸的勁頭嗎,還有他站在那便藏不住的野心,我總覺得提防著些總是好的。”李不念若有所思地解釋道。


    魏遠聞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覺得有野心不是什麽壞事,反而能把事情做的更好,我喜歡用這樣的人。”


    “況且……你可知道像他這般的人放眼朝野,隻有我會器重他,願意給他更多的機會,他應該知曉輕重。”魏遠聞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李不念聽了魏遠聞的話,心情愈發複雜,喃喃問道:“你就從來沒擔心過有朝一日會控製不住他?”


    眼下他不僅在幫魏遠聞,甚至還與皇後扯上那麽一點關係……


    她始終堅定那日救下她的人就是肖雲硯。


    “我永遠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魏遠聞微眯起眼,堅定地說著,像是在安撫李不念,又像是在說著一句已成定局的話。


    她實在不知肖雲硯身上到底有什麽特質能讓魏遠聞這麽篤定。


    僅僅是因為殘缺的身體嗎?


    幾日後……


    李不念正在修剪花草,看到一位公公匆忙從自己麵前走過,便也順著他的身影看了過去,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皇後身邊伺候著的掌事公公。


    他來這裏做什麽?


    她權衡了一下便跟了過去,此刻他正跪在魏遠聞麵前滿臉喜色。


    “恭喜皇上,今日太醫過來把脈,說是皇後娘娘有喜了,皇後心中掛念皇上,特地讓老奴先把這個喜事告訴皇上。”


    魏遠聞促狹著眼眸,臉色並沒有驚詫之色,反倒先問道:“太醫可瞧得仔細了?勿要讓朕空歡喜一場。”


    那公公驚得頭稍稍上揚,擦了擦額前的話,趕緊回道:“已經著了好幾個太醫瞧過了,確是喜脈。”


    “好!”魏遠聞突然拉高聲音說道,嚇得那公公渾身一顫。


    他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擺手道:“你先回去照顧好皇後,朕待會兒便去看她。”


    那公公如釋重負,趕緊退離了魏遠聞麵前。


    “隻要忍耐幾個月,等到皇後將孩子生下來,屆時再驗親,便可揭露皇後私通的罪行。”李不念沉默了半晌,開口提道。


    魏遠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掃了一眼翟公公,吩咐道:“將皇後懷有身孕的消息放出去,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都要一個不落地給朕把消息傳出去。”


    他又想到什麽,攔住離開的翟公公,繼續說道:“再著大赦天下,舉國慶祝三日。”


    “現在這樣是不是太早了些,我覺得應該在孩子生下時再如此做,效果更好。”李不念眉頭微皺,不解地說道。


    她知道魏遠聞是想先揚後抑製不住,讓皇後登到最高再重重跌入穀底,這樣會讓皇後摔得更重,再難翻身之日。


    可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這些事絕不是現在做的……


    魏遠聞走到李不念身邊,點了點李不念的鼻子,搖頭說道:“不早,更不必像你所說的要等半年之久。”


    說完,他握住李不念的手,輕輕拍了拍:“三日後你便跟著一起看好戲,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管。”


    “嗯。”李不念見魏遠聞不打算解釋,便也不多問,隻默默地應著。


    事情的真相總會浮出水麵,急不得。


    一臉三日,皇後宮中門庭若市,每日更是各種珍稀物什送進宮中,顯得格外熱鬧,朝中大臣內眷也多有進宮拜見、日日送禮。


    李不念途徑皇後宮中,想起魏遠聞三日前說的話,不由地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皇後宮門前的匾額。


    突然,翟公公帶著兩個遮麵的宮女往皇後宮中走進。


    她也下意識地走近,見有人往她這邊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卻無意中撞到一人。


    她立即低下頭,正欲躬身賠罪,又被來人扶直身子。


    “是我。”魏遠聞緊握住李不念的手,輕聲說道。


    李不念驚了一下,凝視魏遠聞許久,問道:“皇上為何在這裏?”


    她又指了指剛剛進去的翟公公方向,“翟……”


    話還未說完,便被魏遠聞拉著往皇後的宮門內走進,耳邊傳來魏遠聞意味深長的話,“我說過帶你看好戲。”


    李不念狐疑地跟著魏遠聞走進,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摔杯聲。


    “放肆,你們竟敢汙蔑本宮!”樂萱初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宮女,嗬斥道。


    魏遠聞一走進,樂萱初臉色未必,帶著所有人行禮道:“見過皇上。”


    “都起來吧。”魏遠聞在樂萱初身邊坐下,看著那兩位宮女,命令道:“將你們剛剛說的話再重新說一遍。”


    “我們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月前一次見皇後娘娘與宮外男子私通,如今見皇後娘娘有孕,實在不敢再替皇後娘娘欺瞞。”兩位宮女異口同聲地說道。


    樂萱初蹙著眉頭,冷笑道:“你們汙蔑本宮私通,本宮可從未見過你們這兩個宮女,況且連麵都不肯露,也敢說是本宮身邊的人。”


    她又冷著眼看向翟公公,不滿道:“翟公公在皇上身邊辦事,怎得如此草率,什麽不三不四之人的話都聽得這麽真。”


    “這茶不行,皇後宮中的人怎得也如此草率了?”魏遠聞淺嚐一口茶,眼角勾起,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樂萱初頓了頓,眼神暗示了貼身婢女,“快步給皇上重新沏一杯茶。”


    “且不論這個,若皇上真懷疑臣妾這腹中胎兒,不如您派人去搜一搜,看難不能搜到這所謂的外男。”樂萱初伸手去觸及魏遠聞的手,眸中寒光地說道:“不要因為這些人而讓帝後不和,想必百姓和朝中大臣都不願看到,父親在臣妾入宮前,便教導臣妾要以皇上為先,忘皇上明察,也別寒了臣妾父親的心。”


    “不必查了,將這兩人壓下去!”魏遠聞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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